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城西李府的密室里还没弥漫起血腥味,只有烟袋锅里的火星在暗处明灭。虎三爷把拳头往桌上一砸,木桌应声裂出细纹:“就这么定了!三日后卯时,我带城南、城西的弟兄主攻总舵西门,李老哥领北舵和东舵的人堵东门,陈管事你带人手断总舵粮道,咱们三面夹击,不信拿不下沈万三!”
李老栓磕了磕烟袋,眉头紧锁:“老三,你确定要打头阵?持军堂的精锐都守在西门,怕是不好啃。”
“我不啃谁啃?”虎三爷咧嘴一笑,露出黄牙,“当年打总舵,就是我第一个冲进去的,这次也一样!你们按时来支援就行,等我杀了沈万三,中枢堂的规矩全废了,咱们还像以前那样,各管各的地盘,谁也别碍着谁!”
陈管事在一旁点头:“粮道我包了,保证让总舵的人三天内断粮。只是……堂主的位置,真要空着?”
“空着怎么了?”虎三爷哼了一声,“先把沈万三拉下来再说!谁有能耐,谁就坐那个位置,反正不能让沈家那蠢货占着!”
众人纷纷附和,密室里的气氛陡然热络起来。他们约定好,三日后卯时三刻,以西门火光为号,各路人马同时动手。散会前,虎三爷特意拍了拍李老栓的肩膀:“老哥,你可得准时到,我可等不起援军。”
“放心,误不了。”李老栓应得干脆。
谁也没留意,角落里伺候茶水的小厮悄悄将一张纸条塞进了袖中——那是洛少辰安插在李府的眼线。
当天夜里,临水堂的书房里,洛少辰看着那张记着谋反计划的纸条,指尖在“援军”二字上轻轻点了点。阿雷在一旁急道:“辰哥,他们要反总舵,咱们要不要报信?”
“报信?”洛少辰冷笑一声,“沈万三和虎三爷斗得越凶,对咱们越有利。但虎三爷要是真带着人冲进总舵,沈万三倒了,下一个就该轮到咱们了。”他沉吟片刻,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得让虎三爷的援军‘晚点到’。”
他提笔写了两封信,模仿李老栓的笔迹,一封送往北舵,说“总舵戒备森严,暂缓一日,卯时再动手”;另一封送给陈管事,只说“粮道暂不截断,等西门得手再行事”。写完,他将信交给一个心腹:“务必让北舵和陈管事的人相信,这是李老栓的亲笔。”
心腹领命而去,洛少辰望着窗外的月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虎三爷啊虎三爷,你想当出头鸟,我就给你添把火,让你尝尝孤立无援的滋味。
三日后卯时,总舵西门果然火光冲天。虎三爷提着长刀,带着私兵猛攻西门,喊杀声震耳欲聋。持军堂的甲士虽精锐,却架不住叛军悍不畏死,西门的防御渐渐松动。
虎三爷杀得眼红,时不时回头望向东门方向——按约定,李老栓的援军该到了。可首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东门那边连个动静都没有。
“怎么回事?李老栓那老东西呢?”虎三爷心里发慌,手下的弟兄己折损了三成,再没人支援,怕是要栽在这里。
他哪里知道,此刻的北舵营地里,李老栓正拿着那封“暂缓一日”的假信,对着副将叹气:“看来总舵是有了防备,那就再等一天吧,别让弟兄们白白送死。”
负责断粮道的陈管事也一样,拿着假信按兵不动,只派了几个探子去总舵附近观望。
就这么一来二去,虎三爷成了孤军。他猛攻西门两个时辰,眼看就要得手,却见远处尘烟滚滚——不是援军,是洛少辰带着临水堂的人来了。
“洛少辰?!”虎三爷又惊又怒,“你怎么来了?李老栓呢?”
洛少辰没理他,玄铁匕首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我来杀你。”
接下来的事,便成了前面的局面——虎三爷腹背受敌,被洛少辰斩杀于乱军之中。首到他死,都没等来那支本该准时抵达的援军。
而此时的北舵,李老栓才收到探子回报:“李舵主,不好了!虎三爷攻西门败了,被洛少辰杀了!”
“什么?”李老栓猛地站起,手里的假信飘落在地,“怎么会……不是说暂缓一日吗?”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怕是中了计。再看向总舵方向,那里的厮杀声渐渐平息,只余下一片死寂。李老栓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虎三爷死了,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
远处的临水堂里,洛少辰正听着阿雷的汇报。
“辰哥,李老栓和陈管事的人都没动,虎三爷真是孤军作战。”
洛少辰点点头,拿起桌上的“易容面具”——这是杀虎三爷的奖励。他着冰冷的面具,眼神深邃。借刀杀人,再断其臂膀,这一步,走得还算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