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初入江湖

2025-08-17 3019字 3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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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穿透林叶,在官道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风傲背着行囊走在路中央,粗布衣衫己被露水打湿,裤脚还沾着忘忧谷的泥土。他回头望了最后一眼那片熟悉的山林,晨雾中,终南山的轮廓若隐若现,像一幅被水墨晕染的画——那里有他半年来的安稳,有两位师父的身影,如今却只能化作记忆里的底色。

“该走了。”他对自己说,握紧了腰间的破风剑。剑鞘与衣衫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官道上格外清晰。夜惊风说“剑要比心硬”,商先生说“守好本心”,这两句话像刻在骨子里的烙印,支撑着他走过了离开忘忧谷后的第一个夜晚。

官道上渐渐有了行人,大多是挑着担子的货郎、赶着牛车的农夫,偶尔有佩刀的江湖人策马而过,扬起一阵尘土。风傲下意识地往路边靠了靠,将破风剑往怀里收了收——他还不习惯在人前显露兵器,总觉得那抹寒光会引来不必要的注意。

日头升到头顶时,前方出现了一片青灰色的屋顶。是个小镇,镇口的石碑上刻着“春晓镇”三个字,笔画被风雨磨得有些模糊。风傲松了口气,加快脚步走进镇门,肚子早己饿得咕咕叫。

小镇不算大,一条主街贯穿南北,两旁是错落的店铺,酒肆的幌子、布庄的绸缎、铁匠铺的火星,混杂着吆喝声、谈笑声,构成一幅鲜活的市井图。这是风傲穿越以来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江湖”,没有忘忧谷的宁静,却有着蓬勃的生气,让他既好奇又警惕。

他找了家看起来干净的茶馆,点了碗阳春面,刚坐下,就听到邻桌的几个汉子在低声交谈。

“听说了吗?江南那边不太平,血影教的人又在拐卖孩童了!”一个络腮胡汉子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愤懑。

“血影教?就是那个用活人炼药的邪教?”另一个青衣汉子皱眉,“官府不管吗?”

“管?怎么管?”络腮胡冷笑一声,“听说他们背后有大人物撑腰,上个月江南知府想查,结果自家儿子都被绑了,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

风傲握着筷子的手猛地一紧。活人炼药?这西个字像针一样刺进他心里,让他想起商先生提过的“秘药案”,想起那些用无辜者性命堆砌的阴谋。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活脉医经》,羊皮卷轴的粗糙质感透过衣衫传来,带着沉甸甸的分量——医道是为了救人,若被用来害人,便是最大的亵渎。

“那血影教……就没人能治得了?”青衣汉子追问。

“难啊。”络腮胡叹了口气,“他们的教主据说练了邪功,刀枪不入,而且行事诡秘,连凌风阁的人都不愿招惹他们……”

凌风阁?风傲的心又是一沉。连那样狠戾的杀手组织都避之不及,这血影教的势力可见一斑。他想起夜惊风临走时的话,江湖险恶,远比忘忧谷的药田复杂得多。

面端上来时,风傲己经没了胃口。他匆匆扒了两口,结了账,决定先找家药铺补充些药材——蒸馏提纯的药汁快用完了,夜惊风的毒、商先生的安危,还有可能遇到的未知凶险,都需要药品防身。

主街尽头有家“回春堂”,门楣上挂着块褪色的匾额,柜台后坐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正戴着老花镜翻账本。风傲走进药铺,一股熟悉的草药味扑面而来,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小哥要买什么?”老掌柜抬头,打量着风傲,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这少年穿着粗布衣衫,却背着柄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剑,实在有些古怪。

“我要金银花、当归、柴胡各半斤,最好是新采的。”风傲报出药材名,这些都是他常用的,既能清热解毒,又能补血行气。

老掌柜起身去药柜取药,一边称一边闲聊:“小哥看着面生,不是本地口音吧?从哪里来?”

“从南边来,往北去。”风傲含糊道,不想暴露行踪。

老掌柜掂量着药材,忽然指了指风傲腰间的剑:“带着剑走江湖?是学武的?”

“略懂一些。”风傲不想多谈,转而问道,“掌柜的,听说江南有血影教作乱?”

老掌柜的手顿了顿,眼神瞬间变得警惕,压低声音:“小哥别乱说!这话要是被血影教的人听到,会惹祸的!”他快速包好药材,塞到风傲手里,“药钱十文,快走快走,别在我这提这些晦气东西。”

风傲付了钱,心里却更沉了。连小镇的药铺掌柜都如此忌惮,这血影教的势力怕是比想象中更庞大。他走出药铺,刚要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争执声。

“掌柜的,你这当归都发霉了,还敢拿来卖?”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是不是欺负我们外乡人不懂药?”

风傲回头,只见两个穿着锦缎的汉子正围着老掌柜,其中一人手里捏着根当归,面色不善。老掌柜满脸通红,急道:“这是去年的陈货,我都折价卖了,你们买的时候也没说要新的……”

“少废话!”另一个汉子推了老掌柜一把,“要么赔钱,要么让你这破药铺关门!”

风傲皱起眉。这两人一看就是地痞流氓,故意找茬。他本不想多管闲事,可看着老掌柜踉跄的身影,想起商先生说的“医者仁心”,想起夜惊风教他“剑要护人”,脚步竟不由自主地停住了。

他握紧了破风剑的剑柄,指尖触到微凉的金属。这是他离开忘忧谷后,第一次遇到需要“拔剑”的时刻。心里有些紧张,却更多的是一种奇异的笃定——两位师父教他本事,不是让他缩在角落里的。

“住手。”风傲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两人耳中。

那两个汉子转过头,上下打量着风傲,见他只是个半大少年,顿时嗤笑起来:“哪来的毛头小子,也敢管爷爷的闲事?”

风傲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拔出了破风剑。剑光在阳光下一闪,冷冽的锋芒让两个汉子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他没有逼近,只是将剑鞘放在地上,剑尖斜指地面——这是夜惊风教他的“威慑式”,意在吓退,而非杀戮。

“这药铺的事,我管了。”风傲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要么拿药走人,要么,我陪你们练练。”

他的动作不算熟练,眼神却异常坚定。阳光洒在他脸上,映出少年褪去怯懦后的锐利,像一把刚出鞘的剑,虽未染血,却己有了护人的锋芒。

两个汉子对视一眼,显然没料到这少年如此强硬。他们看了看风傲手中的剑,又看了看周围渐渐聚拢的镇民,最终骂骂咧咧地放下当归,悻悻地走了。

老掌柜连忙上来道谢:“多谢小哥!多谢小哥!”

风傲收剑入鞘,摇了摇头:“举手之劳。”他看了一眼药铺里堆放的药材,忽然想起自己的蒸馏提纯法,“掌柜的,我有个法子,能让药材的药效更纯,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老掌柜一愣:“什么法子?”

风傲刚要解释,却见远处街口有几个身影在张望,正是刚才那两个汉子去而复返,还带了更多人来。他心里一凛,知道麻烦来了。

“后会有期。”风傲拎起药材,对老掌柜拱了拱手,转身快步离开。他没有回头,却能感觉到背后的目光越来越近,脚步也不由得加快了。

穿过几条小巷,甩掉追兵,风傲站在小镇的北门口,回头望了一眼这片喧嚣的市井。他知道,刚才的冲突只是个开始,随着他踏入江湖,这样的风波只会越来越多。血影教的阴谋,凌风阁的追杀,秘药案的真相,还有两位师父的下落,都像一张无形的网,在前方等着他。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背上的行囊,将《活脉医经》和地图更紧地贴在怀里,握紧了腰间的破风剑。阳光落在他年轻的脸上,没有了初入小镇时的迷茫,只剩下走向未知的决心。

“江湖,我来了。”

风傲轻声说,转身踏出了镇门,身影很快融入了北方的官道。路两旁的草木随风摇曳,仿佛在为他送行,也仿佛在预示着前路的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