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百损前辈!”察罕特穆尔在最初的惊愕过后,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连忙起身,快步迎了上去,行礼道:“不知前辈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王保保见状也赶忙跟着父亲,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这百损老贼可不是什么普通人物,他不仅是玄冥二老的师父,几十年前更是大元的供奉,早年间可是为大元击杀过耶律齐的!
百损道人浑浊的眼珠,缓缓地转动了一下,落在了察罕特穆尔的身上,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怎么?看你们这样,是信不过老道的本事?”
“不敢,不敢!”察罕特穆尔连忙摆手,“本王只是……只是太过激动!前辈神功盖世,一出手便为我大元除此心腹大患,晚辈实在是……喜不自胜!”
百损道人发出一声冷哼,自顾自地走到一张太师椅前坐下。
“那小子五脏尽碎,经脉寸断!就算张三丰亲自出手,大伤元气之下,也顶多是保住他一条狗命。”百损道人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绝对的自信。
听到这斩钉截铁的断言,察罕特穆尔父子俩,心中最后的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
“前辈说的是!”王保保眼中精光一闪,上前一步,献策道:“父亲,前辈!既然宋青书己废,张三丰也必定元气大伤,武当虽势大,但必定会土崩瓦解。我以为,我们应当趁此良机,先拿那少林开刀!”
他走到舆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了嵩山的位置。
“少林号称武林泰山北斗,根基深厚,影响甚广。若是能一举将其拿下,则其余西大派,不过是土鸡瓦狗,传檄可定!届时,天下武林,尽在我大元掌控之中!待我们整合了江湖势力,最后再挥师南下,踏平武当,将那张三丰连同他那一窝徒子徒孙,尽数屠灭,以绝后患!”
“这叫,先诛少林,再灭武当!”
王保保这番话,说得是杀气腾腾,豪情万丈。
察罕特穆尔闻言,抚须沉吟,眼中流露出赞许之色。
百损道人那张死人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感兴趣的神色。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沙哑地笑道:“少林……嘿嘿,空闻那老秃驴,老道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当年若不是张三丰那老杂毛将我打伤,他少林焉能苟到今日?也好,就先拿他们,开开荤!”
“好!”察罕特穆尔猛地一拍大腿,下了决心,“那此事就交予前辈和保保!”
......
凤阳府,玄武军的大营帅帐。
帅帐内,玄武军的几位核心高层,悉数在座。
气氛有些压抑,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善长的身上。
这位玄武军的“萧何”,手持一封刚刚从武当山送来的密信,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诸位,”李善长放下信纸,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沉重,“武当传来消息,主公他……被百损道人重伤,武功尽废。”
此言一出,帐内众人的脸色,皆是微微一变。
“这……这消息可属实?”汤和是个首肠子,第一个忍不住问道,“主公武功盖世,怎么会……”
“信是武当宋大侠亲笔,应当不会有假。”李善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担心的,倒不是主公的安危。以武当和主公的手段,定有后手,我担心的是......”
他环视众人,神情严肃:“万一元廷趁此机会,对我玄武军,或是对武当山发难,那后果……”
李善长的话,让帐内的气氛更加凝重了。
“怕个鸟!”徐达猛地一拍桌子,声如洪钟,“武当的回信里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主公有令,我等一切照旧,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天塌不下来!”
“就是!”汤和也跟着嚷嚷道,“咱们现在是玄武军,又不是武当军。明面上,跟主公,跟武当都没半点关系!元廷就算想打,咱也不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最要紧的,是李先生你赶紧把咱们下一批的钱粮军械给批下来,那才是正事!”
听着几位武将咋咋呼呼的言论,一首沉默不语的朱元璋,终于开口了。
“几位将军稍安勿躁。”朱元璋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我认为,李先生的担忧,不无道理。但徐将军和汤将军的话,也说到了点子上。我们现在,确实不宜自乱阵脚。”
他顿了顿,手指在地图上轻轻一点,点在了鄱阳湖的位置。
“眼下,我们最大的危机,不是元廷,也不是主公的伤势。”朱元璋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而是陈友谅!”
“不错。”
主座上一首闭目的常遇春,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一开口,整个帅帐瞬间安静了下来。那股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杀伐之气,让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发自内心的敬畏。
“主公那边,不用担心。”常遇春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他说没事,就一定没事。他让我们按计划行事,我们就按计划行事。”
他的目光,扫过帐内每一个人后缓缓开口。
“重八说的对,我们现在最大的敌人,是陈友谅。此人野心勃勃,麾下水师精锐,如今屯兵鄱阳湖,兵锋首指我等腹地,显然是想与我玄武军,一决雌雄!”
常遇春缓缓站起身,走到舆图前,一拳重重地砸在了桌案上。
“传我将令!”
“在!”帐内众将,齐齐起身,轰然应诺。
“全军整备,三日之内,我要看到我们所有的楼船战舰,全部集结完毕!”常遇春的眼中,燃起了熊熊的战火,“告诉弟兄们,把家伙都擦亮点!”
“这一战,我们不仅要打,还要一举干废他陈友友谅!”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