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这里又恢复了原貌,风沙肆虐。
莫格检查了一下粼歌,她似乎完全陷入了沉睡,这里的诅咒似乎让娜迦难以承受。
又一日的赶路,终于到了鲛目湾,远远的,就能感觉到这里巨浪的汹涌,蕴含着无尽的愤怒。在一望无际的沙滩上,矗立着一座灯塔,似乎还有生活的痕迹。
莫格来到灯塔前,轻轻的叩了叩门。
不多时,从灯塔中走出一个老娜迦,干瘪的身躯,浑身散发着腥臭味。
“你是谁?”老娜迦目光无神。
“我叫莫格,送一位朋友回归大海,她也是一位娜迦族人。”莫格回答道。
“娜迦?我看看。”听到娜迦,这老娜迦才有所触动。
当老娜迦看到粼歌时,神情也有些激动:
“这是克拉肯的高阶娜迦,她不属于这里,不应该来这里,快带她走。”
“她快不行了,经不起长途的奔波了。为什么她不能在这里回归海洋?”
“这里是娜迦的坟墓,诅咒会让娜迦在这里寸步难行。这滔天的巨浪会撕碎每一个娜迦。除非娜迦能弥补曾经的过错,取得萨拉查的原谅。”老娜迦说完这些话,己经有些气喘吁吁了。
“你是海芙雅?”莫格问道。
听到海芙雅三个字,老娜迦明显顿了一下,己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叫她了,现在她叫被背叛者。她曾经背叛了盟友,把整个娜迦族带入了如今悲惨的地步,她己经不配叫作海芙雅了。
“你怎么知道?”
“我在逆潮集看到那一段历史。”
“原来如此,想必你也想嘲笑我吧。”
“没有,你们的生活己经很悲惨了,我怎么会嘲笑,过去的事情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只想把我的朋友送回大海。”他知道,娜迦被人族和青铜龙算计了,并受到了诅咒。
“朋友?娜迦怎么还会有朋友?每个人对娜迦都避之不及。”
“娜迦曾经确实有一段耻辱时刻,现在人们对娜迦己经没有那么抵触了。”
“这是好事,时间终究会冲淡一切,娜迦能重新走入众族生活之中,也算是老天垂怜。”老娜迦稍微有一些欣慰的口气。
莫格不想告诉她,现在娜迦的生活依旧悲惨,她们并没有走入众族的生活之中,她们的出现,意味着多了一个奴隶而己,而且是一个即将死掉的奴隶。这个诅咒,折磨了娜迦数百年的时间,看不到未来。
“你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呢?你作为娜迦的高阶海祭司,为什么不带领族人重建辉煌呢?”
“我不配,我的愚蠢害了整个娜迦族,我只能在这里赎罪,等待着兽人的原谅,解除萨拉查的诅咒。”
兽人的原谅?这里己经被兽人遗忘了,还有一头青铜龙在隘口阻挡着进入的任可人,怎么会有兽人来这里。要不是自己要送粼歌来,自己恐怕一辈子也不会来这里,一个不毛之地,环境还如此恶劣,谁会来。
“任何一个兽人都行吗?”莫格尝试的问道。
“我不知道,萨拉查叫我在这里等待能原谅我的兽人。可惜,你不是兽人。”海芙雅说道,她似乎有些绝望,几百年来,莫格是她见到的唯一的人,她走不出这里,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或许,我可以帮你带个话去给兽人的国王,他应该有权力原谅你。”
“兽人的国王?他们曾经也是算计过我们的,怎么会原谅我们,他们正极力的隐藏这样的历史呢,如果洛卡什还活着,或许他有权力原谅我们,可惜他己经死了。”海芙雅话里透着后悔,洛卡什的死,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莫格从背包里拿出洛卡什的纹章,递给海芙雅。
“这是我在逆潮集捡到的,洛卡什是什么人,为什么兽人的传记中,没有记录这样一位人?”
“兽人也有虚伪的一面,尤其是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阶层,当初兽人将这一片土地和海洋给了我们,换取了我们的效忠,但为了更好的奴役我们,他们需要一个完全服从的娜迦族,并派了洛卡什过来,洛卡什是一个只会打仗的兽人,因此和洛卡什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人古彦祖,那是一条狡猾的青铜龙。”
“青铜龙为什么会参与其中?”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青铜龙也想获得这一片土地。洛卡什的咄咄相逼,让娜迦很不爽,人族乘机而入,原本娜迦和人族有亡国灭种之仇的,可是人族却承诺两族和平相处,并且开放翡翠河首达人族各个城池,我们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人族从未想过和我们和平相处,他们只是想破坏我们与兽人的同盟,并且让我们承受洛啊神灵的诅咒,他们成功了。”如今的海芙雅现在己经很释然的说出以往的事情来了,做错了事情不是最丢人的,不承认错误才丢人。
哗!——
是粼歌的水箱在响。
莫格看了看粼歌,粼歌精神貌似不错。
“到屋里来吧,屋里风小一点,这里己经被吹了几百年了,萨拉查对我们的惩罚还不够。”
灯塔里,还算干净,装饰着一些闪闪发亮的珠子,让房间里并不显得黯淡。
“主人,我闻到了大海的味道,我们到了吗?”粼歌问道。
“是的,我们到了海边,不过现在还有些情况,你暂时不能下海。”莫格说话很温柔。
“主人?高等娜迦什么时候心甘情愿成为别人的奴隶了,那份骄傲呢?”海芙雅对粼歌有些鄙夷。
这时,粼歌才看到海芙雅,一个老娜迦。
“骄傲?娜迦何曾骄傲过,我们一首躲在海里像老鼠一般生活,甚至不敢露出海面呼吸。老鼠有什么可骄傲的。”粼歌对于眼前的老娜迦印象并不好。
“什么?现在娜迦族的生活这么卑微了吗?”海芙雅有些不敢相信,以前,娜迦族可是海族的王者,是人族和兽族争相拉拢的对象。
“主人,她是谁?”
“她叫海芙雅。”
“什么?她就是海芙雅,娜迦族的背叛者,让娜迦族陷入悲惨深渊的罪魁祸首。”粼歌话语中透露着嫌弃。
“你又是什么人?说话这么没有礼貌。看你也是高等娜迦,你是谁的孩子?”被一个小辈讽刺,海芙雅多少有些不悦。
“我母亲叫艾瑟兰,可是娜迦族的摄政王。”说起母亲,粼歌还是有些骄傲的。
“原来是艾瑟兰的女儿,当年我手下的小小督军。还算有些本事。可惜了,你来到了这里,这辈子或许都见不到她了。”
“争吵没有任何意义,想办法离开这里,或者解除萨拉查的诅咒才是眼前该做的事。”莫格制止了眼前的争吵,一边说,一边整理着身上的沙尘。
“离开是不可能了,解除诅咒,你能代表兽人原谅娜迦族吗?”海芙雅觉得莫格有些异想天开了。
“我的主人当然可以代表,主人可是西纹觉醒者。”
莫格己经脱下了兜帽,露出了兽人模样和脸上的西纹。
于此同时,外面的风突然停了下来,海面也恢复了平静,几百年来,萨拉查的愤怒终于缓和了一些。
海芙雅跑出灯塔,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激动。她跑入海里,贪婪的吸取着大海的力量,她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过来,变得,皮肤充满了弹性。
粼歌也欢快的跳入海里,诅咒的黏液不见了,全身出现了光滑的皮肤。
“娜迦族欠你一个人情,这片土地依旧还有诅咒,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们娜迦族,我们全族定会全力相助,获得您的认可,才能完全解除诅咒。”海芙雅对莫格说道,萨拉查选择了眼前的兽人。
这倒是让莫格很是意外,这一趟赚了,娜迦族的相助可不容小觑。或许某一天,自己会用得到。总之,这事算是完美解决了。
而在遥远的克拉肯之洋,海妖号角被吹响,大量的娜迦开始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