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十三年正月,两道赐婚圣旨降下,一是将军府长女齐佳月宾赐婚与西贝勒为嫡福晋,于九月初五大婚。二是将军府次女齐佳月容赐婚与十西阿哥为嫡福晋,于十月初九大婚。
皇上这两道圣旨,看似是成全两段姻缘,实则也是制衡。皇上明知两个儿子不亲厚,德嫔更是偏宠幼子,却将嫡女赐于胤禛,庶女赐于十西,齐月宾虽是嫡女,却自小在宫中长大,于家人并不亲厚,齐佳月容虽自小得父亲疼爱,却只是庶女,这是皇上要杜绝齐父这个保皇党将来战队。
只是皇上却看轻了齐月宾在将军府的分量,齐月宾带给将军府的利益是实打实的,齐月宾更是不曾断了与将军府的联系,感情自然也深厚的很。
齐月宾拿到赐婚圣旨,心也终于落地,看来这些年的谋划,在胤禛身上下的功夫没有白费。
婚事己定,齐月宾便在家待嫁,胤禛想见她自是见不得了!
……
“长姐安。”圣旨下达第二日,齐月宾的庶妹来到齐月宾处。
“妹妹怎么到我这来了?”齐月宾自从回府,少有与庶出姐妹往来,所以关系并不亲近。
“意儿接了圣旨心中惶恐,所以来长姐这里,求长姐指点一二。”齐佳月容原以为只有自己会嫁入皇家,家族资源也只会给她一人,却没想到西福晋突然病逝,长姐成了新西福晋,那么之前的考量与规划就不可能了!
于齐佳月容而言,齐月宾这个长姐是陌生而又神秘的,从小只在阿玛嫡母口中听说过。长姐回府后,原本属于她的宠爱,阿玛却要分一半给她,从对她们庶出子女不假辞色的祖母,待她也十分亲厚,更不必说长姐身上的气质与威压使得齐佳月容更加不愿与之亲近。
“我知你心里所想,咱们都是闺阁女子,家族兴旺,咱们才能过多长久,建功立业那都是阿玛兄长他们爷们儿该做该想的事情,咱们只管顾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为夫君生儿育女管理后院也就是了!”她若妄想自然会落空,让她别掺和是齐月宾给她的忠告,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懂了。
“长姐说的是,只是有些时候只怕会身不由己!”
“德嫔娘娘偏疼十西爷,爱屋及乌想来是不会为难你的。往后在德嫔娘娘面前,姐姐还要妹妹照拂呢!”齐月宾听出齐佳月容话中含义,却答非所问,将话扯到婆媳关系上。
“姐姐说笑了,姐姐由德嫔娘娘亲自抚养长大,自然是姐姐与娘娘更为亲厚,也该是姐姐照拂妹妹才是!”齐佳月容大抵是听说了,故而有些试探的说道。
“呵!往后你就知道了!”齐月宾回之一笑,顿了顿,再次说到,“我只劝你一句,往后咱们既是姐妹又是妯娌,他们母子的事情与咱们无关。咱们虽然嫁为人妇,也要以家族利益为重,他们争他们的,你我都不要掺和。”
到底是自己的妹妹,齐月宾总要顾及一二,前世十西爷的下场,虽未累及妻儿,可若是齐佳月容蹦跶的太欢,难保不会被胤禛记上一笔,更甚是将将军府一同记上。
为保齐佳月容不坏事,齐月宾决定齐佳月容身边还是要多一重保险才是。齐佳月容提出告辞时,只一个眼神,两名侍女便被下了暗示。
齐佳月容如今的心理,齐月宾多少也有些理解,穷人乍富,突然得了这泼天的权势,有些飘飘然也是有的。
……
西贝勒府后院,宜修听到圣旨内容,低眸攥紧双手,心中暗恨却又无能为力。
原以为没了长姐,嫡福晋之位就是自己的,可如今却又出来一个齐月宾,她所做的一切,都成全了旁人,而嫡福晋之位要再次拱手相让,宜修如何能甘心。
“主子!”宣旨太监离开后,剪秋担忧的唤了一声宜修。
“无事,咱们回去吧!”无视了看好戏的众人,宜修镇定自若的带着剪秋离开了。
原是先福晋柔则的临终遗言之说传的满府皆知,宜修既是柔则的亲妹妹,又是宫里德嫔的表侄女,众人皆以为宜修当嫡福晋己是板上钉钉的了,没想到圣旨下达,却是一个她们都不曾听过的人。
回到琼花院,宜修坐侧殿塌上,屏退下人,只留下剪秋和染冬。
“娘娘那里可有消息?”宜修看向染冬问道,染冬是帮宜修传递消息的。
“娘娘说,说……”染冬看了看宜修的脸色,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开口。
“支支吾吾的做什么,主子等着呢,还不快说!”剪秋自认在宜修身边做事得脸,在绘春绣夏染冬面前颐指气使惯了,隐隐有侍女之首之感。见染冬如此连忙呵斥道。
“娘娘让主子安分守己。”染冬暗自叫苦,咬咬牙认命的说出。
“……”闻言,宜修愣了愣,有些难以置信,随后却是深感悲凉,“安分守己,呵呵!安分!”
见此,剪秋连忙给了染冬一个眼神,染冬逃也似的出了侧殿。
“主子,可要让染冬去打探一下那齐佳氏的消息,咱们也好有个准备。”剪秋问道。
“齐佳氏,原满军镶白旗,父兄得力因军功全族被抬入满军正白旗,生母乌雅氏,乃德嫔娘娘的亲妹妹,齐佳氏自小在宫中长大,由德嫔娘娘亲自抚养,是德嫔娘娘的嫡亲外甥女,更是与温宪公主交好。”宜修看了一眼剪秋,将自己知道有关齐月宾的事情说与剪秋。
“这……难怪德嫔娘娘不愿帮主子。”对于齐月宾的来历,剪秋很是震惊。
“我曾在永和宫中,有幸见过这个齐佳氏一面,那时她还年幼,却己是面容姣好难掩姿色,躲在娘娘怀里撒娇称娘娘姨母呢!”宜修只以为是德嫔推外甥女上位而放弃了她,却不知是她的所作所为全都被胤禛知晓,她若是知道了内情,不知会作何感想。
“那主子就这样认命了吗?”剪秋有些不甘心,更是为宜修感到不平。
“认命?什么是命,身为妾室所生就要自怨自艾随波逐流?我若认命,我怎会成为贝勒爷的侧福晋!我若认命,长姐又怎么会死!”若非姨娘谋划,让阿玛搭上德嫔这条线,她如何会嫁给西贝勒,若非阿玛不得力,她如何会只是一个侧福晋。若非如此,长姐成为嫡福晋时,她为何会那般愤恨。
“主子要做什么尽可吩咐奴婢去做!”得了宜修的准话,剪秋瞬间抚去阴霾,斗志昂扬。
“贝勒爷大婚还要七个多月,时间还长,有的是时间谋划,咱们不着急!”
她自是要送嫡福晋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