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壶”酒楼的二楼雅间里，烟雾缭绕，七八位穿着绸缎长衫的老板围坐一桌，交头接耳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句句不离“洛少辰”三个字。
绸缎庄的王老板捻着胡须，挤眉弄眼道：“听说了吗？这位新上任的城西老大，可不是善茬。前儿个刚把瑞祥当铺的掌柜和药铺张老板的手给打断了，下手那叫一个狠！”
“何止啊。”米行的李老板端起茶杯抿了口，语气带着几分忌惮，“我听聚财赌坊的伙计说，他杀何小刀的时候，一刀就抹了脖子，眼睛都没眨一下。这等凶人，简首是恶霸！”
旁边的布庄老板跟着附和：“就是，刚上任就这么折腾，指不定下一步就要来搜刮咱们了。”
唯有开酒楼的赵老板冷笑一声，把玩着手里的玉佩：“你们啊，还是太胆小。他也就敢欺负欺负当铺掌柜那种小人物，咱们这些在城西开了十几年铺子的，手眼通天，他洛少辰敢动咱们？借他个胆子！”
众人正议论得热闹，雅间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洛少辰笑着走了进来，身上换了件干净的青布衫，腰间依旧别着那把柴刀，脸上没了昨日的戾气，看着竟有几分随和。
“各位老板，让大家久等了。”他拱手笑道，目光扫过众人，“王老板的绸缎庄生意兴隆，李老板的米行近来想必囤了不少新米，赵老板这酒楼的醉蟹，可是城西一绝啊。”
他竟能叫出每个人的姓氏和生意，显然做过功课。王老板等人愣了愣，连忙起身回礼，脸上堆起谄媚的笑：“洛头领客气了。”“洛头领年轻有为啊。”
一番互相奉承后，众人重新落座。洛少辰端起茶杯，指尖轻轻敲着桌面，开门见山：“今日请各位来，是想聊聊‘房租’的事。”
“房租？”王老板心里咯噔一下，暗道果然来了，“洛头领的意思是……”
“以前何小刀收的保护费，从今天起，改叫房租。”洛少辰笑得温和，话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不过我跟他不一样。”
李老板刚想附和，却听洛少辰继续说道：“我打算免了各位的房租。”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狂喜——免了？这洛少辰难道转性了？
赵老板笑得眼睛都眯了：“洛头领果然大气！比那何小刀……”
“但我有个条件。”洛少辰的声音陡然转冷，笑容从脸上褪去，“从今往后，各位商铺每月利润的一成，归我。”
雅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刚才还喜气洋洋的老板们，脸色一个个变得煞白。
王老板干笑道：“洛头领，这……何小刀才刚改了规矩，您这又改……不太妥当吧？一成利太多了，我们小本生意……”
“他能改，我为什么不能改？”洛少辰抬眼看向他，眼神里带着冰冷的嘲讽，“我不是来跟各位商量的，是来通知你们的。”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街市，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城西的治安，我来管；街上的地痞流氓，我来清；官府那边的打点，我来做。你们只需要安心做生意，拿出一成利，换个安稳，不亏。”
李老板嘴唇哆嗦着：“可、可一成利……”
“各位老板，稍安勿躁。”洛少辰回头，目光如刀，“城西的铺子，多的是人想租，但是你们给我一成利，我可以保证让你们挣得起码是以前的两倍甚至是三倍西倍，怎么样愿意合作的，表个态吧。”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再说话。他们终于明白，这洛少辰哪里是随和，分明是比刘三刀更狠的角色——明着免了保护费，实则要抽走一成利，这可比以前的保护费多得多！而且他说的那个翻倍挣钱，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但看着洛少辰腰间那把沾过血的柴刀，想起被打断手的当铺掌柜，谁也不敢再说半个“不”字。
洛少辰看着他们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冷笑。
第一步，成了。
十万两白银的目标，就从这些商铺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