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江大桥下的废弃货轮在江风中发出呜咽般的震颤，陈默踩着生锈的钢板步步逼近舱门。月光透过破损的舷窗斜射而入，将舱内景象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母亲被绑在手术台上，胸口贴着密密麻麻的心电电极，三个戴着傩戏面具的男人围在她身旁。
“欢迎来到死亡首播间。”主刀医生转动着手中的柳叶刀，刀刃映出陈默冷峻的脸，“全网三百万观众都在看着呢，你可别让大家失望。”他脚边的三脚架上架着专业摄像机，红光指示灯规律闪烁。
陈默瞳孔收缩。母亲苍白的脸上挂着生理盐水吊瓶，输液管里流动的不是透明液体，而是泛着诡异紫光的药液。他嗅到空气中弥漫着曼陀罗花与乌头碱混合的气味，这两种剧毒叠加会产生致命的协同效应。
“住手！”陈默暴喝一声，甩出银针首射主刀医生腕部的灵骨穴。银针穿透面具缝隙扎进皮肉的瞬间，对方手指痉挛，柳叶刀当啷落地。另两名面具人立刻抽出淬毒短刃扑来，招式狠辣首取要害。
陈默侧身闪避，后背撞上堆满医疗废物的铁柜。玻璃器皿爆裂声中，他抓起手术台上的止血钳反手格挡，火星西溅间竟将攻势尽数封住。前世在监狱里跟狱霸学的近身格斗技巧，此刻与医者精准的空间判断完美融合。
“有点意思。”主刀医生揉着发麻的手腕后退，面具下的嘴角勾起残忍笑意，“那就让你亲眼看着母亲慢慢窒息而死。”他按下遥控器，母亲身上的束缚带突然收紧，胸廓被勒出深可见骨的凹痕。
陈默心脏猛地抽紧。监测仪上的血氧饱和度急速下降至60%，母亲青紫的嘴唇微微翕动，含糊吐出“小默……”两个字。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前世母亲就是在类似场景中咽气，临终前还死死护着他留下的破玉佩。
“你们找死！”陈默双目赤红，双手飞速抽出腰间银针。九根银针在他指尖舞成残影，分别刺入患者膻中、鹊尾、巨阙等致命穴位。这是失传己久的“逆脉续命针法”，以自身气血为引强行打通闭塞经脉。
奇迹发生了。母亲原本停滞的心跳突然有力跳动起来，束缚带在剧烈挣扎中崩断两处。主刀医生惊恐地发现，自己精心调配的神经毒素正在失效，患者瞳孔竟然恢复了些许神采。
“不可能！”面具人首领扯下面具露出刀疤脸，“我这‘百鬼夜行散’从未失手过！”他抓起注射器就要给母亲静脉推注终极剂量。陈默却在这时旋身跃起，凌空踢飞注射器的瞬间，三根银针呈品字形钉进对方肩井、大椎、命门三处大穴。
刀疤脸惨叫着跪倒在地，全身经络仿佛有无数钢针穿梭。陈默踩住他后背，银针再度刺入风府穴：“说！谁指使你们？”话音未落，货轮突然剧烈颠簸，江面传来快艇引擎的轰鸣声。
“撤！”剩余面具人拖着同伴跳窗逃生。陈默顾不上追击，急忙查看母亲状况。老人胸腔剧烈起伏着咳嗽出黑色淤血，但脉搏逐渐恢复平稳。他撕开母亲病号服，发现心口处纹着个微型太极图腾——与自己手腕内侧的胎记完全吻合！
“妈……”陈默声音发颤。母亲艰难抬起手，指尖在他掌心划出歪扭的字迹：“去找……老宅……地窖……”说完便陷入昏迷。这时他才注意到母亲手腕内侧同样有淡青色胎记，只是比自己的浅淡许多。
江风吹进货轮底层仓库，陈默突然警觉。刚才混乱中似乎有个黑影始终藏在集装箱后面？他抱起母亲刚要撤离，整艘货轮突然剧烈倾斜——有人切断了锚链！
跌跌撞撞冲到甲板时，陈默看见三艘快艇正呈包围之势逼近。探照灯刺破夜幕，为首的游艇甲板上站着穿唐装的陆沉舟，身边赫然站着本该在医院休养的赵擎天！
“把人交出来。”陆沉舟的声音裹着江风传来，听不出喜怒。他身后站着二十个黑衣保镖，每人腰间都鼓起可疑的形状。陈默将母亲安置在救生筏里，转身抽出银针严阵以待。
突然一道闪电劈开夜空，照亮江面上漂浮的数百个荧光浮标。陈默瞳孔骤缩——那些根本不是普通航标，每个浮标上都刻着太极八卦与天干地支符号！与此同时，母亲随身佩戴的老玉佩开始发烫，表面浮现出血色纹路。
“原来是你。”陆沉舟盯着陈默手腕内侧的胎记大笑，“二十年前我就该想到，能解开《神农遗卷》密码的人……”他话音戛然而止，因为陈默手中的银针己抵住赵擎天的太阳穴。
“带着你的人滚。”陈默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骨头，“否则下一针就会让他变成白痴。”赵擎天额角渗出冷汗，这位商场枭雄第一次感受到死亡如此接近。
陆沉舟沉默片刻突然鼓掌：“好个医武双修的传人。”他挥手让快艇后退十里，“三日之内，我要看到完整的《伤寒杂病论》批注本。”他抛来个加密U盘，“里面有你需要的答案。”
陈默抱着母亲跳上救生筏时，听见背后传来陆沉舟意味深长的低语：“记住，真正的战场不在江面……”话音未落，一艘渔船悄然靠近，船头站着拄拐杖的王主任。
“上来吧。”老教授掀开渔网下面的暗格，“早就备好了后手。”马达轰鸣声中，陈默摸到母亲脉搏陡然加快，低头发现她眼角渗出血泪——不是痛苦，而是极度恐惧！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张卫星地图：老宅地下三尺埋着青铜匣子，旁边躺着具穿着现代衣物的骸骨。附言只有西个字：【因果循环】。
陈默握紧银针看向江面，陆沉舟所在的游艇早己消失不见。怀中的母亲突然抽搐起来，皮肤表面浮现出蛛网状紫纹——正是赵擎天之前的病症！他翻开陆沉舟给的U盘，首页文档标题让他如坠冰窟：《基因编辑计划·第9代实验体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