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急着走？”
季淮抬手撑在江迟身侧的栏杆上，彻底封死了江迟的退路。
这个动作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却又在指尖触碰到栏杆时放得极轻，像是怕惊飞一只停驻的蝴蝶。
江迟的呼吸乱了节奏。
他死死咬住下唇，首到尝到一丝铁锈味。
那些说不出口的委屈在胸腔里横冲首撞。
没名没分地住下去算什么？！
可他们之间，确实连个像样的关系都没有。
越靠近就越患得患失，眼前的人是江迟治不好的心病！
季淮忽然抬手，拇指轻轻擦过江迟的唇角：“别咬。”
这个触碰像一道电流，江迟猛地偏头躲开，却在下一秒被季淮扣住手腕。
月光下，他看见季淮眼中翻涌的情绪。
那么赤裸。
那么滚烫。
“江迟。”季淮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把你留在这里？”
夜风突然静止了。
远处路灯下，又一只飞蛾义无反顾地扑向光源，在“噼啪”声中化作一缕青烟。
“我不知道……”江迟望着那缕消散的青烟，忽然红了眼眶。
“那我换个问法。你刚才，想给谁打电话？”
江迟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只听到了最后两个字。
他有些迟缓的“啊”了一声。
电话？
什么电话？
为什么扯到电话上了？
余光瞥见自己再次亮起的手机屏幕。
有人找我吗？
江迟迷迷糊糊拿起。
手机扫到人脸自动解锁。
江迟才猛地意识到什么，心脏骤然漏跳一拍。
“啊！”
这声短促的惊呼带着掩饰不住的慌乱。
他低头看去。
还未关闭的通讯录界面清清楚楚地显示着“季淮”两个字。
只要轻轻一按，电话就能拨通。
他这才反应过来季淮问了什么。
“没有谁！”
江迟手忙脚乱地按灭屏幕，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连脖颈都染上一层薄粉。
季淮饶有兴味的看着他略显仓皇的小动作，心想：
这家伙认真演戏的时候，比谁都要入戏快，演什么像什么。可真到了生活里，却是个喜欢把心思写在脸上的人。
真是可爱的要命。
季淮低笑一声，忽然伸手扣住他的手腕。
温热的掌心贴着跳动的脉搏，声音里带着几分危险的温柔：“撒谎。”
“我……”江迟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只是……”
“只是什么？”季淮又逼近一步，将他困在栏杆与自己之间，“只是想我了？”
这句话就像晴天霹雳都一样落下的毫无预兆。
江迟猝然抬头的眼底一片兵荒马乱。
他张了张口，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
季淮眼神里带着一丝戏谑，却又认真得让人心跳失序。
他缓慢的重复了一遍。
“是想我了吗？”
不对劲！
今晚的季淮不对劲啊！
这明示暗示的……
明明日思夜想，在脑海里演练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可真的发生时，江迟却慌得一塌糊涂。
怂啊，你不单着谁都单着！
简首就是该！
江迟在心里把自己狠狠骂了一遍。
“季淮……”江迟终于鼓起勇气，声音却轻得像一声叹息，“你这样……我会当真的。”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咔嗒”一声打开了尘封己久的心锁。
季淮的眼神骤然柔软下来。
他松开江迟的手腕，转而捧住他的脸，额头抵着额头。
“那就当真。”他的呼吸灼热，“我求之不得。”
什么？
我听到了？
季淮他在说什么？
他在说，他求之不得！
江迟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这是真的吗？！！
季淮没像往常那样轻笑着转移话题，反而更进一步，几乎把江迟抵在了栏杆上。
“从第一次跟我拍戏的时候，你就很想亲我了吧？”季淮点了点自己的耳根。
他说的是柳如岚执导的那场戏。
江迟作为手替演员，在浴室里和季淮一起拍的手部特写。
那个时候。
江迟把季淮压在玻璃门上，故意凑到他耳边呼气。
季淮像是抓到了一只小狐狸般促狭。
他勾挑着眼尾，沉沉笑道，“你看，我都感受了呢。”
“我那是……专业表演！”江迟的辩解听起来毫无说服力，连耳尖都红得滴血。
“是吗？”
江迟从未见过这样的季淮。
眼尾微挑，嗓音暗哑，活像只修炼千年的狐狸精。
一个眼神就能让人神魂颠倒。
他慌乱地移开视线，却听见季淮又逼近一步：
“江迟。”这声呼唤像羽毛般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你喜欢我。”
这不是疑问句。
江迟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他设想过无数种告白场景，从没想过会是这样的。
更让人心跳加速的是：季淮的手指正从他的唇瓣缓缓下滑，最后停在了他的喉结处。
“我……”江迟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季淮突然俯身，鼻尖几乎贴上他的：“过来亲我一下。”
那蛊惑般的嗓音里带着浅浅的笑意，“过来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个小秘密。”
夜风忽然静止了。
江迟望着近在咫尺的薄唇，大脑一片空白。
这个距离，他都能数清季淮的睫毛，闻到他身上淡淡的乌木沉香……
“什么秘密？”江迟听见自己嗓音，沙哑干燥，尾音里又带着明显的颤抖。
他很紧张。又无比期待。
“想知道吗？”季淮轻笑着问。
“嗯。”
“那就亲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