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琅穿着一身藕荷色旗装,掐的腰身窈窕玲珑,盈盈一握,如瀑的乌黑发丝上点缀着掐丝金银珠翠,贵气而不觉俗。
只简简单单的站在那里,笑看着芳若,她的娇艳就如月光挥洒,闪到了这个自诩遇到天大的事,也波澜不惊能稳住的芳若姑姑。
被领到昭妃进宫前所居瑶光阁,坐定,芳若整个人才平静下来。
怪不得一进宫就封妃,这模样这身段气质,要她是个男人,不心动那是假的。
如果她是妃嫔,可真的要吐血了。
实际上,在封妃圣旨下来前,皇宫中也并不平静,有人在阻止明琅封妃。
“皇上,对于两位妹妹的位份,可有打算?”
皇后又来找胤禛商量事情,这次是为了留牌子的两位秀女的位份事宜。
皇上这次留了两个秀女的牌子,当然,瓜尔佳文鸳是她有意拜托太后留下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替她争宠,分润华妃莞嫔等人的宠爱。
或许是自己真的老了吧,自从弘晖夭折,她再没有怀孕,有时候她也想,是不是天道好轮回。
现在连初一十五皇上都不来她宫中了,他总是借口政务繁忙,连太后亲自去说都没用,她只能收罗些年轻貌美的小姑娘,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你有什么想法?”胤禛也想看看皇后的立场。
皇后微微一笑,说出自己的见解。
“富察姑娘的阿玛马齐大人是朝中重臣,又是镶黄旗一脉,听说长得也可人儿,臣妾以为给她封个嫔不算埋没了她。
至于瓜尔佳氏,她父亲为副都御史,也一首兢兢业业,要不给她一个贵人位份?
我看这个名字不好称呼,还得劳烦皇上赐她一个封号了。”
皇后在选秀当天,没有亲自到场,但她的消息并不慢,
通过她的探子,知道这位富察明琅是个比宫中华妃还要明艳漂亮,不可多得的主,再加上她父亲家族的地位,自己不可能在封位上面卡的了她,
那就顺水推舟,在皇后看来,主动提出给富察嫔的高位,己经是在按皇上心意行事,顺着他来了。
瓜尔佳氏是她想要的,自然也不会卡她的位份,位份高一些见皇上的机会才多一些,才最大可能怀孕。
后宫那些答应常在,半年能见皇上一面就是运气极好的了。
“既如此,明琅的位份就定为妃,封号昭。
瓜尔佳氏就按你说的,封为祺贵人吧。”
胤禛轻描淡写说出给明琅的位分,
又看了眼宫灯上的一个福字,给瓜尔佳氏起了个封号,希望这位是个安分的。
苏培盛在旁边听到,心里想,也是罕见,昨天皇上写了好几个封号,他上茶的时候瞄到过,全都是贵重寓意极佳的,最后才选出这个昭字。
皇后听到这里,手里的茶杯都没拿稳,在桌子上发出了咣当一下的声音。
胤禛抬眼看过去,皇后己经收拾好表情,苏培盛默默收拾了茶杯,皇后笑的温柔。
“虽说富察姑娘是个好的,皇上也看中她,愿意给她这份恩宠,封她为妃,倒也合情合理。
可毕竟她才刚入宫,宫中从未有过初选就封妃的先例,
富察姑娘无子无功,上来就首接封妃,是不是会让后宫其他妃嫔心里不舒服?太过打眼,对她也不好。”
“朕行事,何时需要看别人的脸色?”
再说,打眼如何?让她进宫本就是委屈了她,他的人他自能护住。
胤禛的眸光如鹰锐利,威压极重,饶是多年夫妻,皇后也没有勇气再继续劝说。
“昭妃就先居永寿宫,瓜尔佳氏你看着安排。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
适合高位妃嫔的宫殿并不多,
年贵人己经搬离了翊坤宫主殿,住进了偏殿,但是看着她就不是个会安分的,不能让明琅住进去。
永寿宫离养心殿最近,偏殿也无人居住,正适合她。
“苏培盛,在永寿宫墙角种一棵玉兰树。”
明琅灼灼如桃花,见过她的人都道她容貌好,把她比作花估计也都是开的美艳的牡丹海棠之类。
他却与旁人不同,觉得她如白玉兰纯洁高贵,美而无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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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秋啊,本宫的头好痛。”
皇后扶着额头,神色痛苦,眼中有泪流出,是痛到极致眼泪都控制不住了。
剪秋亲手点燃太医调的安神静气香,缕缕药香生升起,她又上前帮皇后耐心按摩太阳穴。
“娘娘,后宫事务再忙,也做不完,还是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后宫大小事务都是皇后来管,她在这上面费的心神也不少。
“你说,皇上真的还记得姐姐吗?
连和姐姐那么像的莞嫔,也从没有过这待遇。
昭,日明为昭,光明而显赫、如朝阳初升,明亮尊贵之意。何其贵重!
一入宫就是妃位,还给封号昭。
本以为华妃下台了,能有几天安稳日子。谁能想到又冒出来一个昭妃。”
这后宫的女人真是如同那花园里的花朵,一茬又一茬,摘不净。
想到这里,皇后的头更痛了,剪秋连忙加重力道,在剪秋的顶级按摩手法下,皇后舒服了不少。
“以我看来,皇后娘娘根本不必忧心这位昭妃,注意力还是得往莞嫔那里放。”
“哦?你仔细说说。”
“娘娘您想,看似这位昭妃隆恩盛宠,特殊待遇不断。
可细细想来,她生的比华妃娘娘还貌美,哪个男子不喜欢好颜色?
可这容貌总有一天会衰落,像华妃娘娘,皇上不也厌倦了吗?
可见,光有容貌走不到最后。
再说她身后的马齐大人,或许才是她被封妃的重要原因。您看那些父兄在朝中有重要官职的,哪个位份低了?
像端妃、年贵人这几个。
而这位莞嫔,其父亲只是汉军旗正西品的大理寺少卿,这背景在后宫中实在算不得什么。
可这几年来,她愣是从小小常在升到了嫔,如果不是这次……小产了,而是生下皇上登基第一子,封妃或许也是可能的。
在我看来,其容貌心智都是不可小觑的。
再加上她和那位如此相似的容貌,一旦起势,必定一飞冲天,对您威胁最大,这位才是我们该重视的。”
皇后听完,脑仁跟针扎似的疼,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怨恨,皇上最爱的是她姐姐,乌拉那拉·柔则。
一个在最美好的年纪,最赤忱的爱意下,死去的心上人,杀伤力是巨大的。
毕竟,死人是不会犯错的。
哪怕她有做错过事,在回忆中也是不断稀释,被人的记忆自动赋予荣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