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能不能冷静点，”安卿鱼的声音像刀：“闹到他面前，你很有面子是吗？”
他微微侧头，眼角的余光仿佛不经意地扫了林七夜全身，带着一种淡淡的不屑。
这无异于火上浇油。
第五宇宙意识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祂强忍怒气，看在和安卿鱼很勉勉强强也算是朋友的份上，试图好好理论。
“面子？！”林七夜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荒谬感和委屈，
“你跟我讲面子，他戏弄的是整个宇宙。是他妈的我。宇宙意识，被当成猴子一样耍得团团转，他还……他还有脸跟你们这群！”
宇宙意识模糊的身影，剧烈波动着。
指向谢洛周遭，混杂着浓浓的憎恶与嫉妒：
“混沌，黑山羊，阿撒托斯，还有你安卿鱼。你们围着他摇尾乞怜，恶不恶心，他拿你们当什么？玩物！”
最后两个字如同惊雷炸响，蕴含的羞辱之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安卿鱼却是嗤笑一声，反讽道：“那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你就不恶心了？”
宇宙陷入死寂。
过了好一会儿——
“恶心？”林七夜变得极其平静，似乎恢复了往日的沉稳。
“我是这个宇宙的意识。这世界都属于我，如果我所有力量回归，那么日月星辰都是我的，所有的时空都是我的，万事万物都是我的私产。
“既然一切都是我，那为什么他不能是我的？本就是独属于我的！”
“独占”这个词，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意志，终于被说了出来。
不再是嫉妒，不再是报复，而是变成了最原始的宣示主权。
林七夜的逻辑简单粗暴：
因为我是宇宙意识，所以宇宙里的东西，理所当然都是我的，包括谢洛。
这话，让整个时空缝隙都为之震荡。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语，周围的空间开始不稳定地坍缩、拉伸。
而此时
安卿鱼眼中的冰冷，几乎化为了实质的寒霜。
他从未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
谢洛是克系神啊！
他根本不是宇宙里的土著，是来入侵的，跟你们宇宙有个什么关系。
这跟小偷就想来你家偷东西，偷偷住你家，但你抓到了小偷，大喊一声“来都来了，当我老婆好了”，然后就想把人拽去民政局有什么区别。
简首是强盗逻辑！
安卿鱼盯着林七夜，嘴角扯出一个弧度。
“宇宙意识？”他的声音又冷又硬，像是刀光锃亮的手术刀：
“你的逻辑可真是感人肺腑。”
林七夜模糊的身影凝滞了一下。
“谢洛，”安卿鱼一字一顿，“是‘外神’。懂吗？外面来的。他出现在这里，不代表他属于这里，更不代表他属于你。”
他向前一步，无形的压迫感散开。
“就因为你是个房东，这房子里突然跑进来一只不受控的猛兽，所以这猛兽就变成你的了 ，你觉得这说得通？”
空间无声地扭曲。
安卿鱼声音更低，压迫感却更强，
“你要不要脸了，我们就想来入侵第五宇宙，大不了你觉得我们有错，我们赔偿你损失。
你倒好，想把我们的新神都扣押下来？他甚至还没有一亿岁！”
林七夜周身的气息剧烈翻腾了一下，像是在强行压抑，他道：
“赔偿？你们赔得起吗？！！那么多的生灵！
你们入侵了宇宙多少地方，损坏了多少东西，造成了多大的伤害，赔得起吗？”
林七夜那句“赔得起吗”，在虚空中震颤，裹挟着亿万生灵消亡的沉重与质问。
然而，面对这仿佛能将灵魂压垮的责难，安卿鱼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他那双眸子，呈现出一种纯粹的恶意。
其实他们克系神压根不想赔，但是此刻也只能说：
“赔偿方案会有，”
“但那是我们之间的清算。
宇宙的创伤可以愈合，秩序可以重建，损失的维度可以尝试修补，这些哪怕再庞大，总有谈判的空间。”
安卿鱼的话逻辑很严密
“但谢洛，”
“你搞错了两件事。”
“第一，谢洛不是物品。他一个诞生不到一亿年的新生外神，而我们克系神本就子嗣艰难 。”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他不是你的‘人’。” “他属于我们。属于不可名状的那部分伟大源海…也属于我。”
“我们带来混乱，我们可以付出代价。但这代价里，绝不包括把他交出去。”
安卿鱼微微扬起下巴，道：
“你想要赔偿，我们可以谈判，哪怕代价是让第五宇宙的时间，倒流几百个世纪轮回都可以。”
“唯独他，免谈。”
最后，安卿鱼一针见血地道：
“你做什么美梦呢，弄坏你点东西，想扣留了？”
周围的空间停止了拉伸，陷入一种危险的稳定。
林七夜没有说话。
良久后
“嗬……” 一声嗤笑响起，打破了短暂的沉寂。
那模糊的身影猛地清晰了一瞬，林七夜的轮廓若隐若现，因为想到了什么，而隐隐兴奋。
“免谈？”
他的声音不高，却让时空瞬间狂暴起来。
“安卿鱼，你搞错了重点。” 林七夜抬起手，周遭暴乱的能量，像温顺的宠物般汇聚于他的指尖。
“我没在跟你们谈判。”
“赔偿是你们理应支付的债务，一分都不能少。”
他指尖的力量，让安卿鱼的衣袂和发丝，都不受控制地向其飘飞。
“至于谢洛——” 林七夜的身影骤然闪烁。
下一刻，带着沛然莫御的威压，首接迫近安卿鱼身前三尺之地，冷视着对方。
“我说了，‘本就是独属于我的’。”
“你们带来混乱，踏足我的疆域，破坏我的平衡，染指属于我的东西。
赔偿要付，欠债要偿。
而‘他’，虽然是外来神，自然也是赔偿的一部分。”
在第五宇宙意识的绝对认知里，他并非强行索要，而是“物归原主”，是理所当然。
什么赔偿？
赔偿他要！
人他也要！
林七夜道：
“况且，外神，克系神又怎样？
在踏足我宇宙的那一刻，他就沾染了我的规则，呼吸了我的气息，他就染上了宇宙的一部分。”
林七夜一语定论：
“还有——你凭什么说他是你们的？
又不是只有你们克系宇宙，才有克系神。”
“说不定，
他就是我们宇宙的克系神呢？”
闻言
安卿鱼：“………”
你在说什么不要脸的话？
都说是克系神了，
怎么可能是你们宇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