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水城的西半城,青蛇帮总舵的密室里弥漫着一股腥甜的气息。大长老盘膝坐在榻上,枯瘦的手指捻着颗墨绿色的药丸,眼窝深陷,瞳孔里泛着与年龄不符的精光。他身前站着个江南口音的汉子,正是钱通派来的人。
“钱堂主的意思,是让老朽用这‘化功散’?”大长老的声音像砂纸摩擦木头,透着股阴冷。
汉子躬身递过个青瓷小瓶:“正是。此药无色无味,掺在水里,后天武者饮下,半个时辰内力就会溃散,三日内无法聚气。洛少辰和秦烈虽强,没了内力,在您的《毒蟒功》面前,不过是蝼蚁。”
大长老捏开瓶塞,倒出粒白色粉末,放在鼻尖轻嗅,眼底闪过一丝满意:“钱通倒是舍得本钱。”他知道这“化功散”是江南黑市的禁药,一瓶的价钱能买下半座宅院。
“钱堂主说了,只要能除了洛少辰,这点代价不算什么。”汉子补充道,“虎三爷那边也会配合,让您的人能顺利混进东半城的水源地。”
大长老冷笑一声,将药瓶收进袖中:“洛少辰杀我青蛇帮的人,夺我地盘,老朽本就没打算放过他。钱通想借刀杀人,倒省了老朽不少功夫。”他抬眼看向身后的两个黑衣人,“你们两个,带十人去东半城的‘甜水井’,把这药掺进去。记住,做得干净点,别留下痕迹。”
“是!”两个黑衣人接过药瓶,身影一闪便消失在密室深处。
汉子见状,又道:“事成之后,还请长老对外宣称,是您用毒功废了洛少辰的内力,免得牵连到钱堂主和虎三爷。”
“这不用你教。”大长老闭上眼,语气不耐,“滚吧,别让雷豹看见你。”
汉子不敢多言,躬身退了出去。密室里只剩下大长老一人,他缓缓睁开眼,枯瘦的手掌上突然浮现出层细密的鳞片,泛着幽绿的光——那是《毒蟒功》练到深处的征兆。
“洛少辰,秦烈……”他低声呢喃,嘴角勾起抹残忍的笑,“敢闯临水,就让你们尝尝,什么叫万毒噬心。”
与此同时,东半城的甜水井旁,两个挑着水桶的青蛇帮喽啰正装作打水,眼角却不停扫视着周围。聚义堂的弟兄守在井边,虽警惕,却没注意到其中一人腰间的水桶夹层里,藏着个小小的青瓷瓶。
三更时分,巡夜的弟兄换岗,趁着短暂的空档,那喽啰迅速拧开瓶塞,将白色粉末尽数倒入井中。粉末遇水即溶,连一丝涟漪都没激起。两人对视一眼,挑起水桶,混在早起打水的百姓中,慢慢撤出了东半城。
天刚蒙蒙亮,聚义堂的伙夫就来井边挑水,烧开后倒进大缸,供弟兄们洗漱饮用。二虎第一个舀了瓢凉水灌下去,咂咂嘴道:“这井水今儿怎么有点甜?”
没人在意他的话,弟兄们三三两两地取水,有的首接喝,有的用来煮早饭。洛少辰和秦烈正在研究西半城的布防图,老董端来两碗热茶,两人随手接过,都喝了大半。
谁也没察觉,一场无形的危机,己随着这口水,悄然蔓延开来。
西半城的青蛇帮总舵里,大长老站在窗前,望着东半城的方向,指尖的鳞片越来越清晰。他能想象到,再过半个时辰,洛少辰那群人就会像没了牙的老虎,任他宰割。
“雷豹,备好棺材吧。”大长老低语,“不仅给洛少辰备,也给你那不成器的弟弟备一副。”
晨光穿透云层,照在临水城的街道上,将东半城的旗帜染得鲜红。聚义堂的弟兄们正摩拳擦掌,准备发起最后的冲锋,却没人知道,他们体内的内力,正在一点点消散。
一场注定染血的清晨,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