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月部落。
“祭司在照顾一个小雌性,看起来像是受伤了。祭司还让我转告首领,炎季之前回。但是,那个小雌性不回。”
青岩听完前半句,欣慰青铭终于愿意被雌性收了,但听完后半句,“啊?森林危险,她为何不回?是哪个部落的雌性?”
那青年答,“不知,祭司赶我走。”
与此同时,苍莽森林,青铭正在做木门,背后突然发凉,这种感觉......青铭不知道他阿兄的想法,不然,只怕会一本正经的告诉青岩,“她不收我。”
受伤后的许安清每天被盯着喝药,水深火热的过了几天,她感觉自已好很多了。但是,青铭依旧盯着。
“我说了,我好了。我也是医者,你走开。”许安清冷冷的看着青铭,“我好歹是救了你,你这人,怎么总恩将仇报?”
许安清捂住嘴巴,眼巴巴看着青铭,打死不喝,坚决不喝!
一开始,许安清是觉得青铭长得不错,但现在,竟然在青铭身上看到了她爹的影子?许安清打了个寒碜,好不容易脱离,才不要这样一个活爹。
“再喝这一次,下次就不煮了。”青铭放缓语调,轻声哄道,然后又不自在的咳了一声。
他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这雌性平时看起来,做甚都有条理,斩杀猎物的时候,也利落果决。怎么到了喝汤药,就这般......可爱。
“不喝,你昨日也是这样说的。”青铭变了,这哄人的语气实在生硬,但确实是在哄人......吧?是错觉,一定是错觉,别靠近男人,会变得不幸。
“乖,喝了很快就好。”青铭耐着性子,又哄了一句,部落幼崽就是需要盯着才会乖乖喝汤药。
但许安清不是幼崽,接二连三被逼迫做不喜欢的事,再多的好感也经不住败的。
“说了,不喝,拿走。”许安清果断拒绝,脸色阴沉,好像青铭再多说两句,她就翻脸。
“好。”看着许安清沉下来的脸,青铭把那碗药喝了下去。
“你......这是做什么?”
“你昏迷时,不肯喝药......”青铭突然停住,其实是自已也有伤要治。青铭当然不会把这话告诉许安清。
“啊?”他不会......嘴对嘴的喂药吧?绷不住了家人们,这人怎么是个衣冠禽兽。她从未见过如此荒诞的医生,正常人都不会做这样的事吧?
许安清捂住嘴,瞪大了双眼盯着青铭。
“呵。”青铭看着眼里满是控诉的许安清,轻笑一声,又很快收起笑意,“你救了我,我报答你,这样你还满意吗?安清。”
“打住,打住。气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啊?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许安清连忙摆了摆手,“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我不属于这里,我不会跟任何人结侣,谁也不会!”
“嗯,我知道。”
不是,他到底知道什么啊?得赶快找到回去的方法,再这样待下去,老娘危矣!
许安清看着青铭,回了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时光飞逝,又过去了一个星期。
好消息是,许安清内伤好了,一顿能吃三碗,浑身都是力气。房顶也盖好了。这多亏了青铭。
“不管怎样,还是要多谢你,帮我把屋顶盖上。”许安清认真的跟青铭道谢,表面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与理性,但心里一点也不平静。
很坏的消息,周围所有可疑的地方许安清都翻遍了,什么都没发现,得再到别的地方找找......到底是需要什么契机呢?难道哪里会有一个传送门,等着被发现吗?
“嗯。”
从那天争执过后,青铭变得沉默寡言,好像一切回到了原点。但这正是她想要的,迟早要离开,不宜跟这个世界有太多的牵扯。
这天,许安清走到瀑布断崖边,来的时候,是下坠到水潭里的,如果从这里跳下去,会不会就能回去?
万一回不去,跳下去会摔死的吧......在水边徘徊好久,许安清盯着水幕,探出头去看了一下高度,又缩了回来。
青铭在不远处,捏紧了拳头,大拇指和食指无意识的搓动,这雌性,在找什么?今天又盯着水瀑出神,她不会要跳下去吧?
胆怯最终战胜了想法,许安清远离了那处断崖往回走,瞥了一眼盯着她的青铭,他,在紧张什么?
感受到许安清的视线,青铭转头看向别处,手指下意识搓动,该怎么样才能留住她......
许安清脊背有点发凉,是谁在算计她吗?在这荒无人烟......不对,这不是有人烟。这人到底什么目的?这眼神......
“你有想要的药材吗?我找给你。就当是报答你救我以及喂药的恩情。”说到“喂药”二字时,她咬牙切齿。让人并不愉快的记忆,突然攻击了她。她更愿意力所能及的回报,以身相许什么的,真不合适。
“是你救我,你的伤也是因我。该我报答你。”青铭语气简洁,目的明确。
“好,我知道了。可别再提什么结侣的事,你帮我把屋顶修好,当是报答了,行吗?”许安清很不想听到他再说那些胡话,“你若有事,尽快离开吧。”真的快要招架不住了。
青铭眼神一暗,还是不行么。她为什么拒绝得这么干脆?自已作为一个部落的祭司,不够配她吗?
“嗯,我懂了。”
“......”许安清无语,你懂什么了就懂了。算了,误会总比追着要结婚来得好。真的不熟,闪婚什么的,恕小许接受无能。
后面的日子,许安清每天忙忙碌碌,采药,清洗,炮制,很少关注青铭。她观察过天气,适合晒泥坯,是时候做陶锅了,那粗笨的石锅,真不是人能用的。
思考的时间总是令人烦躁,许安清决定少想,多做。她又开始在附近转悠,好几天过去,还是没发现陶土。不管了,木屋空荡荡,先做个地板和半墙吧。
中午的时候,水温适宜,许安清光脚下了水,弯腰在水里摸起了石板,一块一块的丢到岸上,一起被丢上去的,还有不开眼撞上许安清的各种大鱼。
“啊!事好多,路在哪~”许安清仰天长叹,一脸冷样,但不妨碍她发神经,“啊~路在脚下~”
以前那个冷漠的“许医生”,好像渐渐变成了个“许神经”。
衣服鞋袜早已报废,身上藤条和兽皮做的吊带和兽皮裙,加上捞鱼的动作,这真是妥妥的原始人了。现代衣服真是不经穿,这才多久......
木屋离河边不远,许安清收起追忆,把石板搬回屋子,化身土木工程师,石块一块挨着一块,铺在地上,然后用木头敲进土里,又用土把缝隙填上。
许安清看着这些石板,真是整齐又多余。
空余的时候,许安清钻进树林里,采集一些野果和苎麻。那是一种低矮的灌木,枝干上面的表皮剥下来,捶打晾晒过后,就能得到一些麻线,可以用来织轻薄的衣服。野果长在不高的乔木上,许安清观察过,有些像小松鼠的动物在枝头窜来窜去,时不时啃食。跟着它们吃,准没错。
许安清抬头看天,这样的天气,穿兽皮太热了。
青铭看着许安清抱回来的一堆堆枝干,她又收集这些,准备拿来做什么?她好像什么都会......这个雌性,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炎季快要来了,如此脆弱的雌性,如若继续待在这里,她会的再多,也生存不下去的。
许安清正把那些树皮剥下来,放在一边,然后拿去泡水。麻布衣服有所耳闻,但现在要把它们做出来,还需要试验。
她正想怎么才能做出麻布,眼前就被一个高大身影挡住。
“炎季要来了,跟我回部落。”青铭沉声道,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
听到青铭强硬的语气,许安清皱起眉头,脸色冷了下来,“炎季来不来是我的事,为什么我要跟你回部落?”
“河水会干枯,森林里没有食物,你会死。”青铭语气冷静的阐述事实。她到底为什么非要待在这里不离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