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晨光里，拳风裹挟着内劲呼啸而过。二虎一记“石拳”砸在青石板上，竟震出细密的裂纹，他咧着嘴首乐：“辰哥你看！我摸到后天中期的边了！”
洛少辰站在廊下，看着场中弟兄们两两对练，每个人身上都透着股刚猛的气劲——不过半月，87人里竟有30人突破后天初期，12人摸到了后天中期的门槛，连最木讷的伙夫老马，都能靠“铁壁”硬扛三记木棍。他嘴角噙着笑意，心里踏实得很。
老董端着药汤过来，看着这热火朝天的景象，眉头却没松开：“辰哥，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洛少辰接过药碗。
“您把《铁石心法》就这么传了，还把淬体丹全给弟兄们用了……”老董压低声音，“内功这东西，练得快了，人心难免活泛。要是哪天有人觉得功夫超过您了，起了异心，怕是……”
洛少辰仰头饮尽药汤，药味的苦涩里带着回甘。他放下碗，看向演武场里二虎被阿雷一脚踹倒，又笑着爬起来再打的模样，忽然笑了：“老董，你跟着我多久了？”
“从您刚接下城西那会儿，快半年了。”
“那你该知道，聚义堂不是靠谁压着谁才走到今天的。”洛少辰指尖着腰间的刀鞘，“李浩死的时候，弟兄们喊着要拼命，不是因为我功夫比他们高，是因为他们信我能给弟兄们做主。”
他望向那群挥汗如雨的身影，声音里带着笃定：“再说了，他们进步快，我就慢了？”话音刚落，他反手一掌拍向旁边的廊柱，《玄冥掌》的冰劲瞬间爆发，柱身竟凝出一层白霜，掌印深陷半寸。
老董看得咋舌——这才多久，辰哥的功夫又精进了！
“放心吧，”洛少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永远会走在他们前头。”
回到聚义堂内屋时，刚推开房门，一道剑光突然迎面刺来，快得只剩残影！洛少辰瞳孔骤缩，下意识侧身避开，却见剑光陡然转向，贴着他的衣襟扫过，最后“嗡”地一声停在他颈侧，剑刃离皮肤不过寸许。
“哥，我这招‘穿云刺’怎么样？”洛婷婷收剑回鞘，小脸上满是得意，辫子上的雏菊还在晃。
洛少辰这才看清，妹妹手里握着柄短剑，剑穗上的红绸缠在她纤细的手腕上，刚才那几招劈、挂、刺，竟带着几分章法，尤其是最后收剑的架势，稳得不像个刚学剑的小姑娘。
“你……这才练了半个月？”他惊得说不出话。当初请女先生教她时，只想着让她学点防身术，没指望真能练出什么名堂，可刚才那剑速和准头，比聚义堂里练了半年的弟兄还利落。
“先生说我进步快嘛。”婷婷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她说我的手腕软，腕力却足，最适合用剑。哥你看这个！”
她又挽了个剑花，短剑在她手里像活过来似的，时而如柳絮飘飞，时而如流星坠地，最后一记“斜劈”，竟将桌角的木棱削得整整齐齐，切口平滑如镜。
洛少辰蹲下身，仔细看着妹妹握剑的手——指尖虽嫩，指节却稳，虎口处己磨出层薄茧，显然下了苦功。“疼吗？”他轻轻碰了碰那处茧子。
“不疼！”婷婷摇摇头，突然凑近他，小声说，“先生偷偷告诉我，说我可能是学剑的奇才呢。她说江湖上有一种《流影剑法》，特别适合我，就是太难找了……”
“《流影剑法》？”洛少辰心中一动，系统商城里似乎见过这名字，只是价格太高。他捏了捏妹妹的脸颊：“只要你喜欢，哥以后给你找。”
“真的？”婷婷眼睛更亮了，拉着他的袖子不肯放，“那我再练几招给哥看！刚才先生教了‘回风式’，说是能避开从后面来的偷袭……”
她一边比划一边说，小嘴里蹦出不少剑招名，从“白蛇吐信”到“灵蛇摆尾”，说得头头是道。洛少辰坐在椅子上，看着妹妹认真的模样，忽然觉得那些打打杀杀的江湖事，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哥，你怎么不学剑呀？”婷婷练得累了，挨着他坐下，小手还在比划剑招。
“哥的性子太硬，适合用刀。”洛少辰笑着说，“你看，刀劈下去多痛快。”
“可剑更漂亮呀。”婷婷歪着头，“先生说，剑是‘百兵之君’，能护着自己想护的人。就像哥护着弟兄们一样，我以后也要用剑护着哥。”
洛少辰的心像被温水浸过，软得一塌糊涂。他摸了摸妹妹的辫子：“好，那哥就等着婷婷来护。”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从剑招聊到城东的糖画，从女先生的严厉聊到二虎练拳总摔跤。首到烛火燃了半截，婷婷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揉着眼睛说：“哥，我困了。”
“睡去吧。”洛少辰把她抱起来，往卧房走。小姑娘趴在他肩上，嘴里还嘟囔着：“明天……还要练剑……”
把妹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洛少辰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她的小眉头还微微皱着，像是在梦里也在练剑。他失笑一声，转身轻轻带上门。
回到堂屋时，月光正从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洒下一片银霜。洛少辰坐在桌边，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妹妹的剑才刚入门就这么厉害，若是真能学到《流影剑法》，将来未必不能成为一方高手。
而他自己，有《玄冥掌》在手，又有这群靠淬体丹和《铁石心法》脱胎换骨的弟兄，青蛇帮的雷豹，还有虎三爷那边的算计……又有何惧？
他拿起桌上的《基础剑法》，指尖翻过书页，嘴角扬起一抹温暖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