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振华知道外孙女不是冲动的人,好不容易定下结婚对象,他怎么反对?
虽然连番敲打,可贺屿辰那小子嘴比蚌壳还严,就咬定了他们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总不能棒打鸳鸯,
他一把年纪,张不开嘴问外孙女的感情问题,给女儿女婿打电话,那边更干脆:
“爸,屿辰也算我们看着长大,还救了承安,总归不是外人,有你看顾我们放心,赶紧让他们去领证吧。”
行吧,爹妈都同意,他只能在心中叹息,外孙女这只小白兔,要进贺大灰狼的嘴里。
苏芸倾如上一世那样,作天作地也没能嫁给谢铭轩,只能匆匆嫁给肖建军。
两份结婚申请批的很快,苏承安心里说不出的心酸滋味,依依不舍的目送妹妹上了贺屿辰的车,去市里办结婚证。
苏芸汐在路上问了下:“我家里想着中午一起吃个饭,你方便吗?”
贺屿辰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并不粗糙,指节分明,修长有力,空军相对陆军而言,训练项目没那么艰苦,主要是拼脑力和应变能力。
“我正式上门拜访是应该的,登记后在外人看来,我们就是夫妻,即使不当真,你也可以把我当朋友相处,别见外。”
媳妇太客气,总担心会连累他,贺屿辰深感任重道远,既然敢娶,他就扛得住。
苏芸汐不禁转头看了他一眼,她图庇护,他图什么?不结婚对行事肆意的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他趟了这趟浑水,她感激都来不及,怎么能觉得理所当然。
媳妇偷看他了,是不是发现他靠得住,贺屿辰唇角上扬,车子开的又快又稳。
到了市政府,停好车,贺屿辰等着媳妇一起进去。
他那犹如刀削般的冷硬轮廓,空军制服酷帅拉风,往那一站,自动聚光。
苏芸汐才注意到,贺屿辰可真高,她穿了低跟皮鞋,将近170,头顶勉强到他下巴,
苏芸汐跟市政府打过交道,不算陌生,一路上不少人打招呼说着喜庆话。
只要苏芸汐嫁人脱离苏家,就等于摘了资本家的帽子,大家也没那么多顾虑。
“恭喜苏同志,哎呦,你这丈夫看着就不是一般人,这气势比大领导都强。”
“苏同志长得美,找丈夫也有眼光,日子肯定越过越好。”
苏芸汐和她们客套说着感谢,贺屿辰首接拿出一百块钱给门卫:
“我们来的匆忙,没来得及准备什么,麻烦哥们去买些糖果瓜子,给大家分了,都沾沾喜气。”
铁饭碗的工作月工资也不过三十多块,没想到苏同志嫁的男人如此阔绰,大家脸上的笑意更为真诚。
“苏同志,你上次帮忙画的那幅荷花图,我闺女宝贝的不行,没事就临摹,说要跟你学,也要拿奖给市里争光,你要是能收徒,我第一个把她送去。”
“是啊,我家亲戚也找我打听,现在国内外都挺重视艺术创作,想学画画的人越来越多,就是很多名家不好请,费用也是个大问题,你要是能办班,价格合理,不知有多少人愿意去。”
她们知道,苏家花了大价钱,从小培养苏芸汐,普通人出不起那个钱,可不妨碍她们有一颗让儿女出息的心。
前世,苏芸汐在面对她们请求办班时,有过动摇,可谢铭轩坚决反对:
“芸汐,你好不容易摆脱资本家小姐头衔,家里又不缺你吃用,非去抛头露面的挣钱,会连累谢家。”
苏芸汐就没再起过念头,如今也不想连累贺屿辰。
“抱歉,我暂时没这个打算。”
等以后离婚了,她也许会考虑。
看苏芸汐没应,大家也不多缠,赶紧催着他们去登记。
“别耽误了好时辰,祝两位同志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这时苏芸倾和肖建军到了,他们坐的是部队车子,底盘漏风,车门嘎吱作响。
苏芸倾哪被这样怠慢过,苏家淘汰的车都没有这样的,一想到今后都要跟个泥腿子生活在一起,就悲从心来,一路都在生闷气。
到了市政府,看到苏芸汐跟贺屿辰,被众星捧月般的热情祝福,门卫抱着两大袋子糖果和瓜子分给大家,让现场气氛更加活跃。
而苏芸倾这边,一个祝福的都没有,强烈的对比下,她委屈的差点扭头就走。
“苏同志,我会对你好的。”
肖建军知道自己的斤两,能娶到苏芸倾都是祖坟烧高香,一首都处在紧张兴奋状态中,嘴笨拙舌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敢对我不好!”
苏芸倾憋了一肚子气,二叔二婶像打发要饭的一样,害她嫁给毫无家世背景的底层军官。
想到堂妹嫁的是贺屿辰才觉得好受了点,还是自己昨天的话起了作用,芸汐迫于流言蜚语,只能嫁给作风不好的人,
两个男人官职相差不大,她就不信了,一辈子都会被堂妹压一头!
这个年代结婚证就是一张纸,附带主席语录,并不需要拍照。
登记拿了证,就是合法夫妻了。
贺屿辰专门裱了起来,“先放我这,等申请的住房下来,再放家里保存。”
“嗯”苏芸汐没理会苏芸倾两人,跟大家告别离开。
“贺同志处事大方,随手就是一百块给大伙买糖果瓜子。”
“要不我说苏同志有福气,丈夫有本事,车子挂的京牌,不是有钱就能买的。”
听着一帮人夸赞个没完,苏芸倾快气死了,狠狠瞪了肖建军一眼,贺屿辰会做人,收买人心,怪不得这帮势利眼都围着苏芸汐转!
肖建军揣测,这是也想让他表现一下?赶紧从兜里掏出二十块,也给大伙买了糖果,
大伙说了喜庆话,但两姐妹一对比,谁看不出来苏芸汐嫁的更好。
那二十块钱没有换来一句真心的祝福,苏芸倾快气爆炸了,在登记完出门后,就跟肖建军吵了起来。
“你缺这一百吗?非得拿二十块,让别人嘲笑,我怎么嫁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苏芸倾委屈哭了起来,要么别拿,拿就不能比贺屿辰少,那二十块钱像是在打她的脸,她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肖建军懵了:“苏同志,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二十块够我父母兄弟在老家一个月的开销,没必要打肿了脸充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