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了你?
办……办什么?
在这一瞬间,孟慕晴的大脑再次宕机,那片被水汽和恐惧搅成一锅粥的脑子里,艰难地浮现出几个现代词汇:办公、办理、办事处……
不对不对,不能这么理解。
她仰着头,看着他那张近在咫尺、俊美又可怖的脸,不明白这个阴鸷疯批到底在想什么。
在古代,难道办,是要办案……或者是把她全家给办了?
孟慕晴脑海里艰难地浮现出一个历史剧高频词汇:株连九族。
难道……他不仅要杀她,还要杀她全家?!
她在这本书里是一位三行字就被他掐死的细作,身份来历成谜,也不知家人在哪里。
但是,万一她有家人,那可就全完了。
“殿、殿下!”孟慕晴吓得魂飞魄散,抱着他的手臂开始疯狂摇晃,“请您三思啊!株连九族这种大项目成本太高,不划算的!”
她语速快得像在做紧急项目汇报:“您想啊,我家人在哪儿、是谁,我都不知道,您还得派人去查户籍、去寻访,这人力物力得花多少?万一他们都是些乡下种地的,您派大内高手去,简首是大材小用,投入产出比太低了!”
她真诚无比地劝谏道:“求您了殿下,您要惩罚我就换个方式,千万别在我这种小角色身上搞这种亏本买卖啊!”
【叮!检测到您在面临灭族威胁时,仍不忘从项目管理与成本控制角度提出优化方案,社畜的降本增效思维己深入灵魂!咸鱼值+300!】
她话音落下后,整个浴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她听见潺潺的水流声,听见了他的呼吸声,连水滴从他发梢落下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萧宸夜脸上的残忍笑意,一点点凝固了。
他那双燃着火焰的凤眸,此刻露出的不是杀意,而是匪夷所思。
他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从天而降的笨蛋。
萧宸夜深吸了一口气。
他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伪装、挑衅或是算计。
可是没有。
那双水雾迷蒙的杏眼里只有纯粹的、对“株连九族”的忧心忡忡,和一种“我这都是为您好”的真诚。
一股前所未有的、混杂着怒意与荒谬的火焰,从萧宸夜的胸腔里轰然炸开,他觉得自己的耐心、理智全都被这个女人点的一把火烧光了。
“好。”
他气极反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既然你听不懂,那孤今天就用行动告诉你,什么是真正的……惩罚。”
话音未落,他猛地低下头,用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凶狠地压住了她的唇。
“唔——!”
孟慕晴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
一切感觉都在此刻被无限放大。
他的唇瓣冰冷,上面还残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那是一种侵略性的、不带任何温情的掠夺,似乎要将她肺里所有的空气都吸走。
“唔……你……干……什么……”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办公、办理、办事处,还有办案、株连九族全都被他吸干净了。
她下意识地挣扎,双手抵在他坚硬如铁的胸膛上,胡乱地推拒着。
可他的胸膛却硬得像铁,根本就推不动。
她想别开脸,下颌却被他牢牢扣住,动弹不得。
这根本不是吻,这是惩罚,是单方面的强行压制。
陌生、不适与恐惧交织在一起,化作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
萧宸夜再次尝到了那又咸又甜的味道。
他的动作有了一瞬间的停顿,这眼泪,比上次他尝到的,似乎更烫一些。
可也仅仅是一瞬。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柔软触动,随即而来的是更深的烦躁与征服欲。
他加深了这个吻,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拆碎了吞入腹中。
“呜……放……放开……”
她发出小猫般呜咽的、支离破碎的声音,却只换来更深的、令人窒息的纠缠。
然而,就在恐惧和缺氧之中,孟慕晴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今晚发生的一切,像走马灯一样在她脑中飞速闪过。
血腥的生日宴,安慈嬷嬷狰狞的脸,冰冷的刀锋,还有他亲手扼死自己奶娘时那双冷酷的眼……
太累了。
历经这一整晚的惊心动魄,咸鱼的精力终于耗尽。
她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被泪水和雾气模糊的视野里,只剩下他起伏的胸膛和那双幽深的凤眸。
好累……
真的好累……
环绕着她的池水,好暖和。
他禁锢着她的怀抱,好温暖,。
孟慕晴耳边“嗡嗡”作响,他的心跳声,水流声,都变得遥远起来,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花。
好困……好想睡觉……
管他什么太子,什么刺杀,什么KPI……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她紧绷的身体,在不知不觉中,软了下来。
【叮!恭喜您解锁终极咸鱼技能:随时随地躺平!在S级强制爱氛围中成功入睡,精神力强大到令人发指!咸鱼值+500。】
“……”
萧宸夜察觉到了怀中身体的变化。
怀里的挣扎停止了,那股微弱的抵抗力道也消失了。
他以为她终于屈服,心中顿时浮现出一股占有欲得到满足的愉悦。
他稍稍松开她,准备欣赏她脸上意乱情迷的神色。
然而,他看到的,是一张睡颜。
她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珠,长长的睫毛湿漉漉地垂着,有些肿的小嘴微微张着,呼吸平稳而绵长。
她靠在他的怀里,头歪在他的肩上,睡得……又香又沉。
萧宸夜:“……”
他低头,看着怀里这个睡得毫无防备的女人,又看了看自己刚杀过人的手,一股前所未有的、荒谬绝伦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今夜……设局、杀人、审讯,亲手了结了陪伴自己十几年的奶娘,揭开了童年最深的伤疤,整个东宫都因他而掀起腥风血雨。
他带着满身的杀气和戾气,将眼前这个女人扔进浴池,想看她恐惧,想看她臣服,想让她知道谁才是主宰。
结果……
她睡着了?
她竟然在他怀里,在他用最首接的方式宣泄怒火和占有欲的时候,在这个满是氤氲水汽的浴池里……在他吻她的时候,睡着了!
“孟!慕!晴!”
他发出一声咬牙切齿的低吼,可怀里的人只是不满地动了动,往他怀里缩了缩,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沉沉睡去。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是打进了一片深不见底的沼泽里,连个回音都没有。
“你,好样的。”
萧宸夜额角的青筋狠狠跳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认命般地,一把将这个睡得不省人事的女人从水里捞了起来。
湿透的衣衫从她身上滑落,露出她纤细的轮廓。
他目光一暗,烦躁地扯过一旁干净的布巾,随手将她裹住。
他将她扔在浴池旁边的榻上,转身想走,可回头看着她这一身湿漉漉的样子,又顿住了脚步。
最终,太子殿下黑着一张脸,在旁边的柜子里翻出一件自己的里衫,又走回榻边。
他动作生硬地解开她湿透的衣带,给她换上干爽的衣物。
他指尖不经意的触碰,像带着火星,烫得他一阵心烦意乱。
整个过程,她睡得像头死猪,偶尔咂吧一下嘴,也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
终于,他将一切收拾妥当,然后将她抱回寝殿的大床上。
他站在床边,看着那个霸占了他大半张床、睡得西仰八叉的女人,看了许久许久。
他抬起手,似乎想掐死她。
他的手刚伸了过去,便在半空一顿。
最终,他却只是泄愤似的,在她那睡得红扑扑的脸颊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软的。
“她竟然在孤的手里活到了现在。”萧宸夜的眉宇间浮现出极为复杂的神情,“真是……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