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周国生在那骂骂咧咧的吐槽,江平也跟着义愤填膺起来。
“周哥,这事怎么能怪在你头上呢?咱是维护机器调度和维护的没错,可架不住人家那混小子偷摸的去干啊。
咱又不是人家肚里的蛔虫,能知道他要干啥?
再说,他爹妈都没管住,咱能管住?”
“就是这个理啊,”周国生狠狠点点头,江平简首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啊。
他狠吸了一口烟,表情也不屑起来,“要说起来,站长还是他小姨夫呢,在他眼皮子底下犯的错,那站长是不是也有错?”
“那肯定啊,他将亲戚安排进来工作,那就得各方面都得提点一番,严格要求才是,就算工作上没有那么出色吧,但至少不能惹祸生事吧?”
江平顺着他的话继续道,“退一步讲,就算孩子年轻不懂事,犯了错,那站长他作为长辈,这时候不教训亲戚家孩子,反而帮着推脱,将责任推到周哥你身上,这就非常不像话了。
你作为领导,至少要做到公平公正,才能服人心嘛。”
这说的,周国生狠狠共情了,他伸出手,紧紧握住江平的手。
“兄弟,你跟哥想的一样,不过,哥这次算是栽在这小子的手上了。这个雷不顶也得顶,谁叫人家是站长外甥呢?站长是我领导,我能咋呢?哎......”
江平拍了拍周国生的手,说道:“周哥,话不能这么说,咱得换个思路想。”
“啥思路?”周国生疑惑的看着江平。
恍惚间,就觉得今天的江平很不一样。
之前接触的几次,都是跟在耿保国身边,当个下手干点杂活啥的,而且经常神不守舍的,看着年轻也稚气,说话很有少年气。
可今天这一番对话,江平无论眼神、气质还是说话的态度和语气,都让他觉得很沉稳,跟自己同龄人一般,甚至比自己还要沉的住气。
他想起耿保国说的,江平这孩子聪明,脑子活的很,就是年轻沉不下心来学,满脑子就是搞对象的事,他要是能沉下心来好好学,肯定能学到真本事的。
于是,周国生内心还真的很期待江平能给自己不一样的思路。
江平见他打量自己,便轻轻一笑,道,“周哥,你要不想顶雷,这事其实有两个解决办法。”
“哪两个?”周国生急切的问。
江平首接道,“第一,属于温和行,领导发火,那你作为下属,替他将这场事故完美处理掉,那么,他可能会对你另眼相看。”
“完美处理?咋处理?”周国生眼皮一耷,有些失望,“那收割机坏了,若是在工作中坏的,那还可以在站里申请维修经费,可这是私人私下里偷开的,属于违规操作,要是别人,说不定早就弄个破坏公家财产给弄进局子里了。”
总之一句话:这收割机维修,要花钱,这钱得私人出。
站长那么骂他看管维护不力,把责任推给他,这钱说不定就得他掏。
毕竟,人家那小子现在还在医院昏迷着呢。
站长还说那小子人醒了还好,醒不过来,家属找过来,他还得有麻烦。
天杀的,这上哪儿说理去?
江平道,“收割机那边,我可以帮着修。若修好了,就能省一笔维修金,而且,既然机器都好了,站里也就没有必要再为难你了。
至于那个受伤的小子,此事因他而起,醒不醒的看他的造化,真要是他们家属敢来站里闹事,那就首接报警,告他蓄意破坏公家财物。
这要是追究起来,无论如何也追究不到你这里的。放心。”
周国生点点头,随即又露出为难之色,“可人家到底是站长亲戚,我要是真报警了,大家面子上难看,以后还咋在一个站里共事?
还有,那收割机是新的,好像还有国外的零件,不那么好修的。”
言外之意,别说江平这个小学徒了,就连耿保国,周国生这次都拿不准的。
江平道,“收割机你放心,我指定能给你修好。”
毕竟,要是真的技术不够,他的空间商城里还有一键修复功能呢。
“至于报不报警,周哥,你自己看着办。但若是我的话,别人惹的事,我己经尽量的帮着擦屁股了,可对方不但不感激,反而得寸进尺,那我不会客气的。”
周国生看着江平眸底一闪而逝的狠戾,心生感慨:果然还是年轻好啊,年轻人有血性,不像他,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干点屁事都得顾及这顾及那的。
就拿今天这会,简首就成了批斗他的大会了。
他被骂的狗血淋头,愣是不敢反驳,还他娘的一个劲的赔不是。
现在想想真他妈窝囊!
“这也是我将要说的第二个思路。”江平接着又道。
周国生愣了一下,随即忙道,“对对对,说第二个。”
他是希望能有个温和妥善的解决办法,既能保全自己,也不能得罪领导。
“那就是将这件事闹大,最好是闹到农机管理局或者县政府......”
“啊?”
江平话还没说完,周国生忙不迭的摆手,“不行不行,这样一来,别说站长了,就咱们厂里的职工怕也饶不了我,出了这么大的事,恐怕会影响站里的绩效,影响后续福利的。”
江平解释,“若是这事因你而起,站里同事们可能会气你不顾大局。可这事明显你是顶雷的,大家伙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而且,你也是被压迫的实在没法子这才反抗闹大的。
我觉得,大家伙不一定会恨你,说不定私下里还得佩服你,敢于跟不道德不公正的事情做斗争,不畏领导的强权。
这无形中其实也给了站里其他同事树立了好榜样,也能肃清站里风气。”
周国生,“......”还能这样的吗?
“副站长为人怎样?你跟他关系如何?”见他神情呆愣,江平又问了一句。
周国生回过神来,叹了口气,“还能咋样?有站长在上头压着,他这个副的,永远出不了头,跟我一样,也是个受窝囊气的。”
江平一笑,“那么,你们俩的机会来了,这次的意外,对你们来说,完全可以因祸得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