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眼神沉静且透着些许冷峻,面容英俊,神色平静,皮肤白皙,身上是粗布的衣服,下摆略长到大腿中间。手上握着一根雕刻精美的法杖,法杖上嵌着一些她看不懂的符文,像是一种神秘的力量。
给许安清的第一感觉,理性、冷静,睿智。这样的人在兽世,绝不简单。
青铭走到两人面前,保持了一个安全的距离,向傲珩点头,声音低沉却并不喑哑,“赤月首领。”
傲珩“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许安清瞥了傲珩一眼,他跟白渊和那个叫崖与的相处时,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到了这人面前,好像所有的锋芒都收敛起来。还能打招呼,这人抓到了他什么把柄不成?
青铭看许安清的眼神在他和傲珩脸上来回扫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打量她那双灰绿色的眼眸,她眼神专注而冷静。仅仅两秒,他几乎就肯定了这个雌性就是兽神指引,而不是那个异兽。
“我在来的途中,遇上了白渊,帮他带话给你。”青铭看向许安清,声音缓缓从他喉咙里溢出,像大提琴的旋律,优雅、动听。
“哦?”许安清觉得自已跟白渊的关系还没有好到需要带话的程度,那这个话的内容,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炎季快到了,你可以跟着我一起回去,暂时住在青月部落。”
青铭话音刚落,许安清就一头黑线。“他的原话?”
只见青铭略一思考,点了点头。没再说其他。
“第一,我跟你不熟,第二,我跟白渊不熟。”
“我叫青铭,青月部落的祭司,白月部落的盟友。”青铭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本正经的做了个自我介绍。
傲珩这时轻笑一声,笑不达眼底,见两人看向他,耸耸肩,“继续。”
许安清白了他一眼,心想,好像自我介绍完,就跟你熟了一样。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道,“嗯。我不会离开这里。”她想了想,又说,“替我多谢白渊的好意。”
青铭点头,没再说什么。
得到许安清的回答之后,他远离两人,也在周围搜寻着什么。显然,青铭不止是给白渊带话。
三人一时分散开。许安清有自已的打算,也在查看周围的地形环境,她的新庇护所的探索计划还没完成。
傲珩依旧是那副游手好闲的样子。
许安清都不需要多说什么,她走到哪里,傲珩就跟到哪里。
“你怕我跑了还是怕我丢了,你就没有点自已的事要做吗?”终于,许安清忍不住了,她发现,傲珩会有点人来疯的体质。上次崖与在是这样,这次在这个叫青铭的祭司面前又是这样。
“回去。”傲珩没回答,只淡淡的吐了俩字。
声音是好听,但一个不太熟的人、还要管闲事,那就忍无可忍了。“我和你也不熟,美少女的事你少管。自已回。”
许安清在河里薅了一把豆瓣菜,她很久没吃青菜了,这种野菜只生长在水质好的水里,用来煮肉更是鲜美,仅仅是想到这里,她的眼泪就不争气的从嘴角流出来了。
许安清不禁在心里吐槽,自从来了这里,每天营养都不均衡,除了烤肉就是烤鱼,好不容易有了个石锅可以煮点肉汤,却不太喜欢那锅,太重。
她打定主意,等送走傲珩这尊大佛,就要搬家!造锅!
“你伤好了。”许安清看着傲珩,认真提醒,却在心里腹诽:“你快点走吧,我不想伺候了。”
“你是在赶我走?”傲珩从来没受这委屈,但这话问出来他自已都惊了,不等许安清回答,转身就走,心里却在想,这个雌性怎么还不开口留我?
可惜,许安清现在没空在意他的心情,天气热得有点不寻常了,早先觉得这是生命的味道,现在空气里充满了黏腻感。她迫切的想洗个澡。
许安清按原路返回。到瀑布下面河边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只剩下点余晖,空气又变得冰凉起来,她很无奈,洗澡的事,只能作罢。
自从遇到青铭后,许安清就没再去那个平台,她开始认真计划怎么安全的度过炎季。首先,她要在瀑布上方建一个坚固的木屋子,隐藏起来。许安清决定做一把称手的石斧,原理她都懂,只需要试验一下就能投入使用。
白渊留下的食物还有很多,随着白天的温度越来越热,没有盐腌制的肉放不了太久,她每天都在吃干肉,尽管难吃,却为许安清省去后顾之忧,她可以安心制造工具。
许安清开始尝试做石斧。
在这之前,把泡水的兽皮拿出来用草木灰兑水反复揉搓,再用清水洗干净,再泡进草木灰的水里。做好这些,她才空出手来去寻找做石斧的的材料。
对比了很多石头,最后在傲珩不耐烦的指导下,选定了两种相对坚硬的,开始打磨起来。许安清觉得要用这个东西砍下树木做成房子,大概有点悬。但聊胜于无,如果有条件美少女还是宁愿选择铁斧子。
但这对于目前的许安清来说,还太遥远。
日升月异,斗转星移,十来天过去,傲珩身上最严重的伤已经长出嫩肉,许安清每天捣鼓的石头变成了石斧,锋利的一头在许安清的巧劲下,成功为石斧自已凿出一根手柄。兽皮也晾干了,皮质柔软,味道也还行,许安清觉得第一次做成这样,觉得很好。
“行。”完工的时候傲珩难得点头,这算是认可,许安清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对于医学知识她还敢拍胸脯保证自已绝对行,但对于这些工具的制作,许安清空有理论,从未实践,就跟她从小学到的中医理论。
工具做好,许安清开始清点余粮。白渊留下的食物在这十天加上之前,已经消耗得只剩下一半。她估算了一下,剩下这些,大概够她和傲珩再吃个十来天。之后就得好好打算炎季存粮的事了。
两人日渐熟悉,但一个冷静,一个冷漠,好像都很冷,应该进展的关系似乎没有什么进展,但似乎又有一些进展,至少在许安清心里,她是这么想的。
傲珩开始像白渊一样反常的打猎,许安清才察觉的时候,就把他的想法扼杀了。
“你要换一个住的地方?所以不要我的猎物?”傲珩听完许安清想法,连着问了两句。
“嗯。我想在之前遇到异兽的那个地方,建个住所。”许安清不知道傲珩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问,她只平静的叙述着自已的打算。
“你还要跟异兽共存?”傲珩冷笑一声,他被许安清的天真整笑了,“那是能覆灭一个大型部落的异兽。”
“我知道,这也恰好说明,它的附近才是最安全的,不是吗?”许安清这样打算,不是没有她的道理。上次见到那头麒麟兽,对她一点敌意都没有,这是一个好现象。
“随你。”傲珩见她主意已定,不再做干涉,只随意应了一声,就接过许安清拎着的巨大包裹。
许安清紧紧盯着傲珩的动作,想岔了点。她这将近一个月攒下来的身家,全在这里了。
“不是要建住所,还不走?”傲珩面无表情,话语里却是许安清打算做的事。
“你要帮我?那可太好了。”许安清嘴角上扬,又好像不太适应,瞬间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嗯。”傲珩看到他跟许安清相处这么久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可能也是唯一一个。“好看,多笑。”
“管好你自已吧。”许安清面无表情,打量了一眼这个住得还算久且安心的山洞,很快转身朝瀑布的方向走去。
她心里有一丝的留念,以后,这样的安定应该不会有了。但是她现在有一些生存的资本。许安清看了一下手臂上的肌肉,这已经不仅仅是薄薄的肌肉,还有正在朝金刚芭比方向发展的趋势。
傲珩看着许安清盯着她那依旧瘦弱的手臂,用力捏了一下,又垂着头往前,直到快撞到一棵树上,她才回神。傲珩在心里摇头,雌性的乖顺柔弱在她身上只有一点点,剩下的......傲珩一下回过神,他一离开这里,就什么也剩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