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平手里拿着花花绿绿一沓的新票子,很是激动。
再一想,自己拿出来卖的三只野生王八,顶多也就能卖个几十块钱。
现在一辆新的女士自行车,大概在两百块左右,而且不好买,还得要自行车票。
所以,江平不能首接从商城里弄辆新车出来。
于是,干脆弄了辆七成新的凤凰牌女士自行车出来,还专门选掉了漆的,链条有些松动的。
弄好之后,并没有从空间拿出来。
眼见着时间还早,他便骑车往裁缝铺去。
那家裁缝铺,他是知道的,老两口平时晚上歇的晚,早上也起的晚,铺子差不多要到十点多才开门。
所以,江平先是农机站,后又在空间,这么一晃悠,再到裁缝铺的时候,大约也就等了五分钟左右,老裁缝开门了。
老裁缝眼皮有点肿,脸色也不大好,看见门口站着的江平,眼皮只抬了一下,就道,“今天不接活,要做衣裳,明天再来吧。”
“为啥啊?您这里不是开门了吗?”江平好奇的朝小铺子里看了一眼。
铺子不算大,里头堆的挺满,墙上还挂着几件做好的衣裳。
一个小老太婆,坐在一堆杂物中间,端着个饭碗正在吃早饭。
老裁缝白了他一眼,“没看见这么多活吗?忙不过来。”
江平扑哧笑了,“那是老师傅您手艺好,大家伙都爱到您这里做衣裳,生意多的都忙不过来了。”
老裁缝又冷着脸白他一眼,自顾自转身,开始收拾缝纫机上的物件。
江平对老头冷漠的态度毫不介意,只闲闲的靠在门口,拉家常似的问,“老师傅,您这生意这么忙,怎么不招几个徒弟帮您呢?那样岂不是省心?”
“你想干啥?”老裁缝警惕的盯着他。
江平也察觉到了,忙打哈哈,笑道,“我想做衣裳啊,我是底下龙门村的,今年十九岁,过两天,我妈要带我去相对象,所以,我今天特意进城想做件新衣裳穿。”
老裁缝又看了他一眼,不知是不是在打量他这话真假。
“是真的。”江平格外认真道,“不瞒您说,我们村里也有个会做衣裳的大娘,不过,她是自学的,平时做点简单的什么背心啊短裤啊,给人缝补个衣裳啥的可以,但是稍微复杂点的洋气一点的衣裳就不大会做了。”
“我这要相对象,可不得慎重点吗?我听我师娘说,您是全县城最好的裁缝师傅,那过去都是给有钱的大户人家做衣裳的,手艺绝对好。”
“我就慕名而来了。但您又说今天不接活,我想着我白跑了一趟倒不要紧,就怕耽误相亲......”
“所以,觉着您要是能多带几个徒弟,比如......”
“别说了。”
老裁缝一听他说徒弟,顿时脸色又变了。
“说了今天不接活就不接,相对象看的是人品,不是好衣裳。年轻人,就是华而不实。”
“你这老头子。”后头的老婆子吃完早饭,放下碗筷,走过来,扯了下老裁缝,教训道。
“人家小年轻相对象,肯定想打扮的好看一点,给对方留下个好印象啊,哪像你,自己还是个裁缝呢,给那么多人做新衣裳,自己呢,土埋脖子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整天穿的邋里邋遢的,像啥样子?”
“脾气还整天这么坏,心情好了这生意就做,心情不好了,这送上门的客人都要撵走。”
“你是嫌钱多了还是日子好了?”
“我记得上个月那个毛巾厂的啥科长的媳妇儿就让你给做条裙子,中间人家催过几回了,你愣是不做。
你说你专门就爱干这得罪人的事。
你要是不想过了,你就首说,咱将这铺子一关,老娘跟你散伙......”
老婆子个子矮矮的,人瘦瘦的,看着像农村那种受了婆婆和男人一辈子气的受气包,没想到发起火来,那说话就跟炮仗似的。
老裁缝被炸的皱着眉,往边上躲了躲,拿杈子去叉墙上挂着的衣裳。
老婆子不依不饶,“咋地?你不说话就是想吧?行,咱现在就把家分了,以后你过你的我过我的......”
“你够了没有?一把年纪了还整天分啊分的,叫人听见笑话。”老裁缝黑着脸又瞪了一眼门口的江平。
这小子还靠在门口看啥呢?看笑话?
“说了今天不接活,你还不走?”
“接,谁说不接。”老婆子一把拉住江平,“别听这死老头子的话,他不给你做,大娘我给你做,我保准你穿上后,人家姑娘一眼就相中你。”
江平乐呵呵道,“大娘,我信你呢,那您帮我在您铺子里挑块好料子。”
“好嘞。”老婆子很爽朗,首接就挑了一块蓝卡其布的料子。
江平眼皮跳了跳,这铺子里也就这一种料子啊,压根没的选。
“大娘,您眼光真好,这料子我喜欢,那您看我做啥样式好看呢。”
老婆子认真的打量了下江平,赞道,“小伙子,你长的高,一副天生的衣服架子,穿啥样的都好看。
不过现在流行西服,要不给你做件西服,你穿上肯定洋气。”
江平,“嗯,就听大娘您的,那就西服。”
老婆子开心极了,还是年轻人好,好说话,不像她家这死老头子,倔了一辈子。
然后,老婆子拿着软尺就要开始给江平量尺寸。
老头子在边上瞅了半天,实在忍不住了,从她手里将软尺抢了过去。
“行了,你去那边缝扣眼吧,我来量。”
这量尺寸很重要的,松一点紧一点,都会影响衣服上身效果的。
再说了,这老婆子会做衣裳?
跟了他这么些年,她也就顶多帮着缝缝扣眼、熨烫衣裳而己,刚才还在那信誓旦旦的要给人做西服?
他就算将料子裁剪好,她都拼不起来。
说来说去,其实还是逼着他做。
量完,老裁缝黑着脸闷声闷气的对江平说,“量好了,后天来拿衣服,先交两块钱定钱。”
“呀!”江平摸了摸口袋,突然懊恼道,“刚才来的太急,忘记拿钱了,师傅,大娘,你们等我会,我现在就回去给你们拿啊!”
江平说完一溜烟跑了,老裁缝脸更黑了,不过望着老婆子,他眼睛里还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
瞧吧,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就是年轻人。
老婆子装作无所谓的样子,“那小伙子都说了,回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