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义堂的账房里，老董正戴着老花镜盘点银子，算盘珠子打得噼啪作响，最后“啪”地一声收了势，捧着账本跑到洛少辰面前，声音都在发颤：“洛爷！五天！就五天的利钱，足足五万两！”
他掀开桌下的木箱，白花花的银子堆得像座小山，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反射出晃眼的光。“客栈住的达官贵人，随手赏伙计就是一两银子；酒楼的宴席，一桌菜能开十两的价；赌坊那边更不用说，有位大人一把骰子就押了五百两；还有青楼，光赏姑娘的金钗步摇，折算成银子都有三千多两！”
洛少辰指尖在玉扳指上转了转，看着那堆银子没说话——他早料到会赚，但没想到这么快。
“分了吧。”半晌，他开口道，“三万两，按人头和功劳分，给铁牛家多算一份，让瘦猴送去。”
老董赶紧点头：“哎！这就去！弟兄们知道了，保准高兴坏了！”
“等等。”洛少辰叫住他，“再拿一万两，送到虎三爷府上，说是城西的孝敬。剩下的一万两，存进地窖，做聚义堂的活动资金，添些家伙，修修院墙。”
老董一一记下，刚要走，又被洛少辰叫住：“还有，去趟铁匠铺，让张铁匠给我打把新刀。”他瞥了眼墙角那把豁了口的柴刀，想了想说，“刀刃要窄些，轻便，淬三遍火，刀柄缠鲨鱼皮，刻上‘辰’字。”
“好嘞！”老董应声而去，脚步轻快得像踩在棉花上。
傍晚时分，聚义堂的院里炸开了锅。弟兄们捧着沉甸甸的银子，个个笑得合不拢嘴。瘦猴掂着手里的银子，大声嚷嚷：“辰哥太够意思了！这比我干三年还多！”有人当场就把银子往怀里揣，说要给家里寄回去；有人嚷嚷着要去酒楼打牙祭，算是沾了城西的光。
洛少辰站在廊下看着，嘴角噙着点笑意。老董凑过来：“洛爷，虎三爷那边收了银子，说您办事效率高，是他的好义子。”
“知道了。”洛少辰望着城西的方向，那里的灯笼己经次第亮起，像一串发光的银元宝，“等一个月后，商户们的位子彻底稳住，达官贵人们成了常客，那时候收的利才叫多。”他心里盘算着，系统任务的进度条己经快满了，用不了多久，就能拿到那笔更大的奖励。
正想着，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他回头，看见妹妹洛婷婷抱着个布偶，站在月亮门那儿，小辫子上还别着朵刚摘的雏菊。
“哥。”婷婷怯生生地开口，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像浸了水的黑葡萄，“我刚才听见瘦猴哥说，铁牛哥会功夫，才能保护你……”
洛少辰弯腰抱起她，小姑娘的辫子扫过他的脸颊，带着股皂角的清香，轻飘飘的像羽毛。“怎么了？”他的声音不自觉放柔了些，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蛋。
“我也想学武。”婷婷搂着他的脖子，声音细细的，却透着股认真劲儿，“我想学剑，先生说剑最漂亮，像天边的流星。等我学会了，就能像铁牛哥他们一样，保护哥哥了。”她说着，小胳膊更紧地搂住他的脖子，生怕他不同意。
洛少辰的心猛地一软，像被温水泡过的棉花，酥酥麻麻的。他想起婷婷刚被接来时，怯得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见了谁都躲在他身后，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如今这小丫头，居然敢说要保护他了。
他捏了捏妹妹软乎乎的耳垂，故意逗她：“学剑很苦的，要早起扎马步，腿会酸；练握剑姿势，手会磨出茧子；不小心还会摔疼，到时候可不许哭鼻子。”
“我才不哭！”婷婷挺起小胸脯，从他怀里挣下来，学着白天看见的弟兄们的样子，扎了个歪歪扭扭的马步，小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倒。洛少辰赶紧伸手扶住她，两人都忍不住笑了，她的笑声像银铃，脆生生的。
“好。”洛少辰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眼神里的暖意几乎要溢出来，“等过些日子，哥请个女先生来教你。先从握剑的姿势学起，要是觉得累了，随时可以停下来，不用硬撑，知道吗？”他顿了顿，轻轻刮了下她的小鼻子，“其实啊，哥哥保护你就够了。”
婷婷却摇摇头，小手抓住他的衣角，仰着小脸看他：“不行！先生说，长大了就要学会保护想保护的人。我想保护哥哥。”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映着廊下的灯笼光，像落了两颗星星。
洛少辰心里一热，喉结动了动，把她重新抱进怀里，紧紧搂了一下，又怕弄疼她，赶紧松了手。“好，听婷婷的。”他低头看着妹妹认真的小脸，忽然觉得，这几天赚的五万两银子，都不如此刻怀里的温暖实在。
婷婷见他答应了，小脸上立刻绽开笑容，像朵刚绽放的小雏菊，她忽然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软乎乎的，带着点奶香味。“谢谢哥！”说完，抱着布偶蹦蹦跳跳地跑了，辫子上的雏菊在风里轻轻晃，像个快乐的小尾巴。
洛少辰站在原地，摸着被妹妹亲过的地方，那里仿佛还留着她的温度。他抬头看向天边的晚霞，红得像火，映着城西的屋顶，也映着他嘴角那丝难得柔和的笑。
老董不知何时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道：“小姐这性子，越来越开朗了。”
洛少辰嗯了一声，转身往账房走：“刀的事催着点，顺便让张铁匠多打几把短剑，磨得钝些，给婷婷当玩意儿，先让她练练手。”
“哎！”老董应着，看着洛少辰的背影，觉得今儿个的洛爷，身上那股冷硬的戾气，好像淡了不少。
夜色渐浓，聚义堂的灯笼亮了起来，弟兄们的笑闹声、远处酒楼的唱曲声、赌坊的吆喝声，混在一起，热闹又安稳。洛少辰坐在账房里，指尖敲着桌面，心里却不像往常那样只想着银子和地盘——刚才婷婷那句“我想保护哥哥”，像颗小石子，在他心里漾开了一圈温柔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