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业务谈判

2025-08-20 5904字 4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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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酒店后门的感应灯在车轮碾过时悄然亮起。一辆哑光黑的豪华车缓缓停稳,车身线条在月光下如同精细雕刻的利剑。车门无声滑开,牛锦高大的身影踏出车厢,意大利手工皮鞋踩在地面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他理了理深灰色西装袖口的铂金袖扣,领带夹上的黑玛瑙在暗处泛着幽光。

“杜夫人。”牛锦微微欠身,声音像是经过精密的降噪处理,低沉而清晰,“车备好了。”他拉开车门的动作带着特种部队出身的利落,手臂肌肉在高级面料下勾勒出充满力量的轮廓。

杜夫人迈入车厢时,旗袍下摆的暗纹在车内氛围灯下若隐若现。牛锦紧随其后,姜诚注意到他落座时右手始终虚按在腰间——那里藏着什么,不言而喻。

车窗外的霓虹渐渐远去,牛锦按下中控台的隔音键,纳米级隔音材料立刻将后座包裹成绝对私密的茧。

"这地方选得有意思。"牛锦的视线扫过导航图上闪烁的红点,“开发区冷库是去年新建的,”他的指尖在平板上划出精确的经纬度,“目前不属于任何集团。”卫星地图显示,这座建筑周围五百米都是空旷地带。

杜夫人的翡翠戒指在真皮扶手上敲出三声轻响:“你觉得是陷阱?”

“不,是谈判桌。”牛锦的平静地说,“‘公司’真要动手,”他突然踩下刹车,避开前方突然出现的路障,“不会告诉确切位置。”

开发区荒芜的街道上,只有他们的车灯划破黑暗。最终停在一座巨大的钢结构建筑前,冷库外墙的金属板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蓝光。几个黑影如雕塑般立在阴影处,其中一人迈步上前,战术手套敲击车窗的声响像是某种暗号。

“手机。”黑衣人伸出戴着指纹干扰膜的手掌,袖口的特制纽扣闪着可疑的蓝光。

牛锦从容解锁手机,在交出前长按了某个隐藏按键。杜夫人则从手包中取出一部棱角分明的定制机,钛合金机身上激光雕刻的“杜爱刘”三个字在车内灯下泛着冷光。

17号冷库的金属大门在液压装置的驱动下缓缓开启,森白的寒气如浪潮般涌出,在地面凝结成细碎的冰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内部竟是一条倾斜向下的合金通道,两侧墙壁镶嵌的幽蓝色应急灯在寒雾中晕开诡异的光晕,将众人的影子拉长成扭曲的鬼魅。

杜夫人的细高跟踏在防滑金属网格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毫不犹豫地步入通道。牛锦保持着半步的距离紧随其后,他宽厚的肩膀微微前倾,像一面随时准备启动的人形盾牌。姜诚走在最后,呼吸在低温中凝成白雾。

通道尽头的防爆门足有半米厚,液压锁解除时发出沉闷的“咔嗒”声。当门扉滑开的瞬间,姜诚的瞳孔骤然收缩——

地下会议室的景象超出所有预期。挑高六米的穹顶采用潜艇级别的耐压设计,长桌对面坐着三个风格迥异的身影。居中的金丝眼镜男子西装面料泛着低调的暗纹,镜链上的铂金徽章刻着某种加密符号。左侧的黑衣青年十指在键盘上翻飞,指甲修剪得一丝不苟,腕间的智能手表每隔十秒闪烁一次绿色数据流。右侧的光头壮汉后颈的毒蛇纹身随着肌肉起伏,仿佛随时会跃出噬人。

“杜夫人。”眼镜男起身的姿势像是经过精密计算,连西装褶皱的弧度都恰到好处,声音如同AI合成的完美中音,“久仰。”他无名指上的黑曜石戒指在冷光下吞噬着周围的光线。

杜夫人优雅入座,旗袍开衩处的金丝暗纹在座椅上铺展如凤尾:“执行董事?”

“秘书。”眼镜男嘴角的弧度像是用量角器校准过,“姓陈,您可以叫我小陈。”他递来的名片在空气中划出完美的抛物线,落在杜夫人面前分毫不差。

牛锦如雕塑般立在杜夫人身后,目光扫过会议室每个角落。当他的视线与黑衣青年相遇时,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突然凝固——青年敲击键盘的节奏微妙地变了,而牛锦的右手无名指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客套话就免了。”杜夫人纤长的手指轻叩桌面,指甲上淡粉的珠光在冷调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色泽。她微微前倾身体,旗袍领口的盘扣折射出一道锐利的光,“刘氏想买两个消息。”

秘书推了推金丝眼镜,镜链上的铂金徽章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在桌面上投下细小的光斑:“请说。”

“第一,”杜夫人红唇微启,珍珠耳坠在颊边轻轻摇曳,“谁下单要动刘氏?”她指尖的戒指在桌面划出无形的轨迹,“第二,”突然抬眸,眼神如出鞘的利剑,“什么价能让你们改单?”

光头壮汉突然从鼻腔挤出一声嗤笑,后颈的纹身随着肌肉抖动活了过来。秘书只是轻轻抬手,这个细微的动作却让壮汉立即噤声,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高领毛衣的年轻人停止敲击键盘,苍白的手指悬在半空,第一次开口:“果然是刘氏集团掌舵的,”他的声音带着电子设备般的金属质感,像是经过某种声纹处理,“杜夫人好气魄。”智能手表随着他的话语闪烁出诡异的绿光,“但‘公司’从不出卖客户。”

牛锦突然上前半步,定制西装的肩线绷出凌厉的弧度:“那就换个问法——”他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的G弦震动,“要加多少钱,才能让贵司放弃这单生意?”铂金袖扣在灯光下划过一道冷光。

会议室陷入诡异的死寂。秘书的手指轻轻着骨瓷茶杯边缘,釉面与指腹摩擦发出几不可闻的沙沙声。他突然转头看向姜诚,镜片后的眼睛如同两潭深不见底的墨水:“这位先生很面生啊。”镜链上的徽章随着这个动作微微晃动,露出背面刻着的奇怪符号。

姜诚尚未开口,防爆门突然发出“滴”的电子音。所有人瞬间绷紧身体——只见一位身着黑色风衣的女人推着镀铬餐车缓步而入,车轮在静音地板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您的碧螺春。”女人为秘书斟茶时,素白的手指在杯底轻叩三下,指甲上淡蓝色的光晕一闪而逝。茶汤在杯中旋转,腾起一缕几乎不可见的白雾。

秘书的目光在茶杯底部停留了片刻,镜片反射的光斑遮住了他的眼神变化。当他轻轻放下茶杯时,脸上己经重新挂上那种精确到毫米的微笑:“杜夫人,”他双手交叉置于桌面,“我们很期待与刘氏建立长期合作关系。”

杜夫人纤细如葱的指尖在翡翠桌面上轻轻叩击,指甲上淡粉的珠光随着节奏明灭:“长期合作也得从小业务开始。”她红唇微启,吐出的数字像珍珠落玉盘,“一亿,买断这次订单。”

高领毛衣的年轻人突然从鼻腔挤出一声冷笑,智能手表随着他的情绪波动闪烁出危险的红光:“刘氏的命脉就值一亿?”

杜夫人连睫毛都没颤动一下,端起青瓷茶盏轻啜:“两亿。”茶水在她唇间留下晶莹的光泽。

价格在无声的博弈中如温度计般攀升。当杜夫人报出“五亿”时,她耳垂上的钻石耳钉突然折射出一道锐利的光芒。黑衣女人如幽灵般上前,素白的手指撤走茶具时,杯底残留的茶叶恰好形成奇特的漩涡状。

“五亿,成交。”秘书推了推眼镜,镜链上的铂金徽章微微晃动,“杜夫人果然大气。”

杜夫人却将茶盏轻轻放回桌面:“且慢。”她看了看姜诚,“这五亿,”突然抬眸,眼神锐利如出鞘的匕首,“还要买两个人的命。”

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成冰。秘书的手指僵在半空,指节泛出不自然的青白。

“读心者和影。”杜夫人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冰锥凿进坚冰,“交给刘氏处理,从今往后,‘公司’不得再追杀他们。他们与你们无关了”

秘书的眼镜片反射着冷光,遮住了骤然收缩的瞳孔:“这不合规矩...”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干涩,像是很久没上油的齿轮。

黑衣女人突然换了套冰裂纹青瓷茶具,斟茶时壶嘴以15度角偏向秘书。这个细微的调整让茶水注入杯中的声音产生了微妙变化。秘书的话锋如被无形的手扭转:“...但也不是不能谈。”

高领毛衣的年轻人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智能手表的表带因突然发力而发出细微的“咔嗒”声,手背凸起的青筋如同蜿蜒的电路板。秘书只是微微抬眼,镜片后的目光如冰锥般刺去,年轻人就像被按下暂停键般僵在原地。姜诚敏锐地注意到,黑衣女人一首在盯着杜夫人。

“六亿。”秘书重新挂上那种精算师般的微笑,嘴角的弧度像是用游标卡尺测量过,“加上两个人的买命钱。”他整理袖口的动作优雅得近乎刻意,露出腕间那块看似普通却暗藏玄机的机械表。

杜夫人忽然轻笑出声,笑声如同碎冰坠入香槟杯。她从鳄鱼皮手包中取出一张支票,指尖在票面轻轻一弹:“五亿五千万,这是刘氏的诚意。”支票滑过桌面时,防伪水纹在灯光下流转出七彩光晕。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黑衣女人,“我想...这个价格应该能让各方都满意?”这句话的尾音微妙地上扬,旗袍领口的珍珠纽扣随着呼吸微微闪光。

秘书的视线在支票与黑衣女人之间来回游移,镜片反射的光斑遮住了他眼中的权衡。当他的手指终于触碰到支票边缘时,会议室的空气仿佛为之一滞:“合作愉快。”他转向光头壮汉时,“把资料取来。”

光头离席的脚步沉重如闷雷,很快捧回两个暗红色档案袋。秘书将它们推到杜夫人面前时,钢印“己死亡”三个字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从今天起,”他的指甲在钢印上轻轻一刮,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世界上再没有读心者和影这两个人。”

杜夫人纤细的手指如抚琴般掠过钢印。她突然抬眸,眼中的锋芒刺破优雅的假面:“如果现在我雇佣你们干掉刘氏集团一个高管,需要多少钱?”

秘书的眼镜片突然闪过一道冷光,像是狙击镜的反光:“杜夫人,这恐怕不合规矩。”他整理领带的动作变得僵硬,“毕竟是刘氏的人,家务事还是自己处理更妥当。”

“哦?”杜夫人冷笑一声,指尖的支票簿突然翻到空白页,金箔边缘在灯光下如刀锋般刺眼,“这就是贵公司的诚意?”她的声音陡然拔高,珍珠耳坠随之剧烈晃动,“你们接杀我这单的时候,也没接收了,现在连这点小忙都不肯帮,还谈什么长期合作?三倍价钱。”杜夫人突然开价,“而且只要一个人的命,不动其他人。”她的声音如同冰面下的暗流,表面平静却暗藏锋芒。

秘书的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击,节奏与方才黑衣女人斟茶时的频率分毫不差。骨节与实木相触的闷响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片刻沉默后,他缓缓摇头,镜链上的铂金徽章随之晃动:“看来您己经猜出是谁雇佣的我们了,”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干涩,“但这不是钱的问题。”黑曜石戒指在灯光下吞噬着周围的光线,“如果反向刺杀雇主,我们坏了规矩,失去了契约精神,是说不过去的。”

杜夫人修长的手指突然停在半空:“那这样,长期合作可以,但有个前提——”旗袍上的暗纹凤凰随着她前倾的动作振翅欲飞,“以后不得动刘氏的人。就算要动,也必须先经我同意。”

秘书的眼镜片反射着冷光,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在评估某种风险。沉吟片刻后,他微微颔首,后颈的肌肉线条绷紧又放松:“可以列入合作条款。”他突然话锋一转,声音如同出鞘的匕首,“不过...若是刘氏集团有人先坏了江湖规矩呢?”

“那就按规矩办。”杜夫人红唇微勾,珍珠耳坠在颊边轻轻摇曳,“但必须先知会我。”

“成交。”秘书推了推眼镜,镜链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弧,“至于联系方式,”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黑衣女人,“既然您保下了读心者和影,找到我们自然不是难事。”

黑衣女人突然从餐车下层取出一个紫檀木匣子,匣面雕刻着繁复的缠枝纹。当她将匣子推向杜夫人时,腕间的翡翠镯子与木匣相碰,发出清越的声响。匣中黑丝绒衬底上,静静躺着一枚通体碧绿的翡翠扳指,内圈刻着的数字编码细如发丝,在放大镜下才能看清。

秘书的声音突然传来:“戴着它去城南老茶馆,”他指尖在桌面轻点三下,与之前黑衣女人斟茶时的节奏一模一样,“自然会有人接应。”

杜夫人将扳指缓缓戴在左手拇指上,翡翠在冷光下泛着幽暗的色泽,与她的翡翠手镯交相辉映。“合作愉快。”她起身时,旗袍下摆的暗纹如水波般流转,珍珠项链在锁骨处投下细碎的光斑。

黑色的豪车如幽灵般滑入夜色,冷库的轮廓在后视镜中逐渐缩小,最终被黑暗吞噬。车内,杜夫人深陷在定制真皮座椅中,把玩着那枚新得的翡翠扳指。月光透过防弹玻璃洒落,在碧绿的玉面上流转出诡异的纹路。扳指内圈的微型编码在指腹留下细密的触感,像无数只蚂蚁在皮肤上爬行——一个无声的提醒,她刚刚与深渊里的魔鬼达成了某种不可言说的契约。

牛锦透过后视镜观察着杜夫人的侧颜,军用级夜视镜片将她的微表情放大数倍。他注意到夫人眼角那道几乎不可见的细纹比平日深了几分:“夫人,这笔钱...”

“值得。”杜夫人打断他,指尖在车窗上划出无形的轨迹。窗外飞逝的霓虹在她眼中投下变幻的光影,如同她此刻翻涌的思绪,“五亿五千万买断‘公司’对刘氏的威胁,”翡翠扳指突然折射出一道冷光,“再加两个人的自由,”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不贵。”

副驾驶上的姜诚紧盯着窗外,“那虎王的事...”

杜夫人的指尖突然停在扳指上:“不急。”她红唇轻启,呼出的白雾在防弹玻璃上凝结成霜花,“虎王在刘氏扎根多年,动他,得从长计议。”

车子无声地驶入怡丽阁后门时,庭院里的感应地灯次第亮起,在青石板路上投下幽幽的光晕。深夜的露水凝结在黑瓦屋檐,偶尔滴落,在寂静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龙爷早己在偏厅等候,手中的沉香手串被盘得油亮。见三人踏入,他立即起身,真丝唐装的下摆在红木椅上划过一道暗光:“怎么样?”

杜夫人没有立即回答,只是优雅地脱下羊绒外套。随着这个动作,她左手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在宫灯下骤然显现,碧绿的玉面上流转着诡异的纹路:“王澄呢?”

“在楼上休息。”龙爷的眉头拧成一道沟壑,目光死死盯着那枚扳指,“那扳指是...”后半句话哽在喉头。

杜夫人抬手示意,“叫她下来。”这句话轻得像羽毛落地,却让整个偏厅的空气为之一滞。

当王澄被带到偏厅时,她的脚步在门槛处猛地顿住。那双总是平静如水的眼睛,在看到扳指的瞬间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她的身体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

“这...这不可能...”王澄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你怎么会有这个?”她脖颈处的肌肉线条绷紧,像是被无形的丝线拉扯。

杜夫人缓步上前,旗袍下摆的暗纹如水波荡漾。她将扳指在王澄眼前轻轻一晃,翡翠在灯光下流转出妖异的光泽:“认得?”她的声音带着某种危险的亲昵,“那接下来就好解释了。”

王澄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下意识后退时撞翻了身后的青瓷花瓶。瓷器碎裂的声响中,她的声音支离破碎:“这是‘公司’信物...只有...”

“只有大客户有资格佩戴。”杜夫人替她说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她转动扳指的动作优雅而精准,像是在展示某种战利品,“现在,它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