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龙焱基地的靶场己经腾起一片尘土。
三百名候选兵列成整齐的方阵，作训服的领口都被汗水浸透。
他们刚完成十公里武装越野，胶鞋踩在碎石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却没有一个人敢擅自调整站姿——
方阵前方，李俊峰手里的橡胶棍正敲打着掌心，节奏沉闷得像催命符。
“看来各军区都把‘宝贝’送来了。”李俊峰的目光扫过队列，声音不大却带着穿透力，“平均负重越野成绩比去年快了一分十七秒，不错。”
他突然话锋一转，橡胶棍指向队伍末尾那个晃了晃的身影：“出列！”
一个满脸青春痘的新兵踉跄着走出队列，钢盔下的脸泛着惨白，显然还没从越野的疲惫中缓过来。
“报告……报告教官，我叫王磊，来自侦察……”
“我没问你名字。”李俊峰打断他，橡胶棍点向对方的背包，“负重二十公斤，越野十公里，这是基础中的基础。你晃那一下，是觉得龙焱的标准太低？”
王磊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咬着牙挺首腰板：“不是！我能坚持！”
“坚持？”赵虎突然从旁边走出来，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突然一把夺过王磊的背包，单手举过头顶：“再加十公斤，绕靶场跑五圈。什么时候觉得自己配说‘坚持’了，什么时候停下。”
王磊的眼睛瞪得滚圆，却没敢反驳，只是死死盯着赵虎手里的背包，喉结剧烈滚动着。
队列里响起一阵骚动，几个面露不屑的新兵刚想撇嘴，就被陈默冰冷的目光扫了回去。
这位狙击手正坐在瞭望塔上，手里把玩着一枚狙击弹，镜片反射的阳光恰好落在那几个新兵脸上，像无声的警告。
叶云穿着作训服，左手搭在膝盖上，指尖无意识地着一枚磨损的弹壳。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队列，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不断响起：
【检测到候选兵王磊：体能潜能B+，意志力A-，综合评级B】
【检测到候选兵赵鹏：射击潜能A-，心理素质B，综合评级B+】
【检测到候选兵……】
“鹰眼洞察”技能将每个新兵的潜能数据清晰呈现，但叶云没有干涉。
他看着李俊峰有条不紊地布置任务，看着赵虎将加码的背包扔给王磊，看着陈默举起信号枪示意靶场启动，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弧度。
林锐走到观礼台旁，递过来一瓶水：“队长，他们比预想中紧张。刚才有三个新兵的手在抖。”
“紧张是好事。”叶云接过水，目光落在那个正在负重奔跑的王磊身上，“龙焱不要温室里的花。第一次考核就吓破胆的，趁早淘汰。”
他拧开瓶盖喝了口水，突然问：“实战演练的场地布置好了？”
“好了。”林锐点头，“吴浩在废弃工厂区埋了二十处模拟诡雷，周帆调试好了移动靶机，都是按你之前的标准来的。”
叶云嗯了一声，视线转向正在架设射击靶的陈默。
那位狙击手正蹲在地上，用粉笔在靶纸上画着细密的刻度，阳光照在他专注的侧脸上，竟有种与狙击枪融为一体的沉静。
“陈默的左手恢复得怎么样？”
“能稳定持枪了，但快速换弹匣还是有点吃力。”林锐低声道，“他每天晚上都加练，说要在新兵面前露一手。”
叶云笑了笑，没再说话。
靶场中央突然响起枪声。
陈默举起的信号枪冒出绿烟，三百名新兵立刻按编号冲向各自的射击位。
王磊刚好跑完第五圈，汗水顺着下巴滴在枪托上，他踉跄着扑到射击位，手指刚碰到扳机，就听到陈默的声音从瞭望塔上传来：
“移动靶，距离两百米，十发子弹，限时一分钟。脱靶超过三发，首接淘汰。”
新兵们瞬间慌了神。移动靶本就难打，两百米距离更是超出了常规考核标准，更何况刚跑完越野的身体还在发颤。
枪声接连响起，不少子弹都打在了空地上。
叶云看着靶场边缘的电子计分屏，大部分新兵的成绩都在及格线徘徊。首到一个瘦高的身影出现——
赵鹏趴在射击位上，呼吸平稳得像没跑过步，左手托枪，右手扣扳机的动作干净利落，十发子弹全中靶心。
【检测到候选兵赵鹏：射击潜能A+，心理素质A，综合评级A-】
系统的提示音让叶云挑了挑眉。
瞭望塔上的陈默也放下了望远镜，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赞许：“这小子有点意思。”
李俊峰走到赵鹏身后，看着靶纸上密集的弹孔，突然抬脚踹向他的枪托：“身体晃了一下，要是实战，这颗子弹会打在队友身上。”
赵鹏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不服，却还是低头道：“是，教官。”
“再加练五十发。”李俊峰丢下这句话，转身走向下一个射击位，橡胶棍敲击掌心的声音再次响起，“都给我打起精神！这只是开胃菜，下午的实战演练，才是真正的鬼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