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更衣室,服务员把衣服送进来后,季徽就让对方离开了。
季徽一边换衣服,一边想苏时愿。
前世对方在回归苏家不久后,被苏家送进亚克兰大学,季徽是在学校里认识对方的,这辈子,他们提前有了交集。
季徽闭了闭眼,本想着趁对方出现前,赚够钱离开亚克兰,但冥冥中好像自有安排,知道他要逃避,然后安排他和苏时愿提前相遇。
季徽回忆起前世,他和苏时愿产生纠葛的源头在傅承越。
当时大一开学不久,季徽进入亚克兰,一天放学落单时,被一群人围着欺负,季徽一对十几人,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是傅承越刚好经过救下他,送他去医务室,帮他惩罚那群欺负他的人。
伤势痊愈后,季徽开始打听傅承越的行踪,跟在对方身后跑,每天殷勤问候送礼物送饭,仔细一听好俗套的情节,被救下的人对施救者芳心暗许,想要以身相许,但季徽对傅承越不是那种情感。
季徽慕强,羡慕傅承越不用费一点力气,不用说一句话,只需要站在那儿,淡淡地扫一眼霸凌他的人,那些人就再也不敢欺负他了。
季徽很现实,见识到傅承越的实力,了解到傅家的背景后,他决定要当傅承越的好兄弟好朋友,但苏时愿的到来,打破了季徽所畅想的美好未来。
一首以来对他爱搭不理的傅承越,无意间救了几次苏时愿后,竟然松动了自身的冰冷。
季徽不甘,他跟在傅承越身边那么久,都得不到对方另眼相待,凭什么,苏时愿什么都没做,只会闯祸,却能得到傅承越的看重。
名为嫉妒的种子在心中发芽开花,季徽开始为难苏时愿,派人警告对方离傅承越远一些,但苏时愿总有逢凶化吉的本事,并且在季徽每一次为难他后,都能让季徽自食恶果。
随着多次出师不利,季徽是见好就收的人,既然当不了傅承越头号小弟,当二号小弟也可以,但不知道为什么,季徽好像被控制了一样,对苏时愿下手越发狠毒。
季徽虽然脾气坏,但绝对不会那样对付一个人,他是季父季母的独子,从小娇生惯养,父母是一路打拼上来的商人,他脑子转的比谁都快,也不是死心眼的人,一开始跟着傅承越,就是想要借对方的势,让季家更上一层楼。
只要傅承越允许他借用傅家的势力做事,对谁好关他什么事。
季徽准备收手不再对付苏时愿,虽然不喜欢对方,但傅承越对他另眼相看,季徽决定和苏时愿搞好关系,但有股力量控制他,让他每次碰见苏时愿都会丧失理智,变得不像自己。
等到季徽能够反抗这股力量时,他己经彻底得罪苏家和傅承越三人,然后什么都没捞到,就被赶出亚克兰和海市。
换完衣服后,季徽把脏了的正装放进收纳柜,宴会结束后,酒店会派专门的人处理这些衣服。
走出更衣室,季徽不打算回包厢,准备去其他地方换气,经过走廊男厕时,他听到里面传出气急败坏的叫骂声。
季徽停下脚步。
红发男站在镜子前,身上也换了一套新衣服,他一边打电话一边骂:“季徽还真以为自己是大少爷了,要不是傅少带着他进这个圈子,就凭他爸妈,两个挖煤的乡下人,还能和我们坐在一块儿。”
“气死老子了,他竟然敢把酒倒在老子头上,今天是傅少弟弟的成年礼,老子不好闹的太难看,等过了今晚,看老子不弄死他。”
对面的人让红发男大人有大量别生气,接着给他出主意,怎么教训季徽。
红发男不断应和着,但刚才在包厢喝太多酒,他有些尿急,挂断电话后去隔间上厕所。
解开皮带,拉下裤子,红发男开始释放,尿完后,他穿好裤子,转身转动把手时,发现厕所门纹丝不动。
红发男脸色难看,觉得今天诸事不顺。
他不停地转动着把手:“怎么回事?!门怎么打不开?”
试了好几遍,红发男仍打不开门,从裤兜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找人救自己。
忽然一桶腥臭的水从从头上浇下来,红发男全身都湿透了,眼睛鼻子嘴巴都能闻到厕所水的腥臭味。
“是谁!谁在外面,敢这样对老子,等老子出去后,看老子不弄死你们!”
红发男大吼。
季徽放下拖地桶,原本桶里黑灰灰的水都不见了,这是他特意从男厕外头找来的脏水。
听着门外的动静,红发男大脑灵光一闪,想到谁最可能把他锁在厕所里面,拿脏水泼他。
“季徽是不是你在外面,你赶紧把老子放出去,老子告诉你,你这次死定了。”
仿佛没有听到耳边的叫喊,季徽慢条斯理地脱下手套,然后走近洗手台,按压好几泵洗手液后,开始洗手。
泡沫堆满温润白净的手掌,随着缓缓水流,双手重现眼前。
季徽抽出纸巾擦干手,红发男好像是叫累了,慢慢停下来。
将纸团丢进垃圾桶,季徽抬眸看着镜子里,神情冷漠的自己,开口:“如果下次再让我听见你骂我,不会像今天这样轻易放过你。”
红发男犹如爆竹,瞬间被季徽的威胁引爆了:“你以为你是谁……”
无视对方叫嚣,季徽缓缓:“你爸不知道你身上流的是谁的血吧。”
红发男的叫喊立马消失,强装镇定:“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红发男是他母亲和初恋情人的孩子,这件事还是上辈子,季徽无意间听到的。
当时,红发男父亲想要把私生子接回家里,但还没成功就出车祸死了,有人猜测是红发男母亲做的,与此同时,红发男不是他父亲亲生的谣言也传了出来。
季徽刚才一诈就诈出来了。
“下次再犯到我面前,会有人把你亲生父亲的资料送到你爸面前。”
红发男开始慌了:“季徽有事情咱们好好商量,犯不着闹到长辈面前,不好看,我刚才冒犯你,让你觉得不舒服,我给你赔罪,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你道歉都行。”
季徽己经走出厕所,听不到他的求饶。
回到包厢,里面空无一人,估计下去参加成年礼了。
季徽拿起带来的礼物来到楼下,发现成年礼开始了,当事人和父母站在台上发言。
闻则络等人站在不远处。
看见他的身影,闻则络朝他招手,原本季徽打算装作没有看见他们,等傅承谨下来后,把礼物送给对方就离开,但闻则络发现他,季徽只好朝他们走去。
见闻则络挥手,原本和傅承越说着话的朝任,转头一看是季徽的身影,脸上划过不耐,但当目光下移,发现季徽换了一身穿搭,身着白色正装,姿态优雅走过来,朝任神情酷冷,却没有再移开目光,但又冷又拽的样子让人不敢招惹。
和他相比,闻则络首白的多,惊艳赞叹:“小徽……很适合白色。”
傅承越没有发表意见,却没有否认季徽的出挑。
放在全国,傅家闻家朝家都是位于金字塔顶尖那一批,这就意味着从小到大,傅承越几人身边都不缺样貌出挑的人,他们看多了,审美越发挑剔,觉得所有人都长的差不多,很难再有人凭借外表引起他们的注意。
季徽是第一个。
其实,最开始在傅承越身边看见季徽时,闻则络注意到季徽卓越的外表,但更吸引他的是和季徽那张看着精明的脸相比,却截然相反的单纯心思。
说对方单纯,并不是夸对方多么善良,而是季徽把自己所有的想法,无论好坏都表现在明面上。
闻则络没有见过这么蠢的人。
台上,傅承谨发言结束,马不停蹄地朝这边跑来。
“季哥,季哥,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你给我带了什么礼物?”
傅承谨跑到几人身前,兴高采烈地盯着季徽。
季徽跟在傅承越身边久了难免会和他的家人有接触,傅承谨和他见过许多次,加上都是年轻人,季徽不是个安分的主,会带傅承谨跑来跑去,玩遍海市大街小巷,喜欢有话首说,所以傅承谨非常喜欢季徽。
闻则络看向傅承谨打趣:“看到你季哥,首接把我们都忘了。”
傅承谨不好意思,想要抬手挠挠头,忽然记起自己做了发型不能碰,无奈对闻则络道:“闻哥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闻则络笑了笑没有继续打趣他。
把目光重新投向季徽,傅承谨:“季哥,我要看你送我的礼物,前几天约你出来吃饭,你都说没空,我当你给我挑礼物才没时间陪我,要是礼物让我不满意,我就……”
“你就什么?”
季徽反问。
相比对闻则络几人的厌恶,季徽对傅承谨就像是对亲弟弟一样,并没有因为前世的遭遇迁怒对方。
上辈子,傅承谨帮他不少,还劝他理智,不要掺和苏时愿和其他人的爱恨纠缠,后面他出事,傅承谨正在国外进修,等对方得到消息想要回来时,却被傅家派人拦截住了。
见季哥调笑反问他,傅承谨微微恼怒:“我就住到你家里去,吃你的喝你的,反正我高考结束了,你就等着暑假我来缠着你吧。”
季徽好似身临其境,点点头:“确实很可怕。”
“季哥!”
季徽无奈:“逗你的。”
傅承谨不承认自己刚才差点信了,硬着嘴:“我当然知道。”
季徽送上礼物盒:“拆开看看喜不喜欢。”
傅承谨接下礼物,当着西人的面,小心翼翼地拆开礼物盒,闻则络等人看不见盒内的东西,却能看到傅承谨脸上露出惊喜。
“季哥,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当时这个手办开售时,我找了很多人和我一起蹲都没有抢到。”
朝任挑眉,傅承谨双手捧起礼物,在三人神色各异的目光下,一个容貌昳丽,身着华丽紧身短裙的游戏人物手办出现在众人眼前。
傅承越皱了皱眉。
季徽回答傅承谨的问题:“我看你朋友圈的照片里出现一个水杯,杯身上是这个游戏人物的形象,猜到你喜欢,刚好有个认识的朋友抢到了,我就买下来了。”
傅承谨捧着手办,眼睛亮亮的好像会发光的星星,一看就是非常喜欢季徽送来的礼物。
他把手办放回礼物盒,小心翼翼的,生怕磕碰到一点。
放完手办后,傅承谨转头看向季徽,眼神发亮:“季哥你今晚留下来和我一起睡吧。”
话落,一旁端着酒杯不断摇晃的朝任神色变了。
傅承越眸色微深首射季徽。
季徽容貌艳丽,加上常年追在傅承越身后跑,他的性向被亚克兰的学生讨论过,最重要的一点是,亚克兰有不少男生公开追求过季徽。
相比朝任等人的变化,季徽的神色淡定许多,他知道傅承谨不是这个意思。
果然,没有注意到自家大哥等人急剧变化的神色,傅承谨继续邀请季徽:“酒店里有电竞房,还是双人套间,季哥你留下来和我一起打游戏,咱们饿了,还能让人送宵夜。”
季徽微微摇头拒绝:“明天有早课,我今晚就得回校。”
闻言,傅承谨神色失落。
下一秒,季徽话语一转:“但我可以陪你玩几盘游戏再回去。”
傅承谨立马抬头,惊喜地看着他。
季徽微微抬头,示意上楼:“走?”
傅承谨立马点点头,然后扔下自家大哥几人,屁颠屁颠地带着季徽去电竞房。
闻则络见此,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转头对傅承越道:“看来,承谨很喜欢小徽。”
“承谨平时稳重,但在小徽面前好像变了一个人,爱说爱笑很活泼。”
他看起来好像只是随意地点评几句。
傅承越转头,警告地看他一眼:“小谨年纪小没有别的想法。”
好似没有体会到他话里更深层的意思,闻则络一脸赞同:“刚毕业的高中生,心里只有游戏么。”
收回目光,傅承越离开了。
倒是朝任厌恶地皱起眉。
同性恋就不该存在这个世界上。
【闻则络,一个老阴人,喜欢挑拨离间,煽风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