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章 一朝天变

2025-08-22 2308字 0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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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好像从来没有告别,许安清呆呆坐在屋檐下,看着树梢和天空发呆。

距离青铭、白渊,傲珩三人离开森林,己经过了十来天。这段日子,从入秋到温度骤降,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用到。

身体早己大好,但随着气温越来越低,森林里野兽出没越来越频繁。以前只有夜里才出现的动物,现在无论何时,都在附近游荡。

为了保住小命,每天天还没黑下来,院门就被她关得紧紧的,连木屋门后也加了一根巨大横木,和所有能增加分量的东西。

白天,许安清还能坐在院子里望望天空,晚上,她就只能躺在山洞床上,盯着在炭火映照下的洞顶发呆。树上叶子早己掉光,只剩下那些长青树,诸如松柏竹子,还为森林的绿色坚挺着身躯。

身体感知到的温度告诉许安清,现在的气温大概只有几度,风吹到身上,冷得她想把脖子缩进肚子里。晚上更不用说,要用兽皮把脑袋捂住,才勉强能入睡。

短短十天,之前还人气鼎盛的木屋骤然冷清下来,许安清还有点不习惯,但个人空间变得开阔,这让她有更多的时间思考。

思考这很多个二十一天,她好像渐渐习惯了这种身体忙碌、心灵休眠的生活。就是,有的东西,好像慢慢变了。

就像一开始想烧木炭的是她,最后木炭烧成,装在筐里,码得整整齐齐放进储物间的时候,她也只出了一个半卦的点子。她无法想象,白渊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不眠不休的烧的这么多筐炭。

她也不想去猜测,债欠得多了,总是会下意识的拒绝更深层的含义。如果......再慢慢还吧。

裹紧身上的兽皮衣服,许安清在院子里巡视一圈,加高的围墙和山洞里成堆的木柴,让人觉得安心,但又觉得亏欠。

她长叹一口气,人情债最难还了。

这些思绪在野兽的频繁活动下被暂时抛之脑后。

木屋墙用的木头看起来厚实,但她不敢赌。这个季节野兽凶狠,有几个清晨,透过院门缝隙,她看到一些野兽就在不远处进食,猎物被撕得面目全非,鲜血淋漓。

她不知道,野兽会不会在哪一天,突然冲破院门,也把她像那样撕碎。

还有积雪如果太厚,房屋也可能被压塌。

想到这些,许安清睡觉都警醒不少,一有风吹草动,她就得失眠半宿。之后每天起床吃完早饭,第一件事,就是搬运储物间的食物,像蚂蚁搬家一样,往山洞里搬。

这样的搬运又花了她十五天左右。储存的食物多,时间花得也多。但许安清没有把搬运当成工作,相反这种活动是很好的消遣,她很喜欢这样摸鱼的工作。

如果天气不那么冷的话,就更好了。

狂风携卷着冷气,穿透门缝,呜呜声在不大的厅里旋转一圈,卷起火塘里的草木灰,吵得人心烦气躁。

许安清拿了一块厚实的粗糙兽皮,对比门的宽度挖两个洞,往门头上一罩,世界瞬间就安静了。

黑暗笼罩着森林,寒冷的季节,野兽似乎变得更热血了,上演的一场又一场追逐猎杀,哀嚎声响彻山林。

夜里,许安清被惊醒,炭火只剩下点点猩红。她裹紧宽大的兽皮,毫不迟疑走到火堆边,往里加了几块炭,等被彻底引燃,又在旁边围了几块。

这样的天气,一旦炭火熄灭,她就会有大麻烦。从头生火不说,还得挨冻。

过后几天,为了半夜不被冻死,许安清用鱼骨穿着麻线,把兔子皮搭配其他兽皮缝成被子,一层层铺起来,最后把它们都缝在一起。由于中间没有填充物,她足足缝了五层。

针脚很丑,但她一点也不挑剔,重量有了,锁温保暖,居家必备。

夜里,许安清终于觉得暖和了。炭火续着,也不用考虑木门留缝的问题——下暗河的通道被她打开,只挂了半块兽皮做遮掩。

某天夜里,森林下起雨来,敲打在木屋顶上,唰唰声透过通道传进耳中,听动静像是雪籽。许安清懒得出去看,下半夜的时候,没了声响。

第二天起来,木屋,院子,森林,都被白茫茫的一片覆盖住了,甚至还没有停歇。

这场雪,是许安清这二十几年来见过最大的一场。巴掌大的雪片窸窸窣窣落下,没几天,就没过了腰。

生在南方,她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都可以在里面打滚了!

许安清不顾寒冷,一头扑进雪地。开始在院子里滚雪球,她要堆个大大的雪人!

院子里的雪才被滚掉一半,雪人的身体就完成了。她尽量把雪球滚得匀称,却只找到两块黑炭做雪人眼睛,连嘴巴也没有。

许安清不停地对着手哈气,最后终于扛不住,钻进了木屋,坐在火堆边,搓着被冻得通红的手。透过大门,她望向伫立在院子里的雪人,它看起来好孤单。

一瞬间的兴致消散,许安清盯着火堆发呆。

好久没见小七,也不知道是不是冬眠了。自从入秋,就没见过它。

下雪过后,森林里寂静无声。好像之前的追逐狩猎一下子就被白色的大雪掩藏干净,连带着那些脏污。

院子外面,距离炭坑不远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洞,洞口只脸盆大小,不时掉出一截黑色尾巴,又迅速被收进去。随着雪越来越厚,洞口彻底被掩埋。

日子在一天天过去,许安清不再外出,大多数窝在山洞里,少数在木屋中。

每天起床烧水,做饭,吃完饭发呆,然后睡觉。这样的日子很规律,但渐渐变得乏味起来。

许安清靠近火堆木墙的其中一根,在那里画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她退开来,托着下巴,欣赏被写满了半墙正字。

人一闲下来,总是会回想过去的事。诸如她与白渊、傲珩和青铭的初见,还有那个看起来贱兮兮的崖与。他们,是她在这个世界见得最多的人了。

如果,不追着要跟她结侣的话,做朋友也不是不行。好歹有几个说话的人。

现在她像一个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