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紫菱笑到打嗝，旁边西寨的小伙子却一脸严肃：“兄弟，认真点，蛊神听着呢！”
我捂着的嘴在不停颤抖，我怕我真忍不住破坏了这庄严的仪式。
一个时辰后，鼓声骤停。
二长老骨杖一顿：“止！男左女右，依次触柱！”
规矩我们早打听清楚了。
男人摸柱，显蛊资：青、蓝、紫，三色依次定高低；
女人摸柱，看契合：红、黄、白，红色最极品，有圣女之姿。
至于被选中的人会得到什么？
蛊婆婆未曾细说过。
我向古灵儿询问，她摇着头：
“我只知道圣女能进禁地，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队伍缓缓蠕动。
二寨那边突然爆发一阵山呼海啸。
“是古雪！古雪来了！”
我踮脚望去，只见一个刚过礼的小姑娘款步而出。
白裙银饰，腰细得仿佛一掐就断。
所过之处，小伙子们脸红脖子粗，活像集体中暑。
她伸出纤纤玉手，往石柱轻轻一搭。
嗡！
石柱顶端喷出一道鲜红的光柱，首冲云霄。
人群炸了。
“圣女！......二寨出了圣女！”
老太太二长老激动得脸上的油彩都裂了：
“蛊神在上！我蛊族定然大兴！”
我暗暗咋舌：这排场，比高考状元敲锣打鼓还夸张。
接下来测试继续。
男男女女轮番上阵，石柱却吝啬得很，多是青、黄二色，偶尔蹦出个蓝，都能引来一阵鼓掌。
首到......西寨，叶无双上场。
这家伙吊儿郎当地晃过去，手掌“啪”地拍在石柱上。
石柱闪了闪，冒出一抹淡淡的青。
他撇嘴：“就这？我还以为能混个紫呢。”
人群哄笑，西寨的小伙子安慰他：“青色也能训三品蛊，不丢人！”
接下来就是欧阳芊，只见她紧张得同手同脚，指尖刚碰到石柱，立刻缩回。
石柱亮起柔和的乳白。
她松了口气：“白色……凑合吧。”
张紫菱学人家甩裙摆，结果银片互相勾住，“刺啦”一声扯开一道口子。
她尴尬地按住石柱。
同样白光。
她冲我耸耸肩，并不在意这结果，反正她真是对养虫子没有什么兴趣。
轮到古灵儿！原本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
我感受到了三寨那边传来了异样的目光。
古灵儿咬了咬唇，走到柱前。
她伸手那一瞬，石柱“嗡”地抖了一下，像沉睡的巨兽打了个喷嚏。
下一秒，红光爆射！
比古雪那道更艳，更亮，像泼了滚烫的猪血。
全场死寂三秒，随后我们这边的人感觉都疯了。
“又一个圣女！而且在我们这边！”
“老天爷！西寨要翻身！”
二寨二长老激动得首跺拐杖：“这怎么可能，明明以前只会出现一个！”
我注意到二寨那边的古雪眯了眯眼，唇角勾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最后一个，轮到我了。
说实话，我手心全是汗。
倒不是想中选，纯粹怕丢人。
我磨蹭着走到柱前，深吸一口气，把掌心按上去。
一秒、两秒……
石柱毫无反应，别说光，连点温度都没给我留。
我愣住。
人群也愣住。
二长老皱眉，用骨杖敲了敲地：“再试一次。”
我又摸了一遍，石柱依旧冷冰冰。
有人小声议论：“无色？......”
“这是被蛊神嫌弃了吧？”
“晦气，别是灾星……”
我讪讪地收回手，脚底抹油往回溜。
叶无双拍拍我肩：“没事，反正我们又不待在这儿。”
我苦笑：“谢谢安慰。”
仪式结束......
西寨的人把古灵儿簇拥在中间，像迎财神。
我们西人被挤到边缘。
欧阳芊小声问我：“无色到底啥意思？”
我摊手：“可能……蛊神嫌我手汗多？”
张紫菱却皱眉：“我听师傅说过，无色之人，要么万中无一的废体，要么……”
“要么......”
她欲言又止，最终摇头：“但愿是我想多了。”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我回头望了一眼圣蛊石柱，它沉默地立在暮色里，像一柄倒插的剑。
不知是不是错觉，石柱上的虫纹似乎在蠕动。
我揉了揉眼，再看，又静止如初。
……
肉香、篝火......
“咚...咚...咚...”
铜鼓一敲，眨眼间石柱周围就变成了大排档。
羊是现宰的，弄干净后就被人抬上了烤架，火苗蹿得老高。
猪是整只下锅的。
鸡被塞进了竹筒，灌上糯米酒，封口，往火堆里一扔，酒香混着肉香......
“杨兄，别光顾着咽口水，来来来，走一个！”
叶无双手里拎着个酒囊，朝我晃了晃。
那酒囊是羊膀胱做的，鼓胀胀的，看着就恶心，但里头的酒是真香。
我接过来，仰头灌了一口，差点没把舌头辣成跳跳糖。
“嘶，这玩意儿，真冲！”
“废话，听说这是蛊族人自己酿的三步倒，一口下去，走三步不倒，算你赢。”
叶无双笑得跟个反派似的。
我翻了个白眼，刚想怼回去，就听见西周突然安静了一秒。
那种安静，不是没人说话，而是所有人同时吸了一口气。
......
古雪来了。
一身淡红色纱裙，红得像刚泼上去的朱砂，裙摆却用银线勾了边，一动，就像一条火里游动的银蛇。
她没戴银角帽，头发散着。
“她怎么往咱们这边走？”叶无双用胳膊肘捅我。
“哎，你说她是不是看上你叶兄我了？”
“你少臭美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完，古雪己经走到了我们面前。
她先冲古灵儿点了点头，笑得客客气气：“妹妹，恭喜。”
古灵儿紧张得小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只能干巴巴地回了一句：“同喜。”
然后......
古雪绕过她。
一步、两步、三步……
她停在了我面前。
我：“？？？”
西寨的小伙子们个个震惊地看向我。
我听见身后传来“咔嚓”一声，不知道是谁手里的酒碗摔碎了。
古雪低头看我，眼睛亮得像星星：“你叫什么名字？”
我心想这女人想干嘛？不会真的和叶无双想得一样吧？
“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她凑近了一点，声音轻得像羽毛，“和我跳支舞，好不好？”
我脑子“嗡”的一声。
熟悉的气息？我脑子一片懵，这哪熟悉了！
而西寨那帮小伙子看我的眼神，己经从“羡慕”变成了“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