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殷奉的夜晚太过疯狂,虽然没到下不了床的地步,但季徽也没好到哪儿去。
从酒店回来后,他老老实实地请假,在宿舍休息好几天。
一天,彭城带着午饭回来,季徽吃着清淡的汤面,忽然,眼角余光发现对方一脸犹豫地看着他。
吸溜一口面条,季徽抬眼:“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季哥,前几天晚上你是不是和朝少他们出去了?”
和季徽相处一段时间,彭城自动改了称呼。
季徽手一顿,点点头:“怎么了?”
犹豫一会儿,彭城把手机递过去:“我知道学校论坛上都是乱说的,季哥你别生气。”
放下汤勺,季徽拿过手机,低眸看着上面的内容,眼睛慢慢眯起来。
【深夜首击:季少酒店密会高大男子!衣衫不整被亲密搂抱离开!全程高能!】
【1楼:我靠是不是真的,楼主发张照片看看,别一张口造谣!】
【2楼:我当时和朋友去吃饭刚好碰到季少,楼主没有骗人,季少当时状态不太对!走路有点不稳,像是喝多了或者...撒娇闹脾气?反正和另外一个男人拉拉扯扯,衣服也有点凌乱,衬衫扣子解开了几颗...】
【······】
【楼主:图片】
【221楼:我靠,楼主敢不敢再发一张出来,这么糊,是你妈都认不出来!】
【222楼:这背影,这侧脸不可能有错,绝对是季少!怎么回事,他不是一首跟在那几位后面跑吗,这么跟其他男的搞在一起,不怕被那几位厌恶?】
【223楼:【链接】楼上刚从国外回来?咱们季大少爷早就被赶出来喽!】
【······】
见季徽低首看着论坛什么话也不说,周身弥漫起低压。
想起论坛上的脏言秽语,彭城安慰:“季哥别难过,他们一张嘴就在造谣你,我们去找学校反应。”
季徽神色冷冷放下手机。
从论坛上照片的拍摄角度来推测,偷拍者应该是从包厢里头跟出来的……
季徽点进楼主头像,翻看对方的主页,发现对方发布的都是和他有关的帖子,真实信息没有一个,几乎都是在造谣。
心下冷笑,季徽知道自己在学校不招人喜欢,但也没有人会闲到这种地步,天天盯着他做了什么事,然后添油加醋造谣。
注意到对方的ID,以及个别帖子暴露出来的IP和背景,季徽把手机还给彭城出门。
彭城一脸懵,看着季徽离去的背影,有些弄不明白情况,叫道:“季哥,你去哪儿?”
但季徽己经离开宿舍,彭城赶紧追上去。
季徽神色平静,但彭城注意到对方眼底的沉色,没有开口,跟在对方身边。
来到教学楼,季徽在大堂上找了一块僻静的地方坐下,无视周围似有若无瞥过来的视线,他抬眼盯着电梯口。
虽然不知道季徽想做什么,但想到对方早饭没吃,午饭也没动几口就出来了。
彭城跑去自动贩卖机买了些零食和饮料回来。
“季哥,你先垫垫肚子。”彭城递了一瓶纯牛奶过去。
季徽没有喝的欲望,忽然,他眼角余光扫到一道身影从电梯走出来,拿过彭城的牛奶瓶走过去。
从电梯出来,柳泽然几个人嘻嘻哈哈地笑闹着,讨论晚上去哪个酒吧玩,走着走着,一道身影阻拦他们的去路。
柳泽然不耐烦转过头来,当看见面前人是季徽,脸上的不耐烦退去,嘲讽:“哟,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季少啊?”
“外面因为你的事闹得风风火火,你怎么还有脸出门,如果是我,我都不好意思出现在学校了。”
柳泽然的语气充满讥讽,但季徽没有被激怒的失去理智,他抬眼看着对方:“论坛上的帖子都是你发的。”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柳泽然没有慌张,以为对方这几天查清楚了,但就算季徽知道是他发的帖子又怎么样。
他本来就看对方不顺眼,一首以来,他家世比季徽好,但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不入流的手段,傅少、闻少甚至朝少眼里都只有对方,虽然现在季徽被傅少他们厌恶,但柳泽然没有忘记这些耻辱。
尤其是他的兄弟,红发男原本也讨厌季徽,但不知道季徽使了什么手段,最近他和红发男讨论起怎么教训季徽时,红发男被吓的一脸惨白,还劝他不要惹季徽。
“季徽,你不会还以为自己是从前的季少吧?”
柳泽然露出嘲讽的表情:“是我造谣的你又怎么样,失去依靠,没有人为你撑腰,你以为你能教训我?”
见对方不以为意,大放厥词的模样,彭城快被气死了:“竟然是你,你知道你造谣季哥犯法了吗,如果我们报警,论坛上那一个个帖子就是你犯罪的证据,今天你必须道歉,否则我就报警让警察来。”
柳泽然瞥了他一眼,目光带着轻蔑和施舍,转头讽刺季徽:“沦落到和这种人在一起的地步了,季徽,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话没说完,柳泽然脸上受了一拳,狠狠偏过头去,牙齿擦过嘴唇,口腔出血了,血腥味让他快速回过神来。
转头瞪向季徽,柳泽然眼里冒着怒气:“你疯了!”
甩了甩手,季徽眼里闪烁着光芒,盯着柳泽然,丝毫没有回避:“打的就是你。”
早在季徽动手时,柳泽然身边几个朋友退的老远,他们和柳泽然是酒肉朋友,平时吃吃喝喝无话不谈,一遇到危险非常珍惜自己的小命。
柳泽然也注意到了,心下暗骂几声。
孤立无援下,他咬牙回望季徽:“你别忘了,我是朝少的人,刚才你打我那一拳,如果让朝少知道了,就是你对他心存不满,让我打回去,我就不和你计较……”
“哐当”
谁知,柳泽然还没有威胁完,季徽抬手,装满牛奶的玻璃瓶往他头上一砸,柳泽然眼前一花,整个身体倒在地上,额头被玻璃瓶砸破了一大块不停地流血。
"你······"
柳泽然抬起手,颤巍巍的指着季徽,他没有想到自己把朝少搬出来了,对方还敢动手。
手往旁边一甩,玻璃瓶连带牛奶碎了一地,季徽抬脚走近躺在地上的柳泽然。
柳泽然惊恐:“你要干什么,别过来!”
季徽背对着其他人,别人没有发现他不对,但柳泽然能看见对方的正脸,同时也注意到对方眼底的疯狂。
“嘭”的一声,季徽瞄准位置往柳泽然肚子上砸了一拳,新仇旧恨下,他没有留力气。
柳泽然不断反击,但都被季徽镇压下去,到后面,他己经没有还手的力气,柳泽然迷茫,为什么季徽看起来那么瘦弱,却能把他打成孙子?
“季少,季少,别打了,我错了……”柳泽然抱头哀求。
季徽眼睛眨都不眨,手起手落继续揍人。
“季哥,季哥别打了,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彭城一边叫喊着,一边上前把人拉开,但季徽的力气出奇大,怎么拉都拉不开。
眼见周围人还在看热闹,彭城吼:“还不赶紧过来帮忙,真出人命了,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在座的都是家里金尊玉贵的小少爷小公主,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也不想柳泽然出事后,毁坏自己的名声,于是指挥身边的人去帮忙把季徽和柳泽然分开。
整个教学楼大堂,嘈嘈杂杂十分热闹,不少人听到风声往这边涌来。
当朝任走出教室,打开手机,看见篮球队的群里有人@所有人,以为对方通知大家训练。
可点进消息框后,看见满屏的握草,朝任眉头一动,往上滑动看见一个视频。
朝任点开视频,顿时,季徽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对方一脸冷色,果断狠绝地举起玻璃瓶砸别人脑袋,朝任手指一顿,呼吸紧促,死死盯着屏幕里的人影,等视频播放完毕后,他发信息问发视频的队员在哪栋教学楼。
得到回答后,他立马开车过去。
但到达教学楼,看着里面乌泱泱的人群,朝任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这么急着跑过来?
不等他继续思考,里面的喧闹更大了,当听到那句:"柳泽然住手,你敢动季哥一下试试!"
朝任首接跑进去。
当看见人群中,柳泽然举起拳头,一脸狰狞就要砸向季徽,朝任呼吸停了一下,季徽那个小身板,真被对方打了一拳还能有命吗?
朝任吼:“住手!”
他一边吼一边跑过去,要把对季徽动手的人揍死。
接着,他微微瞪大双眼,只见季徽面对柳泽然的拳头,跑都没有跑反而迎上去,最后······
“嘭”的一声,柳泽然被一拳干倒在地。
全场寂静。
不仅朝任彭城惊讶,周围人都震撼季徽的战斗力。
季徽俯身,不顾柳泽然身上的鲜血,抓着他的脑袋起来:“本来都想放过你,怎么一点教训都不记。”
抬起另一只手,季徽没有收力气,拍了拍柳泽然的脸,透着十足的不以为是和轻蔑。
被他疯起来不要命的架势震慑住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季徽都没有收手,就好像冲着他的命来的。
目光触及对方眼底的疯意,柳泽然颤抖:“季少,季哥,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我回去立马把所有帖子删了,再也不敢造谣你了。”
季徽可不像从前那样愚蠢好说话,被人欺负到头顶,对方道几句歉就把事情揭过去,再者,柳泽然刚才就出尔反尔。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你是真心道歉,还是为了骗过我,打算后面再教训我?”
季徽语气不明。
众人没有看见,但柳泽然看着季徽微挑唇角,充满血腥和冷意,心下一颤:“我不敢,季少,我真的不敢了。”
柳泽然急中生智:“我前几天买了一辆新车还没开,那车和季少很配,我回去派人送给您?”
季徽没有应,眼眸低垂淡淡看向他,看不出满意与否。
柳泽然心下滴血,手臂颤抖着从裤子拿出手机,转了一大笔钱给季徽:“大中午的,您出来找我肯定没吃午饭,这些钱不多,您收下。”
亲眼看着对方给自己打了一百万,季徽才慢悠悠起身:“记住这次,下一回我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这话一出,别说柳泽然快要吐血了,周围人神色各异,找上门来把人打的半死不说,还榨取对方几百万,这算是好说话了?
柳泽然却松了一口气,马上感觉到眼前一黑,接着几位医护人员跑进来,看见一站一躺的两人,尤其是满脸鲜血的柳泽然,他们也没有变脸色,而是把人转移到担架上抬走了。
闹剧结束后,周围人慢慢散去。
季徽对站在身旁的彭城道:“想吃什么,走。”
彭城嘴巴闲不住,几乎有话必应,这次却迟迟没有回答,季徽有些奇怪。
他转过头去,看见一道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朝任俯下身体,慢慢靠近,与季徽相距一拳的距离,眼睛盯着他语气不明:“刚拿到赔偿,季学长就准备请人吃饭了?当季学长的朋友真好。”
彭城正朝这边走来,季徽转眸示意对方别过来。
接着他抬头看向朝任,发现对方的额角湿漉漉的,反问:“这样急匆匆地跑过来,朝少是要给手下人找场子?”
见季徽没有回自己,反而转移话题。
朝任皱眉:“我手下人?什么意思?”
季徽微微侧眸,示意看地上的血迹:“朝少特地过来,难道不是为了柳泽然来教训我的?”
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谁,朝任眉间划过厌恶:“都是他咎由自取,而且······”
朝任低眸首视季徽,纠正他话里的错误:“柳泽然不是我的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充满嫌弃,季徽那双原本麻痹的手一顿,显然没有想到对方会否认。
说不清什么想法,季徽听到自己说:“他从高中起就跟着你。”
但朝任没有触动,那张阳光元气的脸冷下来:“跟着我的人多的是,不是每一个都是我的人。”
季徽眨了眨眼,很快回神:“朝少说的是,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他怕再待下去,就要对着眼前这张脸吐出来。
他转身就要离开,忽然被朝任握住手臂。
握着他的手,朝任冷下脸:“你手臂受伤了,你知道吗?”
季徽微转目光,看见自己右手上出现一道血痕,应该是刚才玻璃瓶碎裂时,被玻璃碎片划破的。
他收回手臂淡淡道:“这点小伤不碍事。”
“不行。”朝任拦住他。
见他对自己的伤口不以为意,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
朝任强势:“走,去医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