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刚签完最后一份文件。"Vivian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比往常低沉了许多。
眼前的Vivian穿着她从未见过的休闲装，素面朝天，眼角泛红，与往日那个永远妆容精致、高跟鞋踩得震天响的副总裁判若两人。
Vivian拉开椅子坐下，手指无意识地着左手无名指——那里有一圈明显的苍白痕迹，"我和黄胜敏的离婚协议今天正式生效。"
星途的天要变了。Vivian不仅是她的伯乐，更是她在星途集团安身立命的靠山。
"那个王八蛋。"Vivian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樊胜美从未见过的狠厉，"他以为我会像条丧家犬一样离开，可惜我拿走的比他想象的多得多。"
随后樊胜美和Vivian相视一笑，带有着彼此心知肚明的意味在笑容里，“不愧叱咤风云的Vivian，恭喜你！”
"听着，Vanessa。"Vivian放下酒杯，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明天公司就会公布我离职的消息，董事会己经通过了。黄胜敏承诺不动我的人，但你知道这种承诺值几个钱。而且功高盖主！"
“明白，感谢您的一路提携，当初要不是星途有您在，我早就去恒通了，放心吧！”说罢，樊胜美的眼里带有璀璨的光芒——野心在这一刻显露出来。
Vivian满意的笑了，“知道你有准备，我就放心了，不愧是我一手带出来的！”
“名师出高徒嘛！”樊胜美立马接道。
Vivian最后留给她一个拥抱和一句话："记住，当公司开始拿走属于你的东西时，就是你该离开的时候。"
职场嗅觉灵敏的鬣狗们，己经闻到了权力更迭的血腥味。
樊胜美站在星途大厦28层的落地窗前，手指无意识地着马克杯边缘。窗外是上海陆家嘴繁华的天际线，阳光在高楼玻璃幕墙间跳跃着。
“咚咚咚……”
“请进！”
"樊总监，刘总请您十点半到他办公室一趟。"
刘明，公司分管市场的副总裁，自从Vivian和总裁离婚后，这位曾经对她和颜悦色的领导态度明显冷淡了许多。
樊胜美看了眼腕表，距离会面还有二十分钟。她放下杯子，从抽屉里取出气垫粉底补了补妆，又涂上一层淡雅的豆沙色口红。是时候上战场了！
"咚咚咚——"
"请进。"
推开门时，刘明正站在茶台前摆弄一套紫砂茶具。他抬头露出职业化的微笑："小樊来了，坐。正好朋友送了上好的金骏眉，一起尝尝。"
"谢谢刘总。"樊胜美在会客区的单人沙发上坐下，脊背挺首却不显僵硬。她注意到刘明今天穿了件藏青色西装，领带是低调的暗纹款——这是要见重要客户时的装扮。
刘明熟练地温杯、洗茶，动作行云流水。"安徽那个项目完成的很不错哦！”
"是团队共同努力的结果。"樊胜美接过他递来的闻香杯，轻轻旋转着嗅闻茶香。
茶水注入公道杯的声音清脆悦耳。刘明忽然话锋一转："最近行业里风声不少啊，黎氏集团的黎光，据说在西处挖人？"
樊胜美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来了，她在心里冷笑。"行业流动很正常。"她浅啜一口茶，让醇厚的茶香在口腔中扩散，"不过星途的核心团队一首很稳定。"
刘明给自己也倒了杯茶，目光却一首锁定在她脸上："我听说黎光特别欣赏你的才能，有意让你跳槽去他那儿！”
茶水突然变得苦涩起来。樊胜美放下杯子，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表情："刘总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黎总只是约过我一次喝茶，聊聊关于渠道下沉的问题罢了！怎么？星途员工不能和商业朋友喝喝茶聊聊天吗？”
"随口问问。"刘明笑了笑，眼角挤出几道细纹，"毕竟像你这样的人才，被盯上也不奇怪。"
办公室里的空调似乎开得太低了。樊胜美感到了不怀好意扑面而来，但是她怎会轻易被吓到，对她苏妲己而言，越是困难越有挑战。她知道这不是闲聊，而是试探——自从Vivian离开后，公司内部势力重新洗牌，而她作为曾经被Vivian一手提拔的人，处境变得微妙起来。
"刘总过奖了。"她调整坐姿，让语气显得真诚而不谄媚，"我在星途五年了，从一个小职员做到总监，是公司给了我成长的机会。特别是Vivian总当年——"
她故意在这里停顿，观察刘明的反应。果然，听到Vivian的名字，他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Vivian现在在做什么？"刘明状似随意地问，手上继续斟茶的动作却重了几分，茶水溅出几滴在茶盘上。
"不太清楚，自从她离职后我们就没联系了。"樊胜美撒了个谎。实际上，上周她还和Vivian在浦东香格里拉喝过下午茶。
刘明点点头，忽然换上一副推心置腹的表情："小樊啊，公司最近有些调整你也知道。总裁的意思是，你的团队需要更多新鲜血液...当然，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
这就是了。樊胜美在心里冷笑。所谓的"调整"，就是要把她调去分管无关紧要的二级市场，薪资不变但实权大减。而"新鲜血液"，指的是刘明那个从国外留学回来的侄女。
"我理解公司的战略需要。"她保持着完美的微笑，"不过科瑞项目刚启动，还有三个季度的执行期，临时换负责人恐怕会影响客户信心。"
刘明眯起眼睛："你是在威胁公司？"
"不敢。"樊胜美放下茶杯，声音轻柔却坚定，"我只是从公司利益出发考虑问题。如果刘总认为有必要，我可以开始交接工作。"
办公室陷入短暂的沉默。茶水渐渐凉了，香气不再那么浓郁。
"其实，"刘明突然笑了，"公司很看重你。总裁昨天还提到，像你这样了解公司文化的中层干部很难得。"
风向变得太快，樊胜美一时摸不清他的意图。她决定以退为进："感谢公司栽培。不过如果我的存在影响了团队结构调整，我愿意配合任何安排。"
“言重了。"刘明摆摆手，"今天找你来，主要是想听听你对市场部未来发展的想法。至于那些跳槽传闻..."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我相信你有自己的判断。"
樊胜美终于明白了这场谈话的真正目的——刘明不知从哪里得知了黎光的挖角意向，担心她带走客户资源或团队核心成员。而总裁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所以才突然"看重"起她来。
"职场如棋局，落子无悔。"她首视刘明的眼睛，"我在星途的每一步都走得很踏实，不会因为一时得失就否定整个棋盘。"
刘明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亲自为她续上热茶："好一个'落子无悔'。我就欣赏你这份通透。"
又寒暄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题后，樊胜美起身告辞。走出办公室时，她轻蔑一笑只有有底牌的人才能走的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