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迟正式签约季淮工作室的那天,天鹅舞团为他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欢送宴。
水晶灯折射着璀璨的光,觥筹交错间,舞团的领导们轮番上前,言辞恳切地想要挽留。
团长重重拍着他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惋惜:
“小江啊,团里是真的舍不得你走。”
团长拍着他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惋惜,“首席的位置永远给你留着,什么时候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
“谢谢。谢谢团长这些年的栽培。”江迟举起酒杯,真诚说道。
人生是一段漫长的旅程。
而他在天鹅舞团的这一程,终于要到站了。
提前解约的违约金高达七位数,各种手续繁琐得令人头疼。但季淮就像当初承诺的那样,亲自出面斡旋。
他手段利落,笑间便扫清了所有障碍。
不到一周就解决了所有问题。
签约那天,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将季淮的侧脸镀上一层浅金色的光晕。
“欢迎加入。”
他在合同上龙飞凤舞地签下名字,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的轻响。随即抬眼看向江迟,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欢迎加入。”
他顿了顿,嗓音低沉而温和,“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
这三个字像一簇火苗,带着灼热那段温度一路熨烫到江迟的心头。
他握笔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颤,笔尖悬在纸上,迟迟未落。
他生怕这一切只是镜花水月,稍一触碰就会破碎。
"怎么?"季淮的声音很轻,尾音微微上扬,像一片羽毛扫过耳廓。
江迟的笔尖悬在纸上,洇开一小片墨痕。
他抬起头,对上季淮探寻的目光。
“没什么。”他笑着摇头。
我只是……有些激动和感慨罢了。
江迟!快签字吧。
签了,你就是季淮的人了!
这个念头像电流般窜过脊背,烫得他指尖一颤。
笔尖终于落下时,他听见自己血液奔涌的声音,震耳欲聋。
然而签约后,季淮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江迟去工作室办理入职手续时,只见到忙碌的工作人员。
“老、老板外出拍戏啦!”
前台小姑娘看到工作室里又来一位足以媲美老板的顶级帅哥,突然结巴起来。
她手忙脚乱地抚平的刘海。往常面对访客的得体笑容此刻变得僵硬。
在江迟目光错开的瞬间,前台姑娘有些不自在的拉了拉衣角,觉得自己的粉色卡哇伊的宽大T恤在这位穿着考究气质迷人的先生面前显得非常幼稚可笑。
江迟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回来。她恨不得解释十句!
“具体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这边是不知道呢。但我这里消息比较灵通,如果你想在第一时间知道……”小姑娘说道这里顿了一下,脸蛋陀红一片,小声道,“我们可以加个联系方式!”
江迟礼貌微笑,没有拿出手机。
啊!他婉拒了。
小姑娘一瞬间体会到了失恋的感觉。
她快哭了。
……
离开工作室后,江迟的心情像被泼了一层薄薄的雾。原本晴朗的期待渐渐模糊,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好在《莽撞》的排练很快占据了他的全部时间。
剧本的纸张被翻得卷边,台词一遍遍打磨,首到每个字都像刻进骨头里。
导演的要求近乎苛刻,一个眼神的停顿、一个转身的节奏,都要反复调整。
排练厅的灯光从清晨亮到深夜。
汗水浸透衬衫,又干涸成浅浅的盐痕。
他累得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
每天排练结束回家推开门,连外套都来不及脱,就栽进床里,意识沉进黑暗之前,他模糊地想:
这样也好,至少没空去琢磨那些没来由的失落。
首到某天排练结束。
江迟在后台卸妆,敲门声响。
“请进。”
江迟以为是现场工作人员。
可是镜子里却映出了一张非常熟悉的面孔。
“江先生,你好,我们又见面了。正式介绍一下我自己。”
年轻的女孩向他走来。
她今天扎起了头发,浅棕色的马尾辫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她笑眯眯的看着他,伸出手。
“我叫夏静禾,季先生派我来做您的执行经纪。”
是静禾!
按照前世的轨迹,静禾经过几年的努力,会在不久的将来成为季淮工作室联合主理人之一。
首到季淮车祸意外亡故,受江迟邀请才来给他当的经纪人。
江迟没想到这么快能再次见到她。
她刚才说什么?
要来做我的执行经纪?
江迟的卸妆棉“啪嗒”掉在桌上。
“你……来做我的经纪人?”
“是的。目前主要负责您的日常行程。”静禾歪着头笑了笑,眼睛弯成月牙,“季先生说,您后续的发展他会亲自规划。您后续有什么想法可以首接跟我说,我会替您转达。”
她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保温杯:“季先生特意嘱咐的。他说,按照高导一贯的性子,排练起来肯定不分昼夜。您要是没吃晚饭。这是工作室楼下最好喝的粥。”
江迟接过保温杯,打开盖子。
袅袅的热气模糊了视线。
他突然想起上辈子许多次与季淮一起在剧组待到深夜。
他也是这样。像是变戏法一样,随手递给他一杯热奶茶或者一碗热粥。
“他……还说什么了吗?”江迟轻声问。
静禾神秘地眨眨眼:“季先生说,等您首演那天,他会坐在第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