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牛村、牛湾村得了柳长生照拂,不少村人来了修路工地。
他本不想招花寡妇的儿子,奈何她在柳家撒泼打滚要死要活的,柳长生没法子,黄木头黄锁头哥俩都上工了。
一天得了二斤粟米。
两儿子晌午还管饭。
花寡妇抱着米袋子又哭又笑。
今年的麦子一点没收回来,家里一点粮食没了,花寡妇正愁的夜里睡不着觉。
苏二丫这边招人修路。
她立马往柳里正家跑,得知苏青要先紧着没饭吃的灾民,花寡妇真急眼了。
一屁股坐地上,不答应她俩儿子去干活,她就不活了。
“哎呦!还真是,老天爷饿不死瞎眼的雀儿呀!啧啧啧,锁头木头,你俩一天挣二斤粟米,一个月那就是六十斤啊。”
六十斤粟米掺着野菜,够她们娘仨吃上一阵子了。
“娘,白米饭真好吃,娘你吃。”黄木头从怀里掏出帕子包着的一坨米饭。
花寡妇见了眉开眼笑,“哈哈哈!我儿真有孝心!娘尝尝。”
花寡妇抓过来张嘴就吃。
“嗯嗯,好吃。”
黄锁头看着他娘狼吞虎咽,眉头一皱,“娘,木头偷拿东西,万一叫人瞧见,不让咱们上工了咋办?”
花寡妇一听吓了一大跳。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伸手给了小儿子一巴掌,“哎呦,你个混小子,下次可不敢了。”
因着一把米饭,丢了几十斤粟米,她不得哭死。
这可是她死皮赖脸哭来的呢。
“你俩要是偷懒叫人家轰出来,别怪老娘不给你们饭吃!”
黄木头撇嘴,“娘,那边有肉菜白米饭,还叫喝绿豆汤,傻子才叫人家轰出来呢。”
这天,不少参加修路的人家拿到粟米喜不自胜。
苏青吃过晚饭,趁着夜幕,先给这边五十亩辣椒苗洒了灵泉水。
又溜达到村南,一眼看见糟蹋的不成样子的田地,苏青大吃一惊。
近一半辣椒苗被毁!
还长着的也是东倒西歪。
这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尼玛!
是谁!
敢对她的辣椒苗下手!
苏青很生气!
怒气冲冲回家,“苏北!苏北!”
“主子!”听着苏青声音不悦,苏北赶紧跑了来,“主子有啥吩咐?”
苏青双手插腰,“你去,去村子里喊一圈儿,有谁看见哪个不长眼的混账,毁了咱家村南秧苗,前来举报的,赏一百个大钱!”
有人毁了主子的秧苗!
这还了得!
“主子,我这就去!”苏北应声,撒腿如飞首奔村里。
一炷香后,陆续来了两个举报的,后头还跟着一群瞧热闹的。
苏二狗第一个跳出来,“二丫,我知道是谁,我看见苏老二头晌拔你家的秧苗。”
一百文钱啊!
为了一百个大钱,苏二狗一马当先跳出来揭发。
既毁了臭丫头的庄稼,他又得银钱。嘿嘿!
“我也看见了,”另一个村妇也举手,“是苏二树干的。”
苏青点头,“你们可愿意随我去老苏家作证?”
“咱们愿意!”苏二狗赶紧答应。
苏青给李婉君一个眼神,“李婶。”
李婉君会意,立马拿出两串铜板,给了举报的两人。
啧啧啧!
花寡妇悔的首嘬牙花子。
头晌她光顾看修路的热闹了,咋没去村南呢。
一百文呀,啧啧啧。
“小牧!”苏青冷声喊狗子。
这货光顾着和新媳妇亲热了,都不知道巡逻一下自家庄稼地!
老娘要你何用!
家里来了一群人,苏小牧早在一旁拉开架势,狗视眈眈呢。
它看谁都像不轨之徒。
“汪汪,姐姐!”
小牧在呢。
“你去地里查查线索!赶紧回来!”苏青吩咐。
“嗯嗯。”苏小牧在前,小白在后,一溜烟不见了。
苏二狗瞧见这架势,惊的一跳。
这狗子不会把他也咬出来吧?
怀里揣着一百文还没捂热乎呢。
苏二狗眼珠子滴溜乱转,“那个,二丫,我想起来,我家里还有事,得回去了。”
说着就要溜。
苏北一把薅住他。
苏青抬腿往村东走,道,“二狗叔走吧,耽误不了你多少工夫。”
苏青快走到老苏家门口时,小牧回来了,怒冲冲冲着老苏家汪汪狂吠。
“出来!给犬爷出来!”
老苏家大门紧闭。
苏北上前一脚。
嘭!
大门被踹开了。
苏二树听到外头动静,就知道坏事了。
吓的他赶紧往堂柜里钻。还不忘叮嘱陶五花,“你就说我不在家。”
反正地里的秧子也毁了,死丫头能咋的。
苏青进了院子。
苏二树干了缺德事回家没说,陶五花不知道咋回事气哼哼问,
“二丫,你来我家干啥?”
苏北脸色冰冷问,“苏二树呢?”
瞧自家男人那怂样,陶五花心里有了猜测,脑袋摇的波浪鼓似的,“当家的不在家。你们赶紧走……”
“汪汪汪!”不等陶五花说完,苏小牧西脚腾空,往屋里冲去。
苏青挑眉,紧随其后。
小牧前爪扒着堂柜,汪汪大叫,
姐姐!坏蛋在这里!
“苏北!”苏青朗声喊。
苏北上去掀开堂柜盖子,薅住苏二树的脖领子,一把将他拎出来。
苏二树拼命挣扎,“放开老子!赔钱货,你来我家干啥?”
苏青,“我十亩辣椒苗被你毁了,你说我干啥?要么你赔银子,要么你蹲大牢!”
“胡说!我没有!我都没去村南!”苏二树梗着脖子不承认。
赔银子?
他哪有银子。
蹲大牢?
他才不要啊。
“苏二狗,你来说。”苏青看向苏二狗。
苏二狗被点名,吓的一缩脖子想溜,苏西堵住他去路。
苏二狗退无可退,
“二树,你拔向氏家的秧子,村里人都瞧见了啊……”
要怪,就怪苏二树自己蠢蛋。
你要拔秧苗,你趁天黑田里没人你再去呀。
“好你二狗,你敢阴老子!”被苏二狗出卖,苏二树气的扑上去厮打。
苏二狗猴子似的身形一闪,“六岭媳妇,你光拿银子啊,你特娘的说话呀!”
得了铜板的妇人眼神躲闪,“我,我和相公也看见了……”
陶五花这会儿听明白了,自家男人拔了赔钱货田里的秧苗。
可她也不能由着别人乱说,陶五花薅住那妇人头发,一通抓挠,“六岭家的,我叫你满嘴喷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