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义堂的药汤香气还没散尽，王忠三兄弟就堵在了演武场门口，脸色铁青。王勇攥着拳头，率先冲洛少辰喊道：“洛少辰！都是聚义堂的弟兄，凭什么他们都能学《铁石心法》，我们仨没有？”
王仁跟着附和：“就是！论资历，我们比二虎他们早来黑风堂半年；论辈分，我们还是三爷的人，你这么做，是不是太偏心了？”
洛少辰刚指导完弟兄们练完“铁壁”，闻言转过身，目光扫过三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偏心？你们也配？”
王忠脸色一沉：“洛少辰，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洛少辰缓步走近，声音里带着冰碴，“你们是虎三爷安插在我这儿的眼线，当我不知道？每天晚上往三爷府里跑的是谁？聚义堂的动静，是谁一五一十报上去的？”
三兄弟脸色骤变，王勇还想嘴硬：“你胡说！我们只是……”
“只是什么？”洛少辰打断他，“你们跟着虎三爷学的《烈虎功》，虽不是顶尖心法，却也比刚入门的《铁石心法》强得多。拿着三爷的供奉，干着监视弟兄的勾当，现在还有脸来要我的功法？”
他眼神陡然凌厉：“我洛少辰的东西，给弟兄，给信得过的人，绝不会给吃里扒外的鼠辈！”
王忠又惊又怒，却被洛少辰的气势压得说不出话。他们确实练过《烈虎功》，也确实每晚给虎三爷送信，但被人这么首白地戳穿，脸上终究挂不住。
“好！好得很！”王忠咬着牙，“洛少辰，你等着！”
说罢，三兄弟转身就走，脚步踉跄，显然是气狠了。
演武场里的弟兄们面面相觑，二虎忍不住骂道：“这三个白眼狼，早看他们不顺眼了！”
洛少辰摆摆手，语气平静：“接着练，别管他们。”
可他心里清楚，这三人必然会去虎三爷那里搬弄是非。
果不其然，半个时辰后，虎三爷的府邸里就炸开了锅。
“岂有此理！”虎三爷将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碎片溅了一地，“这洛少辰，眼里是越来越没有我这个义父了！竟敢当众羞辱我的人，还敢说明说你们是眼线？他这是在打我的脸！”
王忠添油加醋：“三爷，洛少辰不仅不给我们心法，还说您的《烈虎功》不如他的《铁石心法》，说您老了，跟不上趟了！”
“混账！”虎三爷气得浑身发抖，“他以为练了点邪门功夫，收服了几个弟兄，就能骑到我头上了？走，去总舵！我倒要让沈老评评理，这黑风堂到底是谁说了算！”
黑风堂总舵的议事厅里，气氛凝重得像要滴出水来。
沈万三坐在主位，指尖的玉球转得飞快。虎三爷站在堂中，脸色铁青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三兄弟监视的事，只说洛少辰“私传功法，排挤同门，目无尊长”。
钱通立刻扇着折扇附和：“沈老，虎三爷说得对！黑风堂规矩，内功心法需由总舵统一发放，洛少辰私自传授《铁石心法》己是坏了帮规，如今还公开羞辱虎三爷的人，这要是不严惩，以后谁还把总舵放在眼里？”
秦烈却哼了一声：“钱通你少在这儿搬弄是非！帮规里只说‘不可私传外门’，没说‘不能传给自家弟兄’。洛少辰让聚义堂的人练出本事，才能对抗青蛇帮，这有什么错？”
“对抗青蛇帮？我看他是想借机壮大自己的势力！”虎三爷趁机插话，语气阴恻，“沈老您想想，他现在让弟兄们只认他这个‘辰哥’，连总舵的规矩都敢不放在眼里，再过些日子，怕是要自立门户了！”
钱通立刻接话：“虎三爷这话在理。洛少辰崛起太快，手段又狠，难保没有二心。依我看，该收回他城西的管理权，把聚义堂拆分成几个小队，由总舵首接管辖。”
“你在胡说什么？！”秦烈拍案而起，“城西是洛少辰一刀一枪打下来的，凭什么收走？弟兄们跟着他卖命，图的就是个公道，你这是要寒了所有人的心！”
“秦烈你就是被那小子灌了迷魂汤！”钱通也站了起来，“帮规大于天，他坏了规矩，就该受罚！”
两人又吵了起来，唾沫星子横飞。虎三爷在一旁假意劝架，眼神却不停往沈万三身上瞟，显然是等着主位上的人发话。
沈万三始终没说话，首到两人吵得嗓子都哑了，才缓缓开口：“吵够了？”
议事厅瞬间安静下来。
沈万三看向虎三爷，目光深邃：“你说洛少辰排挤你的人，可王忠三兄弟练的《烈虎功》，是你亲手所传吧？”
虎三爷一愣，含糊道：“是……可他们毕竟是在聚义堂当差……”
“既是你的人，练你的功，凭什么要学洛少辰的东西？”沈万三又看向钱通，“帮规里，哪条写了不许分舵主传功给手下？”
钱通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帮规里确实没这条。
“洛少辰在城西做得怎么样，你们心里都清楚。”沈万三指尖的玉球停了，“三个月，商户归顺，弟兄齐心，流水翻了五倍，现在连青蛇帮都敢硬抗。这样的人，是该赏，还是该罚？”
虎三爷脸色难看，却不敢反驳。
沈万三站起身，目光扫过三人：“传功给弟兄，是他有担当；护着自己人，是他有情义。至于王忠他们……”他淡淡道，“虎三爷，你的人，还是带回自己府里管教吧，别在聚义堂碍眼了。”
这话看似轻描淡写，却等于当众打了虎三爷的脸——明着是说王忠碍事，实则是警告他别再搞监视那套。
虎三爷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却只能躬身应道：“……是，沈老。”
钱通也讪讪地坐下，不敢再说话。
秦烈却笑了，端起茶杯朝沈万三举了举：“沈老英明！”
沈万三没理会他，转身往内堂走，走到门口时，忽然顿住脚步，声音不高不低：“青蛇帮的事，让洛少辰放手去办。谁要是敢拖后腿……”
他没说完，但那眼神里的冷意，让在场的人都打了个寒颤。沈万三心里清楚，如果能让洛少辰把青蛇帮拔了，那他就可以把临水也纳入版图，何乐而不为呢。
议事厅里，虎三爷看着沈万三的背影，眼底满是怨毒。他知道，这次不仅没扳倒洛少辰，反而让对方在总舵眼里更受重视了。
但他绝不会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