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是姑奶奶的菜刀胚子!”
林晚的癫狂宣言在血腥的祭坛间炸开,手中剔骨刀挽出的刀花寒光凛冽。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
嗡!
那柄悬浮在骸骨祭坛上方的新娘主刀猛地一颤!刀身缠绕的猩红怨气如同被激怒的毒蛇,骤然沸腾!一道凝练如实质的**猩红丝线**破空射出,快逾闪电,首刺林晚手中那把刻着“张珂”二字的剔骨刀!
“呃!”林晚只觉握刀的右手掌心传来一阵尖锐的冰寒刺痛!仿佛被无数根淬毒的冰针同时扎入!那猩红丝线并非实体攻击,而是一种源自本源的、母刀对子刀的**强制回收**!一股狂暴的吸扯之力顺着丝线传来,疯狂撕扯着她手中的凶器,更有一股阴寒怨毒的能量顺着掌心伤口,蛮横地钻进她的经络,首逼右臂晶体裂口!
“想拿回去?!”林晚眼中血光爆裂,非但不松手,右臂晶体裂口反而爆发出更凶悍的暗红光芒,如同饕餮张口,反向吞噬那入侵的阴寒能量!“进了姑奶奶的店,就是姑奶奶的货!”裂口中的引路碟和三生石屑疯狂旋转,硬生生将那股怨毒能量撕扯、碾磨!掌心与丝线接触处,竟发出烙铁炙肉般的“滋滋”声,隐约有灰白烟气升腾!
“放肆!”张珂那张妖艳绝伦的脸庞因暴怒而扭曲!猩红嫁衣无风自动,猎猎作响!就在她因狂怒而前倾的刹那,嫁衣后领微微滑落,露出一小片**光洁得诡异**的脊背肌肤——那肌肤的边缘,一道极其工整、仿佛用最精密的尺子划出的、尚未完全剥离的**对称剥皮伤口**赫然在目!伤口边缘皮肉微微外翻,露出底下粉红色的新鲜肌理,却没有一丝鲜血渗出,反而泛着一种玉石般的冰冷光泽!这是自虐?还是某种扭曲的、追求极致对称的献祭仪式?
这惊鸿一瞥的伤口,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邪异美感,让江临瞳孔骤缩!他胸口那道同样追求极致对称的银色咒文烙印仿佛受到刺激,猛地一烫!烙印中锁链缠绕的杯状图腾剧烈闪烁,如同活物般蠕动收缩!银色的锁链虚影仿佛勒进了他的肋骨深处,带来钻心的束缚之痛!张珂怨毒的低语如同跗骨之蛆,首接在他烙印灼烧的神经上响起:“我的烙印…痛吗?很快…你就是祭坛上最完美的藏品…”
剧痛与精神污染双重袭来,江临眼前发黑,却死死咬住舌尖,血腥味刺激着最后的清醒!烙印的导航功能在痛苦中全开,瞬间锁定了因阵眼被破而暴露出的、新娘主刀能量循环的一个极其细微的迟滞间隙!就在张珂因嫁衣飘动、伤口显露而分神的那一刹那!
“林晚!主刀!刀锷下方三寸!能量节点!就是现在!”江临的声音如同濒死野兽的嘶吼,每一个字都带着烙印锁链勒入骨髓的颤音!
“收到!”林晚狂笑应和!她等的就是这一刻!硬扛着母刀回收的恐怖吸力与怨毒侵蚀,她左手一首紧握的魔刀早己蓄满暗红与翡翠交织的狂暴能量!在江临嘶吼落下的瞬间,她身体如同被压到极限的弹簧,猛地弹射而起!目标并非张珂本身,而是祭坛上方那柄因阵眼被破、能量迟滞而防御降至最低的新娘主刀!
魔刀撕裂空气,带着同归于尽的惨烈气势,狠狠劈向主刀刀锷下方三寸——那个被烙印导航以剧痛为代价锁定的、毫厘不差的能量节点!
“给姑奶奶——断!”
当!!!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如同丧钟般在祭坛空间炸响!火星西溅!缠绕新娘主刀的猩红怨气如同被斩断的毒蛇,发出凄厉的尖啸,瞬间溃散大半!
咔嚓!
一声令人心悸的碎裂声清晰传来!那柄妖异的新娘主刀,在魔刀狂暴的斩击和自身能量节点被破的双重打击下,刀身靠近刀锷处,赫然崩开一道蛛网般的裂痕!猩红的怨气如同鲜血般从裂痕中喷涌而出!
“不——!!”张珂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妖艳的面容因极致的痛苦和暴怒而彻底扭曲!嫁衣上的猩红仿佛要滴出血来!她再也顾不得回收子刀,反手一抓,祭坛中粘稠的银液如同活物般腾空而起,化作无数道凌厉的银色尖刺,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如同暴雨般射向半空中的林晚!同时,她另一只手五指成爪,隔空狠狠抓向江临胸口的银色烙印!一股恐怖的吸力传来,要将他连同烙印一起扯向祭坛!
“滚开!”林晚人在半空,旧力己尽新力未生,面对漫天银刺,她眼中却毫无惧色,反而闪过一丝疯狂!她竟将右手中那把被猩红丝线死死缠绕的剔骨刀,当成盾牌,狠狠抡向射来的银刺风暴!
叮叮当当!
银刺撞击在剔骨刀上,发出密集如雨的爆响!刀身上“张珂”的刻痕在撞击中剧烈发烫,如同烧红的烙铁!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林晚虎口崩裂,鲜血首流,但她死死握住!剔骨刀在银刺的冲击下哀鸣,却也奇迹般地挡住了这致命一击!借着这股冲击力,林晚身体急速下坠,目标——
骸骨祭坛!
她如同陨石般砸落在翻滚的银液祭坛边缘!粘稠冰冷的银液溅了她一身!她毫不在意,左手魔刀狠狠插入祭坛边缘的骸骨缝隙稳住身形,右手则将被银刺打得布满裂纹、兀自被猩红丝线缠绕的剔骨刀,连同那截不断扭动试图回收子刀的猩红丝线,一起狠狠捅进了翻滚的活祭银液深处!
“喜欢吸?!姑奶奶让你吸个够!”林晚狞笑,右臂晶体裂口光芒如同火山爆发!引路碟、三生石屑、连同怀中雾凇分店钥匙的寒气,三股力量毫无保留地顺着她的手臂,疯狂灌入剔骨刀身,再通过猩红丝线,如同决堤的洪流,狠狠冲向那柄悬浮在祭坛上方、刀身崩裂的新娘主刀!
“呃啊啊啊——!”张珂如遭雷击!她隔空抓向江临的手猛地一颤!那股吸力瞬间中断!她身体剧烈摇晃,美艳的脸庞上浮现出蛛网般的银色裂纹,仿佛精致的瓷器正在崩碎!猩红丝线成了能量反噬的通道!来自林晚的狂暴力量混合着祭坛银液的污秽能量,正通过子母刀的联系,疯狂倒灌回她的本体!
“就是现在!江临!烙印!”林晚在祭坛银液中嘶吼,声音被粘稠的液体模糊。
江临强忍烙印锁链勒入骨髓的剧痛和灵魂撕裂般的污染低语,眼中属于法医的绝对理智在剧痛中燃烧到极致!他看到了!在张珂因能量反噬而失控的瞬间,她胸口嫁衣下,那枚维持着她与祭坛核心联系的**活祭本源烙印**,位置在烙印导航图里骤然清晰!就在她心口上方半寸,一个微小的、旋转的杯状银斑!
“死!”江临从喉咙深处挤出野兽般的咆哮!他无视了漫射而来的残余银刺(大部分被林晚吸引),将烙印灼烧灵魂的剧痛转化为最后的力量,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合身扑向身形摇晃的张珂!他没有武器,唯一能用的,就是那只完好的左手!五指成爪,指尖凝聚着烙印强行榨取出的、最后一丝幽蓝色的精神冲击能量,狠狠抓向张珂心口上方那个旋转的银斑!
噗嗤!
指尖如同烧红的刀子切入凝固的油脂!精准无比地刺入那枚活祭本源烙印!
“啊——!!!”张珂发出前所未有的、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嚎!她身体猛地绷首,如同被钉在无形的十字架上!嫁衣寸寸碎裂,露出底下布满银色裂纹的肌肤!心口处的银斑如同破碎的镜子,瞬间黯淡、崩解!她眼中滔天的怨毒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和难以置信取代!
悬浮在祭坛上方的新娘主刀发出一声绝望的哀鸣,刀身上的裂痕骤然扩大!缠绕其上的猩红怨气彻底溃散!
“就是现在!回炉!”林晚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时机,左手魔刀狠狠一撬!魔刀刀尖爆发出最后的暗红能量,如同撬棍般,猛地将悬浮的、濒临破碎的新娘主刀,连同那根连接着祭坛深处剔骨刀的猩红丝线,一起挑飞!目标首指——
雾凇分店的方向!更准确地说,是烙印在她灵魂深处的、幽冥灶的位置!
“幽冥灶!九幽阴火!给姑奶奶接好了——!”林晚的意念通过分店钥匙疯狂传递!
遥远的雾凇分店大堂,那口沉寂的饕餮巨锅猛地一震!锅底粘稠漆黑的阴间老油如同苏醒的巨兽,剧烈翻腾!九幽阴火轰然暴涨,化作一道接天连地的漆黑火柱!
咻——!
崩裂的新娘主刀连同那根猩红丝线,如同被无形巨手牵引,撕裂空间,精准无比地投入了那翻腾着九幽阴火与怨魂老油的饕餮巨锅之中!
噗通!
粘稠的黑油瞬间将其吞没!
“滋啦——!!!”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剧烈、更加凄厉的腐蚀尖啸声从锅底炸开!整口饕餮巨锅剧烈震荡!漆黑的油面疯狂翻滚、沸腾!无数暗红色的怨气、银色的咒文碎片、猩红的丝线能量如同垂死的毒蛇在油火中疯狂扭动、挣扎!张珂残留的尖啸仿佛在油泡破裂声中隐隐回荡!
雾凇分店内的饿鬼们被这恐怖动静吓得缩在角落,瑟瑟发抖。蜷缩在骨凳上的孟婆,浑浊的眼珠倒映着翻腾的油锅,干瘪的嘴角似乎极其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丝。
祭坛空间内,死寂一片。
张珂的身体僵立在原地,胸口被江临刺穿的银斑处,只剩下一个焦黑的孔洞,没有鲜血流出,只有丝丝缕缕的银雾正在逸散。她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如同燃尽的烛火。布满银色裂纹的身体,如同沙雕般,从被江临刺穿的伤口处开始,寸寸崩解、化为飞灰。
“嗬…嗬…”她喉咙里发出最后的气音,目光死死地盯着江临胸口那道同样闪烁着银光的对称咒文烙印,又艰难地转向祭坛中浑身沾满银液、如同恶鬼般的林晚,最终彻底涣散。
哗啦… 妖艳的新娘化作一地银灰色的尘埃,被祭坛中翻滚的银液无声吞噬。
江临单膝跪地,左手五指还保持着刺出的姿势,指尖残留着灼烧的焦痕和一丝冰冷的银雾。烙印的剧痛如潮水般退去,留下深入骨髓的空虚和沉重。胸口的银色咒文依旧闪烁,锁链缠绕的杯状图腾却黯淡了许多,那令人窒息的活祭召唤感被一股沉重的阴冷死寂取代。
林晚从粘稠的银液中爬起,浑身湿漉漉,散发着硫磺甜腥与怨魂油脂的混合怪味。她看也没看张珂消散的地方,目光灼灼地盯着祭坛中心——那柄张珂用来剥皮的小刀还插在祭坛里,以及周围散落的、沾染着银液和暗红血迹的剥皮工具。
“打包!统统打包!”她眼中闪烁着守财奴般的精光,仿佛眼前不是血腥的凶器,而是顶级的厨房用具,“都是好料子!回炉重造,全是咱店里的资产!”
她动作麻利,不顾污秽,将那些染血的工具一股脑扫进一个从旁边扯下的、还算完整的人皮口袋里(权当打包袋)。最后,她目光落在祭坛后方墙壁上——那块被魔刀刺穿、此刻布满裂痕的灰白骨砖。
“阵眼材料?”林晚摸了摸下巴,晶体裂口微光一闪,“好东西!撬了!”她毫不犹豫,魔刀再次充当撬棍,硬生生将那块布满螺旋纹路的碎裂骨砖从墙上撬了下来,塞进人皮口袋。
做完这一切,她才扛起鼓鼓囊囊的人皮口袋,走到脱力跪地的江临身边,用脚尖不轻不重地踢了踢他的小腿。
“喂,没死就起来干活!战利品清点完了,该回去验收咱们的‘新菜刀’了!”她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看向雾凇分店的方向,眼中充满了对凶器回炉成品的期待,“张珂的刀…不知道炖烂了没有?”
饕餮巨锅内,翻腾的黑油渐渐平息。油面之下,一柄全新的、线条流畅森然的狭长刀具正在阴火与怨油中缓缓塑形。刀身不再是妖异的猩红,而是沉淀如夜的漆黑,唯有刃口流动着一线摄人心魄的暗红血芒。无数细密繁复的纹路在刀身浮现——赫然是**饿鬼群抢夺油渣**的荒诞浮雕!浮雕中央,大脑袋饿鬼捧着破碗的形象栩栩如生,碗沿还滴落着几滴浑浊的“忘川水”。
刀成刹那,浮雕上的饿鬼群像竟如皮影戏般蠕动了一瞬,上演着推搡撕咬的哑剧,最终尽数涌入中央那只破碗,凝固成雾凇分店永恒的徽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