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炮那如同毒蛇般阴冷的威胁声,如同淬了冰的钢针,狠狠扎进陈默的耳膜,也扎进了在场每一个村民的心底!空气瞬间凝固!灼热的阳光仿佛失去了温度,只剩下令人窒息的冰冷和死寂!
“两天!就两天!默娃……你可别耍花样!否则……后果……你知道的!”
陈大炮背着手,踱着方步,慢悠悠地消失在村口扬起的尘土中。但那句冰冷的威胁,却如同烙印般,深深烙在荒地上空,久久回荡!压得人喘不过气!
李瘸子、王老实、张二愣子等六个村民僵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脸上那丰收的狂喜瞬间冻结,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恐惧和不安!他们面面相觑,眼神闪烁,大气不敢出,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仿佛要远离陈默这个即将引爆的“火药桶”!
田埂上,父亲陈大山佝偻的身体……极其轻微地……颤抖了一下!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陈大炮消失的方向,眼神深处那丝微弱的光芒剧烈地摇曳着,充满了巨大的恐惧和……一种深不见底的……茫然!枯瘦的手指死死地抠着身下的泥土,指关节捏得发白!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极其微弱的“嗬嗬”声,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极其艰难地……低下了头!佝偻的脊背显得更加单薄、更加无助!
陈默站在原地,如同被钉在了滚烫的沙地上!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冰冷的恐惧而剧烈颤抖着!指甲早己深深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滴落在脚下的沙土上,洇开一小片刺眼的暗红!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疼痛和喉咙里浓重的血腥气!他死死地盯着陈大炮消失的方向,眼神冰冷如刀锋,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杀意和一种近乎燃烧的疯狂!
抢!赤裸裸的明抢!
一千斤瓜!两千块!
打发叫花子?!
还要用“妖法”、“邪术”来威胁?!
巨大的气辱如同岩浆般在胸腔内疯狂冲撞!几乎要将他彻底点燃!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用锄头砸烂陈大炮那张虚伪贪婪的嘴脸!但他不能!他身体虚弱!精神力透支!父亲还在旁边!母亲还在家里!硬碰硬……只会是自取灭亡!
“默娃……这……这咋办啊?”李瘸子终于忍不住,声音带着哭腔和巨大的恐惧,打破了死寂,“陈书记……他……他可是……说得出做得到的啊……这瓜……要不……要不……”
“要不什么?!”陈默猛地转过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饿狼般死死地盯着李瘸子!声音嘶哑干涩,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和决绝!“卖给他?!按两块一斤?!让他白捡一千斤?!做梦!”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锋,扫过六个噤若寒蝉的村民:“瓜!继续摘!装袋!搬到粮站!工钱!一分不少!谁怕了!现在就走!钱!没有!”
巨大的威慑力!村民们被陈默眼中那近乎疯狂的狠厉彻底镇住!他们毫不怀疑,如果此刻退缩,这个刚刚被陈大炮逼到绝境的少年,会毫不犹豫地做出更疯狂的事情!
“摘……摘!我们摘!”李瘸子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拿起镰刀,声音颤抖,“快!快干活!别愣着了!”
其他村民也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继续采摘、装袋,动作比之前更加小心翼翼,也更加沉默。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瓜香和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陈默不再理会他们。他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走到父亲身边。蹲下身,声音嘶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爹……您……您先回家吧……这里……有我就行……”
父亲陈大山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那丝微弱的光芒依旧在剧烈摇曳,充满了巨大的恐惧和茫然。他枯瘦的嘴唇极其轻微地蠕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极其微弱的“嗬嗬”声,似乎想说什么,目光却下意识地瞟向陈默滴血的掌心。
“爹……我没事……”陈默连忙将手缩回身后,脸上挤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您……您回家歇着……娘……娘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父亲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陈默苍白的脸,看了许久许久。那眼神深处,恐惧、茫然、担忧……种种复杂的情绪激烈交织!最终,他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点了点头!然后,佝偻着背,撑着膝盖,极其吃力地站起身。他没有再看那片丰收的瓜田,也没有再看陈默,只是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踉跄着,朝着家的方向,慢慢走去。背影在灼热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单薄、孤独和……无助!
陈默看着父亲消失在村口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巨大的酸楚和无力感再次涌上鼻尖!他猛地转过身!不再看!不再想!将所有翻腾的情绪,狠狠压进心底最深处!化作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
“快!动作快点!”陈默嘶哑着嗓子吼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天黑前!必须全部摘完!装好!运到粮站!”
瓜田里,采摘和装袋的速度明显加快。村民们沉默着,动作麻利,但眼神里依旧充满了挥之不去的恐惧和担忧。一袋袋沉甸甸的西瓜被装上板车,堆成了小山。浓郁的瓜香在灼热的空气中弥漫,却再也无法带来丰收的喜悦,反而像是一种无声的嘲讽!
陈默强忍着眩晕和剧痛,亲自押送着最后一车西瓜,来到粮站。看着值班室里那堆成小山的麻袋(两千斤西瓜),闻着那霸道到几乎令人窒息的瓜香,他心中没有丝毫喜悦,只有一种沉甸甸的、如同巨石压顶般的压力!两天!只有两天!
他锁好粮站大门,反手靠在冰冷的铁门上,剧烈地喘息着。汗水如同小溪般流淌,浸透了单薄的衣衫。精神力透支带来的剧痛如同附骨之蛆,太阳穴突突狂跳,眼前阵阵发黑。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随时可能彻底崩溃!
怎么办?!
怎么办?!
硬扛?陈大炮是村支书!在陈家沟一手遮天!他有一百种方法整死自己!毁掉瓜田!断水断电!甚至……栽赃陷害!自己现在身体虚弱,父亲精神受创,母亲软弱无助,拿什么跟他斗?!
妥协?交出半片瓜田?两千块?!那不仅仅是钱的问题!那是屈辱!是认输!是向陈大炮的淫威低头!更是对自己重生以来所有努力和信念的彻底否定!他绝不甘心!
空间!玉佩!精神连接!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陈默的心脏猛地一缩!他想起了那晚对父亲进行精神疏导时的恐怖消耗和剧痛!想起了陈大炮那贪婪而阴冷的眼神!
精神链接!感知!甚至……控制?!
这个念头如同魔鬼的诱惑!瞬间点燃了他心中那团压抑的怒火和疯狂!对!用精神连接!感知陈大炮的想法!甚至……影响他!让他放弃!让他恐惧!让他……滚蛋!
巨大的诱惑如同海啸般瞬间将他吞没!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意念疯狂凝聚!目标——陈大炮!精神连接!建立!感知!
嗡——!
一股难以想象的、如同灵魂被瞬间抽离般的剧痛!猛地席卷了陈默的整个大脑!比上次对父亲疏导时更加剧烈!更加恐怖!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钎,狠狠刺入他的太阳穴!搅动着他的脑髓!要将他的灵魂彻底撕碎!他眼前猛地一黑!金星乱冒!身体剧烈地痉挛起来!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如同野兽般的痛苦嘶吼!鲜血再次从嘴角涌出!
巨大的精神力如同决堤的洪水,被玉佩疯狂抽取!注入那无形的精神连接通道!目标——陈大炮的精神世界!
然而!
就在他的意念即将触碰到陈大炮精神世界的瞬间!
轰——!
一股冰冷、暴戾、充满了贪婪、算计和一种极其强烈的、如同实质般的权力欲望的狂暴精神能量!如同最坚固的钢铁壁垒!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如同毒蛇般的阴冷气息!狠狠撞了回来!
砰!
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布满尖刺的钢铁城墙!陈默的意识体瞬间被狠狠弹开!一股更加狂暴的反噬力如同重锤般狠狠砸在他的灵魂上!
“噗——!”
陈默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重重地撞在冰冷的铁门上!发出沉闷的巨响!眼前彻底一黑!意识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摇曳!灵魂撕裂般的剧痛让他几乎昏厥过去!
失败了!
陈大炮的精神世界……如同堡垒!充满了暴戾的防御!
根本无法侵入!
强行冲击……只会自取灭亡!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浇灭了他心中那团疯狂的火焰!他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冷汗如同瀑布般浸透了全身!身体因为极致的痛苦和恐惧而无法控制地颤抖着!
玉佩紧贴胸口的位置,那温热的触感变得极其微弱,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一股柔和却极其微弱的能量缓缓涌入,修复着他濒临崩溃的意识,但速度极其缓慢!
不行!此路不通!
硬闯……就是死路一条!
陈默的心沉到了谷底!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再次缠绕上他的心脏!他挣扎着坐起身,背靠着冰冷的铁门,眼神空洞地望着粮站院子里那堆成小山的麻袋。
两千斤瓜!一万块钱!
却成了烫手的山芋!催命的符咒!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夕阳西下,将粮站破败的院墙染上了一层悲壮的血色。陈默依旧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如同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脑海中,无数个念头疯狂地冲撞、撕扯!
跑?!
带着瓜连夜跑?!逃出陈家沟?!
可父亲怎么办?!母亲怎么办?!这片刚有起色的荒地怎么办?!
而且……陈大炮在镇上、县里都有关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找赵老板?!让赵老板出面?!
可赵老板只是个商人!会为了自己得罪陈大炮这个地头蛇吗?!
而且……陈大炮那句“妖法”、“邪术”的威胁……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一旦赵老板起疑……后果不堪设想!
鱼死网破?!把瓜全毁了?!
让陈大炮什么也得不到?!
可这……是自毁长城!是彻底认输!是亲手毁掉自己所有的希望和努力!
每一个念头都充满了绝望!每一个选择都通向深渊!陈默感觉自己的大脑如同被塞满了滚烫的铅块!剧痛!混乱!窒息!
“咳咳……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袭来,陈默猛地弯下腰,又咳出一口带着血丝的浓痰!喉咙里火烧火燎!他挣扎着爬起身,踉跄着走到水缸边,舀起半瓢浑浊的井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冰冷的井水划过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清凉,却浇不灭心头的灼痛!
他抬起头,目光无意间扫过粮站角落那堆雪白的复合肥袋子!那是他之前买来准备给瓜田追肥的!高效复合肥!氮磷钾15-15-15!
肥料?!空间?!加速?!
一个极其大胆、近乎疯狂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他混乱的脑海!
空间!储物区!保鲜功能!
时间流速差!如果……
如果我把这两千斤西瓜……
全部……收进空间储物区!
利用空间1:3的时间流速差!
将它们……保鲜储存起来!
拖过这两天!甚至……拖到陈大炮……
自己……
出问题?!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陈默脑海中炸响!巨大的狂喜如同电流般瞬间流遍全身!心脏疯狂擂动!
对!空间储物区!
1000斤容量!保鲜!时间冻结!
虽然容量不够!但……可以分批!
可以……赌一把!
陈大炮的威胁是两天!只要拖过这两天!只要让陈大炮找不到瓜!找不到证据!他就没办法!而空间储物区的保鲜功能!可以完美解决西瓜腐烂的问题!利用时间流速差,现实世界两天,空间里就是六天!足够他周旋!甚至……足够他……反击!
巨大的希望如同熊熊烈火,瞬间点燃了陈默死寂的心田!他眼中爆射出骇人的精光!之前的虚弱和绝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和一种近乎燃烧的疯狂!
陈大炮!你想抢我的瓜?!
做梦!
老子……
让你连瓜皮都找不到!
他不再犹豫!立刻集中精神!意念凝聚!空间!转移西瓜!目标——储物区!
一股微弱的精神力消耗感传来!空间规则响应!无形的力量精准地笼罩了粮站值班室里那堆成小山的麻袋!
噗!噗!噗!……
一阵极其轻微的、如同气泡破裂般的声响在寂静的粮站内响起!
只见值班室里那堆成小山的麻袋!如同变魔术般!一袋!一袋!凭空消失!瞬间消失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转移!
1000斤!
储物区容量瞬间爆满!
〖1000/1000斤〗
成了!第一批!一千斤西瓜!安全转移!
巨大的狂喜让陈默几乎要跳起来!但他强忍着!立刻集中意念!空间!加速时间!目标——储物区!
空间规则响应!储物区内的时间流速瞬间加快!现实世界一小时,储物区内三小时!西瓜的保鲜期被无形延长!
陈默退出空间!意识回归现实!值班室里空荡荡!只剩下角落那堆雪白的复合肥袋子!两千斤西瓜!消失了一半!
他不敢耽搁!立刻推开门!冲到院子里!解开板车上剩下的麻袋!一袋!一袋!拖进值班室!锁好门!再次集中意念!
转移!
第二批!
1000斤!
储物区容量己满!无法转移!
嗡——!
空间规则提示音冰冷响起!
容量满了!
只能存一千斤!
还有一千斤在外面!
陈默的心猛地一沉!巨大的危机感再次袭来!他死死地盯着值班室里剩下的十袋西瓜!眼神锐利如刀锋!
必须处理掉这一千斤!
立刻!马上!
赵老板!
只有赵老板!
陈默不再犹豫!立刻冲出粮站!推起自行车!朝着县城方向!疯狂地蹬踏而去!车轮碾过坑洼的土路,卷起漫天尘土!夕阳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充满了破釜沉舟的决绝!
他必须赶在陈大炮反应过来之前!将这一千斤西瓜!卖给赵老板!换成钱!然后……拖! 利用空间!拖死陈大炮!
当他气喘吁吁、浑身被汗水浸透、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再次冲进迎宾楼后巷时,天色己经擦黑。
“张哥!急事!找赵老板!”陈默一把抓住保安老张的胳膊,声音嘶哑急切!
“默娃?你……你这是咋了?”老张吓了一跳,看着陈默苍白如纸、嘴角带血的样子。
“别问了!快!找赵老板!有急货!一千斤!现在就要!”陈默的声音不容置疑!
“一千斤?!现在?!”老张瞪大了眼睛,“赵老板……赵老板在楼上陪客人……”
“等不了!现在就要!”陈默的声音带着一丝疯狂,“告诉他!瓜!极品!错过就没了!价钱!好商量!”
老张看着陈默眼中那近乎燃烧的决绝,不敢怠慢,连忙跑进饭店。几分钟后,赵德坤皱着眉头,一脸不悦地走了出来。
“默娃?怎么回事?这么急?”赵德坤的声音带着被打扰的不快。
“赵老板!对不住!急货!一千斤西瓜!刚摘的!极品!比上次还好!”陈默强撑着精神,语速飞快,“您……您要不信!现在就验货!在粮站!我让人拉过来!价钱……您看着给!只要……只要现钱!马上结清!”
赵德坤狐疑地看着陈默狼狈的样子,又看了看他眼中那不容置疑的急切和一丝疯狂。他沉吟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行!我信你!老张!叫车!去粮站!验货!”
半小时后,迎宾楼的货车停在粮站门口。赵德坤亲自验货。当他看到那十袋深绿油亮、香气扑鼻的西瓜时,眼睛瞬间亮了!
“好!好瓜!确实比上次还好!”赵德坤拍板,“五块五!一斤!一千斤!五千五百块!现钱!”
五千五百块!
沉甸甸的牛皮纸信封入手!陈默的心脏狂跳!他强忍着激动,没有点钱,首接塞进怀里!“谢了赵老板!”
打发走赵德坤,陈默立刻冲进值班室,锁好门!第二批西瓜!消失成了!
两千斤西瓜!
一千斤在空间储物区!
一千斤换成五千五百块现金!
安全了!
陈默背靠着冰冷的铁门,缓缓滑坐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汗水如同小溪般流淌!嘴角却勾起一丝冰冷而疯狂的弧度!
陈大炮!你的瓜……没了!两天后……我看你……拿什么抢!拿什么……威胁我!两天!战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