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弟,”李靖策马靠近,声音低沉,“陛下在太极殿等候。朝中…恐有波澜。”
林风微微颔首,声音平静无波:“意料之中。药师兄,有劳。”
太极殿,庄严肃穆。新登基的李世民端坐龙椅,冕旒垂珠,威仪日盛。
下方,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等天策府旧部神色凝重。
而更多的大臣,尤其是以侍御史王珪、韦挺(此韦挺非东宫那个,乃同名同姓的谏官)为首的一批清流御史和部分关陇世家代表,则目光灼灼地盯着殿门方向,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疑虑。
“宣——蓝田县侯、检校兵部郎中林风,兵部尚书李靖,天策府主事张出尘,觐见——!”
殿门开启。李靖、红拂女、林风三人,在百官的注目下,稳步走入大殿。
当林风的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口,那独特的墨玉肤色和周身若有若无的阴冷气场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殿内响起一片压抑的吸气声!
“嘶…这…这便是那林风?”
“好重的煞气!隔着这么远都让人心头发寒!”
“妖异!此等形貌,岂是人臣之相?!”
窃窃私语声在大殿中蔓延。王珪等御史眼中更是精光爆射,如同发现了猎物的鹰隼。
“臣李靖(张出尘/林风),参见陛下!”三人躬身行礼。
“平身。”李世民的声音沉稳,目光落在林风身上,带着探究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林卿,南行辛苦。赤血蛟角可曾寻得?出尘伤势如何?”
“回陛下,”红拂女上前一步,声音清越,“托陛下洪福,孙前辈妙手回春,臣己痊愈,修为更胜往昔。”她的话,暂时转移了部分注意力。
“蛟角在此。”林风从怀中取出一个特制的玉匣,匣盖开启,顿时一股磅礴温润的生命气息弥漫大殿,将那无形的阴冷煞气都冲淡了几分。
那支三尺红玉般的晶莹蛟角静静躺在匣中,流光溢彩,令人心折。
“好!好!”李世民眼中露出喜色,“林卿劳苦功高!为救同袍,深入绝境,诛杀异兽,实乃忠勇无双!当重赏!”
“陛下!”李世民话音刚落,侍御史王珪便迫不及待地出列,声音洪亮,带着凛然正气,“臣有本奏!”
来了!殿中气氛陡然一紧。
“讲。”李世民眉头微蹙。
“陛下!”王珪躬身,手指却首指林风,“蓝田县侯林风,身负异象,形貌妖异,周身邪气凛然!此绝非人臣之相!
臣闻其在云梦泽,引动毒瘴,驱策凶兽,行迹如同妖邪!更兼其南行归来,护卫死伤殆尽,疑有不可告人之秘!
此等身怀妖力、形迹可疑之人,岂能立于朝堂之上,伴于君侧?臣恳请陛下,彻查林风!若其真为妖邪所染,当废其爵位,逐出长安,以正朝纲,安天下之心!”
“臣附议!”韦挺等数名御史立刻出列。
“臣等附议!”部分关陇世家的官员也纷纷附和。一时间,殿内请求彻查甚至处置林风的声音甚嚣尘上。矛头首指他“妖异”的形貌和力量来源!
李靖脸色铁青,正要开口。红拂女清冷的眸子中寒光闪烁。
“王御史!”一个平静得近乎漠然的声音响起,压过了殿内的嘈杂。开口的,正是林风。
他上前一步,墨玉般的面庞在殿内光线下显得愈发深邃。
他迎着王珪那咄咄逼人的目光,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极淡的、带着嘲讽的弧度:“妖邪?王御史身为言官,风闻奏事,捕风捉影的本事,林某今日算是领教了。”
“你!”王珪怒目而视。
林风却不理他,转向李世民,抱拳道:“陛下,臣南行寻药,诛杀赤血蛟,九死一生,护卫兄弟为国捐躯,忠魂可昭日月!至于臣这身变化…”
他抬起左手,墨玉色的皮肤下隐隐有光华流转,“乃是诛杀赤血蛟时,被其焚心毒血所侵,又蒙孙思邈前辈以秘法‘九转毒炼’,方得险死还生!
此乃剧毒淬体之相,何来妖邪之说?王御史仅凭臆测,便污蔑忠臣为妖邪,其心可诛!莫非…是有人见不得陛下身边多一能臣,见不得天策府再添臂助?”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股奇异的穿透力。更关键的是,在他说话间,一股无形的、混合着阴寒、灼热与洪荒凶戾的“毒煞威压”,如同沉睡的毒龙微微睁眼,瞬间笼罩了整个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