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地狱开局:离婚报告糊我脸

2025-08-18 3710字 3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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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晓一睁眼,土墙霉斑撞入眼帘。

“签了它。”冷冽男声砸下离婚报告。

接收完原主记忆,她腿都软了——诬陷军官丈夫、偷战友抚恤金、作天作地恶名远扬。

面前男人军装笔挺,眼神却像淬了冰的刀:“房子钱按政策分,各不相干。”

林晓晓盯着报告上“作风问题”的离婚理由,冷汗浸透后背。

原主干的破事要是坐实,这婚一离她就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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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晓是被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活活熏醒的。

不是图书馆里油墨纸张的陈腐香气,也不是熬夜后泡面残留在键盘缝隙里的油腻感。而是一种混合了劣质煤烟和某种难以名状的、仿佛陈年腌菜缸子被打翻了的酸馊味,蛮横地钻进她的鼻腔,呛得她喉咙发痒,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咳咳…呕…” 她猛地侧过头,一阵干呕,眼泪都逼了出来。眼前天旋地转,视野里是模糊晃动的土黄色。

意识像沉在深海的破船,艰难地一点点上浮。她费力地眨了眨眼,试图聚焦。入目是糊着旧报纸的顶棚,报纸边缘卷曲发黄,印着模糊不清的红色大字标题,透着一股遥远年代的陌生感。

支撑顶棚的房梁黑黢黢的,着粗糙的木纹,积着厚厚的灰尘,几缕细小的蜘蛛网在角落里飘荡。视线向下,是糊着同样发黄报纸的墙壁,靠近地面的部分洇着大片大片深色的水渍霉斑,蜿蜒扭曲,像某种不祥的图腾。

她动了动身体,身下是硬邦邦的触感,硌得骨头生疼。低头一看,自己躺在一张窄小的土炕上,铺着一层薄薄的、洗得发白、打了好几块深色补丁的褥子。身上盖着的被子同样硬实,深蓝色的粗布被面,边缘磨得起了毛边,沉甸甸地压在身上,带着一股陈年的、属于阳光也难以穿透的阴冷潮气。

“卧槽…这什么鬼地方?” 林晓晓脑子里嗡的一声,下意识地就想坐起来。手臂刚撑起一点,一阵剧烈的眩晕就狠狠攫住了她,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里头搅动。无数破碎、混乱、光怪陆离的画面碎片,伴随着尖锐的耳鸣,毫无预兆地在她脑海中轰然炸开!

阴暗狭窄的屋子里,一个女人尖利刺耳的咒骂声在回荡,对象似乎是隔壁一个叫苏晚晴的年轻医生。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绿军装、身姿挺拔如松的背影,冷漠地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冰冷的关门声。

自己(或者说,是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偷偷摸摸地在一个抽屉里翻找,拿出一个用旧报纸包裹的小包,里面是薄薄一叠钱和粮票,眼神贪婪又心虚。

又是自己,在一个挂着红五星大门的地方,对着几个穿着严肃制服的人哭哭啼啼,指手画脚,嘴里嚷嚷着什么“生活作风”、“乱搞男女关系”、“苏晚晴勾引我男人”……

最后定格的画面,是那个绿军装男人——陆沉舟,他回来了。他手里捏着一张纸,眼神冷得像是西伯利亚的冻土,没有丝毫温度地看着自己,薄唇吐出两个字:“离婚。”

“啊!” 林晓晓低呼一声,猛地抱住了剧痛欲裂的头,整个人蜷缩起来,像一只被扔进滚水的虾米。冷汗瞬间浸透了里层粗糙的棉布内衣,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那不是梦!是记忆!是这具身体原主人——林晓晓,一个彻头彻尾、自私自利、愚蠢恶毒的女人——留下的记忆!

她,21世纪普通女大学生林晓晓,昨晚还在图书馆通宵肝论文,眼前一黑……再睁眼,就穿到了这本她临睡前还在吐槽的狗血年代文里,成了里面同名同姓、即将被冷面军官丈夫陆沉舟一脚踹开、最后下场凄惨的恶毒前妻!

原主都干了些什么?好吃懒做、邋里邋遢这些都算“优点”了。为了留住丈夫的心(或者说留住长期饭票),她听信小人挑唆,居然跑去陆沉舟的部队诬告他和卫生员苏晚晴有“生活作风问题”!更绝的是,她还偷拿了陆沉舟攒着要寄给牺牲战友家属的抚恤金去买新衣服!桩桩件件,都是精准踩在军人雷区、在道德底线上蹦迪的作死行为。

陆沉舟是谁?年纪轻轻凭军功晋升的团长,铁血冷面,原则性极强,对原主那点仅存的责任感,早就在她一次次作妖中消耗殆尽。这次诬告未遂,彻底点燃了他最后的忍耐极限。离婚,是板上钉钉的结局。而按照原书剧情,这个婚一旦离成,失去庇护又恶名昭著的原主林晓晓,很快就会被那些恨她入骨的人整得生不如死,最终在一个寒冷的冬夜悄无声息地“病死”在破屋里。

“完了…芭比Q了…” 林晓晓的心沉到了冰窖最底层,西肢百骸都透着寒气。这哪是穿越?这他妈是首接空投进了十八层地狱的油锅里!开局就是死局,连个新手村缓冲都没有!

就在她大脑一片空白,被巨大的恐慌和绝望淹没,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时——

“吱呀——”

那扇摇摇欲坠、糊着破旧窗纸的木门,被一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大手从外面推开。

光线涌了进来,有些刺眼。林晓晓下意识地眯起眼,逆光中,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堵在了门口,几乎遮住了门外所有的光。他穿着一身笔挺的绿军装,领口的风纪扣严丝合缝,肩章上的星徽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冷硬的微光。帽檐下,是一张轮廓分明、线条冷峻的脸。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成一条没有弧度的首线。最让人心悸的是他的眼神,沉静、锐利,像淬了万年寒冰的刀锋,此刻正毫无温度地投射过来,精准地落在蜷缩在土炕上的林晓晓身上。

那目光里没有愤怒,没有指责,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波动,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和……彻底终结的漠然。仿佛看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件亟待处理的、令人极度厌弃的垃圾。

陆沉舟!

林晓晓的呼吸瞬间窒住,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连血液都似乎在这一刻冻僵了。原主记忆里对这个男人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上了她的脊椎。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后背的寒毛,一根根炸了起来。

陆沉舟迈步走了进来。军靴踩在坑洼不平的泥土地面上,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哒、哒”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林晓晓紧绷到极致的心弦上。他身上带着一股室外清冽的空气,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和一种属于金属与汗水的、极具侵略性的雄性气息,瞬间压过了屋子里原本的霉味。

他没有看屋内的任何陈设,目光自始至终锁在林晓晓脸上。几步便走到了土炕前,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将林晓晓完全笼罩其中。那股无声的压迫感,几乎让她喘不上气。

然后,他停住了。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他只是从军装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折叠得方方正正的纸。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军人特有的、不容置疑的决断。

“啪!”

那张纸被他用修长的手指捻开,然后,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力道,平平整整地拍在了林晓晓面前的土炕沿上。动作不大,声音也不响,但在死寂的屋子里,却像是一记惊雷,炸得林晓晓耳膜嗡嗡作响。

纸页微微颤动,上面清晰地印着几个加粗的黑色铅字:

**离婚申请报告。**

林晓晓的瞳孔骤然收缩,死死地盯住那几个字,仿佛要把纸烧穿。视线再往下移,在“离婚理由”那一栏,赫然写着几个冰冷刺骨的小字:

**夫妻感情彻底破裂。女方品行不端,屡次诬告、损害本人及他人名誉,并存在偷盗行为(指抚恤金),造成极其恶劣影响。**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她的眼睛,刺进她的脑海。原主那些作死的画面再次疯狂闪现,尤其是她跑去部队撒泼打滚诬陷陆沉舟和苏晚晴的那一幕,无比清晰。完了…完了…这理由,这罪状,一旦坐实签了字,她就真的离原著里冻饿而死的结局不远了!陆沉舟这哪里是离婚,分明是给她递了一张通往地狱的单程票!

就在林晓晓被这突如其来的死亡判决书砸得魂飞魄散,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晕厥过去时,陆沉舟那毫无起伏、冷得像冰碴子一样的声音,再次沉沉地砸了下来:

“签了它。”

他的声音不高,甚至算得上平静,但每一个字都裹挟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和深入骨髓的寒意,清晰地钻进林晓晓的耳朵里,冻得她血液都快凝固。

“房子、钱,按政策分。” 他顿了顿,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是彻底了断的漠然,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以后,各不相干。”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坚冰,沉重地压在林晓晓的胸口。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牙齿因为极度恐惧而轻微磕碰的咯咯声。巨大的死亡阴影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压得她喘不过气。原书里那个倒在破败小屋冰冷地上、无人问津的结局画面,无比清晰地在她眼前放大、旋转。

不!她不能签!签了就是死路一条!现代社畜的求生本能,在这一刻压倒了所有的震惊和恐惧,如同火山般在濒临崩溃的神经里轰然爆发!

电光石火间,林晓晓猛地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极度扭曲的表情。她一手死死按住自己还在一阵阵抽痛的额角——那里似乎确实有个不久前磕碰留下的、尚未完全消退的青紫鼓包,触手微痛。另一只手则慌乱地指向自己的脑袋,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和急智而拔高,甚至带上了破音的尖锐:

“等等!陆…陆沉舟!你…你看!我…我昨天摔到头了!真的!现在脑子还嗡嗡的,疼得要命,一点都不清醒!你…你给我点时间!让我缓缓!就几天!等我脑子清醒了再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