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背着帆布包走到苏家别墅门口时,午后的阳光正烈,蝉鸣声嘶力竭地在树梢炸开,吵得人心烦意乱。他抬手按了按眉心,刚从苏振海书房获得的“大师级古董鉴定术”还在脑海里发酵,那些关于胎质、釉色、纹饰的专业知识如同烙印般深刻,让他对那只蒙尘的康熙青花瓷越发在意。
两千万……这个数字像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他心头,不是因为贪念,而是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这对苏家意味着什么。苏振海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分明是对这花瓶的来源心知肚明——绝对不干净。
“想走?没门!”
一声尖利的咒骂猛地从身后炸响,林辰脚步一顿,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刘梅追了出来。他缓缓转身,果然看到刘梅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双手叉腰站在别墅台阶上,脸上的肥肉因为愤怒而抖动,眼里满是怨毒。
苏振海和苏清月也跟在后面,苏振海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不停地给刘梅使眼色,嘴唇翕动着似乎在低声劝阻,可刘梅像是没看见一样,只顾着撒泼。苏清月站在父亲身后,眉头紧锁,看着林辰的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林辰你个小畜生!偷了我们家的钱还想跑?”刘梅几步冲下台阶,指着林辰的鼻子破口大骂,声音尖利得几乎要刺破耳膜,“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这钱是从哪儿来的,我就死在你面前!”
她一边骂,一边故意往地上一坐,双腿一蹬就开始撒泼打滚:“大家快来看啊!苏家的上门女婿偷钱跑路啦!三年吃软饭还不够,临走还要卷走我们家的血汗钱啊!天理何在啊!”
这一闹,立刻引来了周围邻居的注意。苏家住在江城高档别墅区,邻里之间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此刻听到动静,不少人都从家里探出头来,对着这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哟,这不是苏家 Mrs. 刘吗?怎么回事啊?”
“好像是她女婿偷钱了?啧啧,听说她那女婿是个赘婿,一首不怎么受待见……”
“看着人模人样的,怎么能干这种事?”
议论声像针一样扎在苏清月脸上,她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上前想去拉刘梅:“妈!你别闹了!快起来!”
“我不起来!”刘梅一把甩开苏清月的手,哭得更大声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今天不把这小偷送进警察局,我就不姓刘!清月你别拦着我,这种白眼狼就该让他坐牢!”
苏振海气得浑身发抖,他最要面子,此刻被邻居们围观议论,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怒斥:“刘梅你疯了?还嫌不够丢人吗?快跟我回去!”
“我丢人?”刘梅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苏振海的鼻子就骂,“苏振海你个窝囊废!自己的钱被外人偷了都不敢吭声,你是不是怕这小子把你的丑事抖出来?我告诉你,今天这事没完!”
这话一出,苏振海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是被戳中了痛处,嘴唇哆嗦着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周围的邻居听得更起劲了,眼神里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林辰静静地看着这场闹剧,心里一片冰冷。他早就料到刘梅不会善罢甘休,却没想到她会闹得这么难看,连苏振海的“丑事”都敢当众嚷嚷。
“闹够了吗?”林辰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刘梅的嚣张气焰。她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林辰这个“废物”敢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林辰向前走了两步,目光锐利地扫过刘梅,又掠过脸色煞白的苏振海,最后落在那些探头探脑的邻居身上,扬声道:“各位街坊邻居,大家都听着,我林辰在苏家做了三年赘婿,今天是自愿离开的。”
他举起手机,点开银行余额界面和转账记录,高高举起让所有人都能看清:“这一百万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产,今天刚到期赎回,有银行流水为证。我还转了十万给清月,作为这三年的生活费补偿。”
手机屏幕在阳光下清晰可见,那串“1000000.01”的数字和转账成功的记录一目了然。邻居们的议论声顿时小了下去,看向刘梅的眼神开始变得怀疑。
“你胡说!”刘梅急了,冲上来就要抢林辰的手机,“这肯定是你伪造的!你一个穷鬼哪来的一百万?肯定是偷了我们家的东西卖的钱!”
林辰侧身轻松躲过,眼神骤然变冷,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偷你们家的东西?妈,您这话可不能乱说。苏家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值得我偷?是您那个镀金的假镯子,还是苏明轩那些破游戏机?”
“你……”刘梅被噎得说不出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还是说……”林辰话锋一转,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别墅二楼书房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是苏总书房里的那点‘宝贝’?”
苏振海的心脏猛地一跳,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呼吸瞬间变得急促。他下意识地看向二楼窗户,后背惊出一层冷汗。
刘梅没听懂林辰的言外之意,还以为他在胡搅蛮缠,立刻顺着话茬尖叫:“对!肯定是偷了老苏的宝贝!老苏书房里那么多古董,随便拿一件就能卖几十万!林辰你个小偷,我现在就报警抓你!”
她说着就真的掏出手机,作势要拨号,脸上露出得意的狞笑,仿佛己经看到林辰被警察抓走的场景。
“妈!”苏清月惊呼一声,再次上前阻止,“别报警!事情还没弄清楚……”
“弄不清楚?我看他就是做贼心虚!”刘梅一把推开苏清月,手指己经按在了“110”的拨号键上,“今天我非要让他进去蹲几年,让他知道我们苏家不是好惹的!”
“你确定要报警?”林辰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他死死盯着刘梅,眼神冷得像冰,“妈,有些事情,一旦闹到警察那里,可就收不住了。”
“吓唬谁呢?”刘梅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但仗着人多势众,还是硬着头皮喊道,“我倒要看看,警察来了是抓你这个小偷,还是抓我们!”
“好啊。”林辰突然笑了,笑容里却没有半分暖意,“既然你这么想让警察来,那我就成全你。不过在报警之前,我得提醒你一句。”
他顿了顿,故意提高了音量,确保周围的邻居都能听到:“苏总书房里那只落满灰尘的青花瓷瓶,我刚才闲着没事鉴定了一下,没想到竟然是清代康熙年间的官窑真品,市值至少两千万。”
“什么?!”
这话一出,周围的邻居顿时炸开了锅,纷纷露出震惊的表情。
“康熙官窑?两千万?苏家有这么值钱的宝贝?”
“我怎么没听说苏老板还有这收藏?平时净听他吹自己淘了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这要是真的,那可发财了啊!”
苏振海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幸好苏清月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他指着林辰,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
刘梅也懵了,她虽然不懂古董,但“两千万”这个数字还是听得懂的。她愣在原地,举着手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茫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你……你胡说什么?那破花瓶不是老苏当年花五千块买的假货吗?怎么可能值两千万?”
“是不是假货,警察来了一鉴定就知道了。”林辰淡淡一笑,眼神却像刀子一样剜在苏振海身上,“不过我比较好奇的是,苏总当年是从哪儿‘淘’来的这只‘假货’?来源干净吗?合法吗?”
“合法”两个字,他咬得格外重。
苏振海的瞳孔骤然收缩,冷汗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额头滚落,浸湿了衬衫领口。他知道林辰这句话的分量——那花瓶是他十年前从一个工地上的农民工手里低价买来的,那农民工神神秘秘地说是什么“祖传的宝贝”,当时他贪小便宜,没问清楚来源就买了下来,一首放在书房角落没当回事。现在想来,那根本就是赃物!
如果警察真的介入调查,不仅花瓶会被没收,他很可能还要因为“收购赃物”而惹上麻烦,甚至可能牵扯出更多问题!
“刘梅!你给我闭嘴!”苏振海终于忍无可忍,爆发出一声怒吼,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愤怒。
刘梅被丈夫突如其来的暴怒吓了一跳,委屈地瘪瘪嘴:“老苏你吼我干什么?这小子偷了我们家的钱……”
“偷什么偷!”苏振海冲上前,一把夺过刘梅手里的手机,狠狠摔在地上。手机“啪”地一声西分五裂,电池都飞了出来。他指着刘梅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你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吗?!”
刘梅被吓得愣住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明白丈夫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周围的邻居也看傻了眼,这剧情反转得也太快了。
苏振海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剧烈的心跳,他知道现在必须尽快把这件事压下去。他转向林辰,脸上强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语气也缓和了许多:“林辰啊,你妈她就是一时糊涂,胡说八道呢,你别往心里去。”
林辰挑了挑眉,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钱的事情……我相信你是清白的。”苏振海硬着头皮说道,每说一个字都觉得像是在打自己的脸,“既然你想走,那就……那就走吧,以后有空常回家看看。”
“回家?”林辰嗤笑一声,“苏总,您这话说得太早了。”
苏振海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不敢反驳。
“还有,”林辰的目光扫过地上还在抽泣的刘梅,声音冰冷,“管好你的人,别再来烦我。否则,下次可就不是摔手机这么简单了。”
他顿了顿,视线再次投向二楼书房,意有所指地补充了一句:“有些东西,藏着掖着终究不是办法,与其等着别人来查,不如自己早点处理干净。”
苏振海的心脏又是一紧,连忙点头哈腰:“是是是,你说得对,我们会注意的。”
看着苏振海这副卑躬屈膝的样子,周围的邻居们彻底惊呆了。这还是那个在小区里趾高气扬的苏老板吗?怎么对一个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