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海面骤然炸开十丈高的浪墙,三艘漆成墨色的快艇呈品字形包抄而来,船头架着的脉冲炮管泛着幽蓝冷光。陈默瞳孔骤缩,怀中婴儿胸口的太极印竟自主泛起金光,将倾泻而下的海水尽数蒸腾成白雾。
“爸爸抱紧。”奶声奶气的话语刚落,小家伙突然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指尖迸射出细如发丝的金色光线。那些光线精准刺入浪涛缝隙,霎时间无数透明水母从深海涌出,它们的触须编织成密不透风的光网,硬生生将脉冲炮弹凌空托住!
“这是……先天道体的具现化?”苏晚晴反手甩出银针,针尖划过掌心伤口,殷红血液在空中凝成诡异符文,“小心!他们在篡改引力常数!”话音未落,整片海域开始违背物理规律地倒流,渔船竟被吸向半空中悬浮的太极集团浮空艇。
唐装老人依旧拄着乌木拐杖立于桅杆之巅,苍老面容在晨雾中忽隐忽现:“陈家小子,二十年前你爹没能接住的暗镖,今日该由你来偿了。”他枯枝般的手指轻轻叩击船舷,每响一声便有名黑衣武者从海底跃出,这些人脖颈处皆纹着逆时针旋转的太极印。
陈默将儿子塞进苏晚晴怀里,双掌翻飞间银针化作游龙:“素心阿姨当年教过的‘逆脉十三针’,该派上用场了。”他故意露出破绽,任由为首黑衣人的长刀劈向肩井穴。却在刀刃及体的刹那,二十七根银针同时震颤,竟将对方经脉里的真气全部倒灌回其丹田!
“噗嗤!”黑衣人喷出的血柱尚未落地,就被后续涌来的同伴踩碎。陈默踩着血泊步步逼近,靴底碾过满地残破的青铜面具:“你们主子没告诉过你们吗?真正的太极印,从来不分顺逆。”他抬起左手,掌心赫然浮现两道交织旋转的阴阳鱼,正是完整版的神农血脉印记。
“不可能!”剩余黑衣人惊恐后退,他们胸前的逆太极印开始不受控制地逆向旋转,“你明明是个废……”最后一个“物”字卡在喉咙里,因为陈默己掐着他的天突穴将他提起:“告诉我,谁在操控这些克隆体?”
就在这时,婴儿突然挣开苏晚晴的怀抱,摇摇晃晃走到船边。他仰起头望向浮空艇,漆黑瞳仁里映出密密麻麻的培养舱,数百个与他相貌相同的孩童正浸泡在淡绿色液体中。“坏蛋。”简单的两个字吐出,整片海域突然陷入绝对寂静。
所有克隆体的培养液在同一时刻沸腾蒸发,那些孩子们胸口的逆太极印集体爆裂。浮空艇发出刺耳警报,舱门轰然洞开,林素心踏着漫天飘落的数据代码缓步走出,改良旗袍下的机械义肢闪烁着寒芒:“没想到吧?当年我亲手设计的基因锁,唯有至纯血脉才能激活。”
“所以你才制造这么多失败品?”苏晚晴扯开衣领,锁骨下的手术疤痕渗出黑血,“F-30号根本不是我的克隆体,而是你剥离的另一个人格!就像这些可怜的孩子,都是你寻找完美容器的实验品!”她突然割破手腕,鲜血顺着船舷滴落,所到之处海水自动分开形成通道。
陈默趁机暴起发难,银针化作流星首取林素心眉心。然而预想中的碰撞并未发生,两根银针在半空诡异地纠缠在一起,最终拼凑成完整的太极图案。林素心轻笑抬手,那枚由金银双色构成的奇异徽章稳稳落在她掌心:“看清楚了吗?这才是完整的‘生死桥’针法。”
婴儿突然拍手大笑,嘴里嚼着不知哪来的糖果:“妈妈骗人!明明有两个妈妈的味道。”他鼓着腮帮子吹出口气,漫天飘散的数据代码竟凝聚成实体长剑。陈默眼疾手快抓住剑柄,剑锋所指之处,浮空艇的防护罩如同豆腐般切开。
“住手!”唐装老人终于出手,拐杖点地引发天地巨震。可当他看清剑身上流转的纹路时,浑浊老眼猛然睁大:“这是……医仙传承!你果然是那个老东西选中的人!”他袖中滑出七枚古铜钱,布成的阵法竟将时空切割成碎片。
混乱中,陈默突然发现儿子胸口的太极印变成了纯黑色。与此同时,自己心口处的印记开始加速顺时针旋转,与婴儿形成完美镜像。海平面尽头,太极集团大厦顶端的金色光柱突然分裂成千百道,每一道都锁定着不同的坐标。
“滴滴——”手机震动声穿透喧嚣。陈默划开屏幕,最新短信显示着血色字体:“第三劫倒计时:71小时59分59秒。生存指南:找到你父亲留下的《青囊尸衣》。”下方附着张照片,画面正是二十年前实验室爆炸现场,角落里有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正在调试仪器,那人的脸——分明与现在的陈默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陈默握紧银针的手微微颤抖,身后传来婴儿稚嫩的声音:“爸爸,那个叔叔又来了。”他转身望去,晨雾中不知何时多了个穿白大褂的身影,胸牌上写着“研究员编号:Y-0”。而那人脚下,正踩着方才被斩断的浮空艇残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