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他好温柔啊…

2025-08-16 3044字 6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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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江迟还是回到了南山别墅。

还是他自己开车回来的。

站在别墅门前,夜风微凉,他忽然有些恍惚。

……所以,刚才那一场“离家出走”,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们心照不宣地避开了那个吻的话题,仿佛它从未发生过。

季淮带着他上楼,推开一间客房的门。

门被推开的刹那,阳光的气息轻柔地笼罩过来,像刚收下的棉被。

温暖、蓬松。

还带着一丝晒后的干燥甜意。

“这里每天都有阿姨来打扫。”季淮靠在门框边,暖黄的壁灯在他轮廓上镀了层柔和的边。

他微微侧身,声音放得很轻,“床单是今天刚换的。”

江迟的目光掠过整洁的床铺,最后定格在季淮脸上。

壁灯的光晕在他眉骨处投下浅浅的阴影,将那双总是冷淡的眼睛柔化得不可思议。

季淮忽然轻笑一声,喉结随着笑意轻轻滚动。“看这么认真?”

江迟这才惊觉自己盯得太久,仓促移开视线时,耳尖己悄悄漫上一层薄红。

季淮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被夜色浸润的温和:“不嫌弃的话,今晚就在这里将就一下。”

他的嗓音很低,像大提琴的尾音,在安静的房间里轻轻震颤。

江迟无意识地攥紧了手指,指节微微发白。

他垂着眼睫,喉结动了动,才低声道:“......好。”

这个单音字在舌尖转了一圈,又补上一句:“叨扰了。谢谢。”

他低声道谢,垂着眼睫,看起来格外温顺。

这副模样和他清俊的外表极为相称,乖巧得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可季淮却忍不住想起舞蹈室里那个失控的瞬间。

他攥住自己的手腕,呼吸灼热,眼神里带着侵略性的占有欲。

而现在,他又变回了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啧。

季淮无声地笑了。

这个人,到底还有多少副面孔?

季淮的目光不着痕迹地从江迟的唇角掠过,喉结微微滚动,嗓音里像是沁了酒,低哑而暧昧:

“唔,以我们的关系……就不用这么客气了。”

我们的关系?

江迟呼吸一滞,心跳猛地加速,血液仿佛在耳膜里轰鸣。

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闭了闭眼,强迫自己深呼吸,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在心里狠狠警告自己:

江迟!

忍住!

别失控!

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

可睁眼的瞬间,季淮的目光依旧温柔而深邃,像是暗潮涌动的深海,无声地将他吞噬。

再待下去,他怕自己会做出更疯狂的事。

“晚安!”

他几乎是仓皇地丢下这两个字,“嘭”地一声关上门,力道大得连门框都震了震。

季淮站在门外,盯着紧闭的房门看了两秒,忽然低笑了一声。

他抬手摸了摸鼻尖。

像是自言自语般,对着门缝轻轻说了一句:“晚安。”

……

第二天。

江迟是被窗帘缝隙里漏进来的阳光晃醒的。

他皱着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伸手去摸床头的手机。

看了一眼。

下午1:07。

“!!!”

他猛地睁大眼睛,一瞬间睡意全无。

这个时间,他早该在高导的剧场里排练了!

江迟蹭地坐起身,结果眼前骤然一黑,太阳穴突突首跳。

“嘶……”

他抬手按住额头,指节抵着眉心,试图缓解那股突如其来的眩晕感。

怎么回事?

我又没喝酒,为什么头这么晕?

有种宿醉不醒的感觉……

他还没理清思绪,房门忽然被人轻轻叩响。

“叩、叩、叩。”

三声,不紧不慢,礼貌而克制。

门外的人似乎并不急着催促,敲完便安静地等着,涵养极好。

“醒了吗?”

一道低沉的嗓音从门外传来。

是季淮。

江迟浑身一僵,脑子还没完全清醒,下意识地冒出一个荒谬的念头:

季淮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门口?!

下一秒,记忆回笼——

哦,对……我昨晚没回去。

我留宿在了南山别墅。

江迟张了张嘴,想回应,可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那股眩晕感仍未消散。

他愣愣的盯着门,半天没吱声。

门外的人静立了几秒。

没有回应。

门轴发出极轻的“吱呀”一声,季淮推门而入。

“醒了?”

晨光斜斜地漫进房间,江迟正坐在床中央,背脊绷得笔首,像一截被雷劈过的枯木。他的眼神涣散,还浸在未散的睡意里,连睫毛都凝着几分迟钝。

季淮眉梢微挑,嘴角噙了丝笑:“敲了半天没动静,还以为你睡过去了。”

江迟的目光缓慢聚焦,最终落在季淮手上。

一个托盘。

一杯水。

几样看不清的物件。

从江迟的角度,只能看见半杯水在微微晃动,水面折射的光斑在天花板上跳来跳去。

“......那是什么?”

江迟的嗓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喉间干涩得发疼。

“感冒药。”

季淮的声音比平时沉了几分。

他走近时,拖鞋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托盘被稳稳放在床头柜上,玻璃杯底与木质台面相触,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你发低烧了。”

平静的陈述句。褪去了惯常的慵懒,此刻的季淮看起来格外认真。

江迟混沌的思绪还没理清,额前就传来冰凉的触感。

季淮手持额温枪的动作娴熟得像是做过千百次。

“滴”的提示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三十八度一。”季淮盯着显示屏,眉心不自觉地拧起,“不算低烧了。吃药。”

“......啊?”

江迟迟缓地眨了下眼,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他的大脑像灌了铅,思绪黏稠得转不动。

是因为发烧才这么晕吗?

……难道是昨夜出溜那阵被冷风吹得?

江迟:“......”

季淮修长的手指捏着药盒在他眼前晃了晃,包装在晨光下泛着微光:“这个药可以吗?”

江迟眯起眼,模糊的视线艰难聚焦。

是那种最常见的退烧药。

他下意识点头,干燥的唇瓣微微分开:“嗯......”

指尖刚触到药盒边缘,季淮却突然转开手腕。那动作轻巧得像是在逗弄一只不听话的猫。

“我来。”季淮唇角勾起一抹浅弧,眼尾弯起的弧度比平时柔和许多。眼底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宠溺。

他熟练地拆开包装,铝箔纸发出细碎的声响,“病人就该有病人的自觉。”

江迟怔怔地望着他低垂的睫毛。迟钝的神经末梢终于开始苏醒,无数疑问如气泡般上浮。

他什么时候发现的?

这熟门熟路的样子,到底来过多少次?

这个时间......他为什么会在家?

他今天怎么没去公司?

他不是一向忙得连轴转吗?

窗外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衬得室内愈发静谧。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间悄然潜入,在季淮的侧脸游走,将他的轮廓描摹得格外柔和。

那些细碎的光点在他睫毛上跳跃,随着他眨眼的动作忽明忽暗,像是夏日溪流里闪烁的粼光。

……他好温柔啊……

江迟怔怔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