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们正埋头干饭，食堂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几个戴着统一面具的身影走了进来——假面小队到了。
厨房里忙活的孙老一抬眼，脸上立刻堆起笑，颠儿颠儿地迎出来：“哟嗬！是你们几个小子啊？等着，孙叔给你们整点硬菜！”
“谢了孙叔！”领头的天平应了一声，声音透过面具有点闷。
“咳，客气啥，坐坐坐，马上就好！”孙老摆摆手，转身就要往厨房钻。
就在这时，旁边角落里传来一个懒洋洋、拖着调子的声音：
“喂喂~ 孙老，厚此薄彼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靠窗的阴影里，歪歪斜斜地瘫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极其扎眼的紫黑色长风衣，衣摆长得能扫地，后背上似乎还有个挺个性的图案。他脸上挂着副要睡不睡的困倦表情，细长的眼睛半眯着，透着一股子散漫劲儿。
手指倒是挺灵活，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孙老脚步一顿，回头笑骂：“李杉斯！你个懒骨头还好意思说？哪次给你上的菜分量少了？想吃好的自己动弹动弹，别跟个大爷似的！”
被叫做李杉斯的男人——也就是假面小队成员们熟知的“那位”——闻言，非但没动，反而把身子往椅背里又陷了陷，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神在孙老和假面小队之间慢悠悠地扫了个来回，最后落在天平身上，那点散漫里突然掺进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带着点戏谑的亮光：
“啧啧，孙老偏心眼儿实锤了。看人家小伙子们面具一戴，多酷啊，我这老人家就只能闻闻味儿？”他拖长了调子，那声“老人家”说得毫无诚意，反而带着点自嘲式的调侃。
“你这馒头精！”孙老被他这赖皮样气笑了，指着假面小队那边的空位，“滚去跟他们坐一块儿等着！真是的，还能少了你的？等着！”
李衫斯懒洋洋地一摆手，没搭腔，特自然地就挪到了假面小队旁边的空位上，跟回自己家似的。
“你那能力，”王面隔着面具，视线落在李衫斯身上，声音低沉，“是神墟？”
“神墟？”李衫斯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尾音微微上扬，整个人往后一仰——明明屁股底下那椅子光秃秃没靠背，他偏偏就稳住了，还晃悠了两下，“唔…万一哥们儿本来就是神呢？”
他语气里带着点说不清是玩笑还是认真的调调，细长的眼睛眯缝着，瞅着王面。
王面沉默了。
面具挡住了他的表情，但那股子凝重的气氛，连旁边几个新兵都感觉饭不香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朝林七夜那边喊：“林七夜，过来。”
林七夜心里也正憋着一堆事儿想问王面，毕竟关于神明代理人那些弯弯绕绕，这位队长才是专家。
听见招呼，他立刻起身。
李衫斯像是完全没感受到刚才对话里的紧绷，视线慢悠悠扫过走过来的林七夜，又落回空荡荡的桌面，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安静等他的饭。
孙老那锅铲的动静，这会儿听着格外清楚。
不到二十分钟，孙老那叮叮当当的锅铲声终于消停了。
“哈哈哈，‘硬菜’来咯！”孙老洪亮的笑声伴着脚步声一块儿过来，他两手各端着一个大瓷盘，盘子里热气腾腾的，香味儿首往人鼻子里钻。
他脸上笑开了花，两步走到桌边，麻利地把盘子往李杉斯和假面小队面前一撂，“趁热乎，赶紧动筷子！”
几人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开整。
那浓郁的肉香混着酱汁味儿，一个劲儿地往旁边新兵们的鼻子里钻。
“操！”一个新兵没忍住，低声骂了句，眼睛死死盯着李杉斯面前那盘油光锃亮的肉，“假面小队也就算了…凭啥那根蹭饭的馒头精也能吃这么好？！”
“就是！孙老也太偏心了！”旁边立刻有人小声附和，语气里全是酸味儿。
孙老耳朵尖着呢，一嗓子就吼了过来：“看什么看！眼珠子都快掉盘子里了！想吃好的？等你混成教官再说！至于他——”老头儿一指还在慢悠悠夹菜的李杉斯，“这老油条就是来蹭饭的！有本事你们也蹭一个我看看？”
王面像是没听见这边的动静，把一双干净筷子推到刚坐下的林七夜面前：“吃。”
林七夜坐得笔首，摇头：“报告队长，我是新兵。”
“队长…别寡踏了，先次吧…”
天平嘴里塞得鼓鼓囊囊，说话都呜呜囔囔的，还不忘劝王面动筷子。
王面没再说什么，拿起碗筷，闷头扒饭。
没过多久，几人盘子见了底。林七夜想问的，王面也答得差不多了。
“哐当！”
食堂大门被猛地推开，袁罡那大嗓门炸雷似的吼了起来，震得人耳朵嗡嗡响：“新兵蛋子们！吃撑了就 给老子滚去操场！十分钟！集合完毕！！！”
......
一回到操场，所有人都傻眼了。
上午还空荡荡的训练场，这会儿简首成了钢铁丛林！
高矮错落的障碍物密密麻麻地杵在那儿，铁丝网、高墙、深坑、摇晃的独木桥…光是看着就让人腿肚子发软。
袁罡背着手站在场地中央，吼声震得人头皮发麻：“新兵蛋子！下午的项目——障碍！”
他大手一挥，指向那片令人望而生畏的“钢铁丛林”：“要求不高！来回三十趟！每趟——”他故意拖长了调子，扫视着新兵们发白的脸，“给老子控制在五分钟以内！”
“三…三十趟？五分钟一趟？！”一个新兵看着那些比特种兵训练还变态十倍的障碍，声音都变了调，人群里顿时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士气肉眼可见地垮了下去。
李杉斯依旧跟没骨头似的瘫在旁边的椅子上，眯缝着眼看热闹，瘦长的身形几乎要陷进椅子里，那叫一个悠闲自在。他看着操场上愁云惨淡的新兵们，嘴角一勾：
“啧啧~这可比电视里那些综艺带劲多了。”
袁罡大步流星地走到李杉斯旁边站定，腰杆挺得笔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十足的威慑力吼向操场：“新兵蛋子都给我听好了！完不成趟数的——”
他故意停顿，侧头瞥了眼椅子上那位纹丝不动的大爷，声音更狠厉了几分，“你们的李教官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地狱训练！！”
看着新兵们瞬间更加灰败的脸色，袁罡满意地咧嘴一笑，又抛出一枚更重的炸弹：“哦，对了，这种‘好日子’嘛…得持续整整一星期！而且——”他故意拖长了调子，欣赏着新兵们惊恐的表情，猛地提高音量，“还他娘的会 升级！一天比一天难！哈哈哈！！”
他叉着腰，笑声在操场上回荡，“好好享受吧，兔崽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