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盆而下,陈默抱着婴儿站在太极集团大厦天台边缘。狂风卷起他染血的衣角,下方街道上密密麻麻的克隆体正仰头凝视着他们,胸口双向旋转的太极印在雨幕中泛着幽光。
“把孩子交出来。”林素心的机械义肢发出齿轮卡顿声,她悬浮在半空,身后跟着十二名脖颈纹着逆太极印的黑衣护卫。雨水落在她的金属皮肤上蒸腾起白雾,“你以为双向旋转就能控制先天道体?太天真了!”
婴儿突然挣扎着要下来,陈默刚松手,小家伙就踩着积水跑向天台边缘。他肉乎乎的小手伸向天空,竟将滂沱大雨定格在空中,无数银亮水珠悬停如水晶帘幕。“妈妈在里面。”他指着自己倒映在积水中的影子,瞳孔里的太极印开始逆向旋转。
“不好!”苏晚晴突然出手,软剑划破雨幕首取婴儿后心。陈默却拦住了她,目光锁定林素心身后的建筑群——所有玻璃幕墙都映出不同角度的月亮,血月与蓝月并列悬挂,构成完美的太极图案。
“你早就知道双月同天的意义。”陈默抹去脸上雨水,心口处的金色太极印开始共鸣震颤,“这不是什么灾难,是钥匙。”他将《青囊尸衣》抛向空中,书页迎风招展间,二十七根鎏金针自动飞射而出,钉入天台西周的八卦方位。
“轰!”大地剧烈震动,八根青铜巨柱破土而出,柱身刻满上古符文。林素心的机械义肢突然失控,她踉跄着单膝跪地:“不可能!这里明明是现代都市……”话音未落,整座城市的天空都被数据代码覆盖,行人像被按了暂停键般定格在原地。
婴儿突然拍手大笑,积水中的倒影竟化作实体分身。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子隔着水幕对视,一个胸口是黑色太极印,另一个是纯白色。“爸爸快看!”白衣婴儿伸手触碰黑袍婴儿,两者接触瞬间爆发刺目金光,整座城市的灯光骤然熄灭。
“先天道体的终极形态?”Y-0号不知何时出现在立柱顶端,白大褂猎猎作响,“不愧是完美容器。”他胸前的逆太极印开始顺时针旋转,与陈默形成镜像,“现在让我看看,谁能真正掌控阴阳之力!”
陈默深吸口气,任由雨水冲刷脸上的血迹。他每一步踏出都在积水面留下莲花状涟漪,掌心托起《青囊尸衣》。当书页翻到最后一页时,他的瞳孔突然变成金银异色:“以吾之名,唤神农归位!”
“嗡——”天地间响起古老钟鸣,所有克隆体齐刷刷跪倒在地。陈默脚下浮现阴阳鱼图案,身体被金色光芒包裹。林素心的机械义肢开始融化,露出里面跳动的血肉心脏:“住手!你根本不知道激活完整血脉的代价!”
“我知道。”陈默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他抬手虚握,暴雨中浮现出由数据代码构成的巨型银针,“二十年前父亲用生命换来的答案,该揭晓了。”银针贯穿天台瞬间,整座城市的电网同时爆裂,黑暗中有无数双发光的眼睛睁开。
婴儿突然挣脱陈默怀抱,跌跌撞撞扑向林素人。在他触碰到对方胸膛刹那,惊人的变化发生了——林素心的机械义肢退化成普通手臂,胸口的逆太极印开始顺时针旋转。更诡异的是,她眼角淌下的不再是机油,而是真实泪水。
“这不可能……”林素心颤抖着抚摸自己的人类手臂,突然抓起地上的玉玺碎片刺向婴儿。千钧一发之际,白衣婴儿分身突然出现,徒手捏碎了玉玺。碎片落地时竟化作流动的液态金属,重新凝聚成完整的玉玺。
“够了!”唐装老人终于现身,拐杖重重顿地引发时空震荡。他苍老面容在闪电中忽明忽暗,“你们都在重复同一个错误。真正的神农血脉从来不是用来征服,而是用来……”
“平衡!”陈默接过话头,心口处的太极印突然分裂成黑白两色。他左右手各持半块玉玺,脚下阴阳鱼图案急速旋转形成风暴眼。整座城市的克隆体胸口印记同时停止转动,呆立原地如同提线木偶断了丝线。
“爸爸好棒!”婴儿献宝似的举起两块玉玺,突然发现自己左手握着金色印章,右手拿着银色印章。当他试图合拢双手时,两种颜色开始相互吞噬又再生,最终融合成混沌色的完整玉玺。
“这是……混沌太极?”Y-0号的眼镜片碎裂,他疯狂敲击键盘调取数据,“不可能!理论上根本不存在这种稳定态!”他话音未落,整座天台开始量子化,物体时而实体时而虚影。
陈默突然感觉太阳穴剧痛,视野中浮现出双重画面——现实中的天台与记忆中的母亲实验室重叠。他看见年轻的林素心正在给培养舱中的婴儿注射药剂,针筒标签写着“神农基因强化剂”。而在另一个画面里,同样的场景发生在二十年后的今天,只是培养舱换成了他怀中的婴儿。
“原来如此……”陈默嘴角溢血,却笑得畅快,“我们都是实验品,但也只有实验品才能打破牢笼。”他将混沌玉玺按进天台中央的太极凹槽,整座建筑突然透明化,露出地下庞大的祭坛矩阵。
“欢迎来到真正的棋盘。”父亲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每个克隆体眼中都闪过重瞳光影。陈默抱起婴儿走向祭坛中心,脚下每一步都踏碎时空壁垒。当他站在阵眼时,整座城市的灯光逐层亮起,构成巨大的三维太极图。
“活下去。”父亲的身影在能量风暴中若隐若现,他将半块破碎的玉玺塞进婴儿襁褓,“记住,真正的重生不是回到过去,而是创造未来。”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开始数据化,最终消散成漫天星辉。
“爸爸!”婴儿突然大哭,眼泪落地时竟凝成珍珠大小的丹药。陈默吞下丹药瞬间,身上伤口飞速愈合,心口处的太极印变成了混沌色。他抬头望向天空,发现血月与蓝月正在融合,月光中浮现出母亲年轻时的脸。
“该回家了。”苏晚晴拽住陈默后退,他们脚下的天台正在崩解。最后一个画面停留在婴儿仰头望月的表情——他的瞳孔里,混沌太极印正在缓慢旋转,与天空融合中的双月形成完美呼应。
当他们跌落回现实时,手机疯狂震动。特殊调查组发来全球监控截图:世界各地出现异常极光,所有太极集团大厦顶端都浮现出混沌太极印。最新情报显示,陈默的照片出现在三十年前的国际通缉令上,罪名栏写着“非法人体实验主谋”。
“看来有人比我们更早修改历史。”陈默擦掉嘴角血迹,摸向心口仍在发烫的太极印。婴儿突然指着窗外惊呼:“爸爸快看!天上有好多星星掉下来!”透过雨水朦胧的车窗,可见流星雨划过天际,每颗流星都拖着太极形状的尾焰。
“这不是流星……”苏晚晴突然脸色煞白,她指向后视镜。镜中映出的不是他们的车辆,而是辆挂满太极旗的古董马车。车夫挥鞭瞬间,整条街道的时间流速改变了——行人保持着淋雨的姿势凝固在空中,唯有他们的车辆正常行驶。
“客人到了。”唐装老人的声音从车载广播传出,这次带着难得的笑意,“第三劫的礼物己送达,请查收您的时光快递。”后备箱突然自动弹开,里面躺着个穿病号服的年轻人,胸牌编号正是“Y-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