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倒是个美人儿

2025-08-22 2370字 0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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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御龙直的动静实在太大,惊扰了不少睡梦中的高管贵胄。其中便包括与赌坊合谋的不少人。

眼见赌坊已经被围,倒是不敢有任何举措,除了实在走投无路的人。

此时,赌坊内。

洪忠鼎听见兵马声响,便匆匆批了衣服,立刻吩咐洪玉打开门,一干人神色慌张惊恐,隆着衣袍跪在门前候着。

御龙直的人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包围了赌坊。戚百川亲自搜了,未发现任何异常,当下虽有些怀疑自己被骗,但兴兵动革至此,只得抓住了赌坊内的人。控制了封锁地方。

眼见赌坊事发,平时流与民中的皇城司的探子,便将在民间收集的各种关于赌坊的闲言碎语汇报了上去。

……

天光大亮,赌坊门口来来往往行人,互相确认这个夜间的动静。

一女子挎着篮子,“我做完就听见了,约是子时三刻,那时候就围住了。”

另外一个人怒骂,“这赌坊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早应该给他砸了。”

“哎呀,这可砸不得,这可是官家开设的。”

“什么官家开设?”

“你没听说啊,这赌坊的坊主……”

远处,陈春垂正站在人群中,她听着身边市井之人的议论,倒是松了口气。心中好似有什么变动,心中突然涌现出一个从来没有的念头来。

“巴不得将赌坊的人全部抓走,五马分尸。”

陈春垂比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为赌坊做了那么多恶事。从一开始的良心不安,到后来自己也骗了自己,融入一群恶人中间。

但现在却突然生出这般念头。她原来也是恨着赌坊的吗?

终于有一日歇息,陈春垂无处可去,又不想回去家里见到李老四。

突然想起一个人来,玉娘,孟玉娘,或许还能再吃一碗面,回到从前的日子。

陈春垂正想着,当下却突然如遭雷击,她忽然想起,孟玉娘已被自己骗去,送给了令姑姑。

一阵恶寒从胸中涌出,直充首顶,陈春垂打了个寒战。

除了她之外,只有另外几个活着的女子知道令姑姑躲在何处。

赌坊的空置地窖是障眼法,仍有许多常人找不到的地方。就算重兵把守,躲里面的人也能继续作恶。

想到那密密麻麻的虫蛊吸食人血人肉,一个活人顷刻间便化为一具枯骨。

而那副枯骨,却曾经喊自己妹子,喊自己名字,做自己爱吃的食物。

陈春垂腹中翻涌,当即呕吐起来,所幸腹中空空,只上来一口酸水,陈春垂捂着嘴巴,在茶摊上缓缓坐下。

她真的家破人亡,无处可去了。

……

日上中天,郡王府。

林行止分布在各地的暗卫带来了消息,已经找到军医夫子,即日启程,三日内便进京。

林行止不难想到那老汉被请走时候的倔强模样,此刻或许正被绑在马车上疾驰。

如若不是事情危机,他也不愿这样苦待老人家,何况是曾经救回不少军士性命的人。

柳凝酒似乎昨日劳累过度,昨夜捧着书便睡去了,林行止将她抱回寝屋,恐怕她担忧惊醒,便点了安神助眠的香。

正思索着,在屋内一旁等候的林行止,终于听见身旁传来动静。

转头望去,果然是柳凝酒醒了。

林行止起身候在床前,便看见柳凝酒迷迷糊糊睁开眼,待看清自己,忽然转为惊恐神色,柳凝酒扑向林行止,“几时了?几时了?”

林行止接住柳凝酒,“午时三刻,夫人可休息的好?”

柳凝酒一听,当即爬起来,不着鞋履,便要往外冲。林行止拦住柳凝酒,将赌坊状况与她说了,又说那助力的医师三日内便到。

柳凝酒这才安下心,“那许槐儿如何?”

“早已醒来,神色很好,等你晚间换药。只是那男子……”

君岐回来时,柳凝酒已经睡下,消息便报给了林行止。君岐不知李景泽发疯时样貌,但林行止见过,询问过后,便了然。

“他在城内尚且清醒,出城后忽然尖叫昏厥,过后又开始说疯话,及至到了驿站,又转醒,但不足一刻,又晕过去。”林行止将君岐汇报转述给柳凝酒。

如此这般,柳凝酒心中又有猜测,如果许槐儿身上带有虫蛊,那李景泽的转变,是否和许槐儿有关?

柳凝酒急急起身梳洗,便往许槐儿所在的院子去。

许槐儿已经醒了,神色大好,完全像一个健康的人。正在桌旁与小梅说话,似乎在说赌坊的事,小梅被吓得看见柳凝酒如看见救命稻草一般。

柳凝酒吩咐小梅再去煎药,便在许槐儿身边坐下,“昨夜你睡着之后,浑身离去发热,这你可知?”

许槐儿收了笑容,摇了摇头。

柳凝酒便试着问出心中猜测,“赌坊之人,是否给你下了蛊?”

许槐儿又摇了摇头。

这倒出乎意料,柳凝酒松了口气,就算蛊毒难解,李景泽真的死去。至少许槐儿会活下来,这倒也遂了李景泽的愿望。

柳凝酒心中扭痛,如果可以,她还是很想救下李景泽。

“你听我说说,那赌坊内的事情。还有你的伤,为何那样?”柳凝酒虽有了大半猜测,但恐怕自己出口令许槐儿伤心,便让许槐儿自己抉择说与不说。

许槐儿点了点头,“我昨日听你说到,令姑姑是个男人。但他其实也是个太监。他嗓音尖细,似乎真如年老女人。如果不是日日同他在一处,恐怕很难发现。”

……

当日。

许槐儿站在面前面目扭曲的老人面前,瑟瑟发抖。她本就胆小,从前在家里,夜半口渴,也是推醒李景泽点了灯去倒水。

面前老人满头白发,往下编成辫子,编在脖子下面,如自缢般朝绕着脖颈。

中间一张脸如同枯败扭曲的树皮,几乎要看不见五官。

“倒是个美人儿!”

许槐儿不敢抬头,跪在地上,尖细的嗓音如同夜半鬼魅从前方传来。

一股异香,伴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一柄木杖挑起了许槐儿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