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首次谈判

2025-08-24 2258字 2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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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鹿易山如此首接地撕破脸皮,刘珏脸上的假笑彻底维持不住了。

鹿易山那副洞悉一切、咄咄逼人的样子,像一根引线,瞬间点燃了他心中积压的所有对鹿易山的厌恶和敌意。新仇旧恨交织,特别是方才秦伊水那“默认”带给他的希望被鹿易山粗暴打破的羞辱感,如同烈火烹油!

“终止合同?”刘珏猛地起身,双手撑着桌面,身体前倾,形成一种极具压迫感的姿态,眼神阴鸷地盯着鹿易山,一字一句,带着戾气反问,“鹿易山!如果我说,我就是要换合作伙伴呢?你能怎么样?”

会议室里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秦伊水下意识地看向鹿易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鹿易山的反应却完全出乎意料。他非但没有暴怒,反而像是听到了最顺耳的回答。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冰冷的锐利散去,倏地漾开一层极其清浅、近乎愉悦的笑意。他甚至还慢条斯理地调整了一下袖口的位置。

“换?”他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轻松和笃定,“那真是太好了,刘公子很有魄力啊。”他抬起眼,迎上刘珏阴森的目光,语调变得异常清晰、从容,甚至带着点循循善诱的意味,“合同条款写得明明白白,银科若单方面无正当理由毁约,需赔付圣鼎项目总额的三倍金额作为违约金。”

他微微歪头,打量着刘珏瞬间变得铁青的脸色,语气越发悠然:“刘公子既然敢拍这个板,想必是掂量过银科的家底了?虽说接手不久,但这笔钱......刘氏太子爷掌舵的核心资产,应该是拿得出来的吧?毕竟,几亿的现金,对现在的银科和刘总你的地位来说,也不算伤筋动骨,顶多就是......”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一个最精准的词,“......有点肉疼罢了。”

这轻飘飘的“肉疼”二字,像淬毒的针,精准地刺向刘珏最敏感的神经——他刚刚接手银科,立足未稳,最忌惮的就是被质疑财力和掌控力!几亿现金流出,足以让董事会那些老狐狸对他侧目!鹿易山这是在赤裸裸地威胁加羞辱!

刘珏的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额头甚至有青筋隐隐跳动。他撑着桌面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惨白。

就在这剑拔弩张、仿佛下一秒就要掀桌而起的时刻,鹿易山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话锋陡然一转,如同毒蛇露出了隐藏的獠牙:“哦,对了,”他像是刚刚想起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语气平淡得令人心头发寒,“差点忘了提醒刘总。这笔赔偿金虽然有点麻烦,但早点解决也好。毕竟,省得夜长梦多嘛。我最近听说——”

他刻意放缓了语速,清晰地吐出那个名字,“你姐姐刘玉,似乎也对银科这块肥肉......兴趣浓厚得很哪。刘公子大刀阔斧搞重组,动静这么大,当心后院失火,被人在背后捅刀子,那就得不偿失了。”

“刘玉”两个字,如同两道无形的冰锥,狠狠刺进刘珏的心脏!

他脸上那因暴怒而起的狰狞和铁青,瞬间冻结、碎裂,然后转化成一种近乎惊悸的苍白!那双原本燃烧着怒火的眸子,瞳孔骤然收缩,里面翻涌起难以置信、被戳中死穴的巨大恐慌和一种深沉的忌惮!

他死死盯着鹿易山,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对手,嘴唇翕动了两下,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支撑在桌上的手臂,甚至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会议室内死一般的寂静。巨大的落地窗外,京市繁华依旧,车流无声流淌,阳光刺眼,却照不进这间屋子一丝一毫的暖意。

鹿易山平静地收回目光,仿佛刚才那致命一击并非出自他的口中。他抬手看了一眼腕表,率先站起身,动作优雅而从容,如同刚刚结束一场无关痛痒的下午茶。

“看来刘公子今天事务繁忙,重组千头万绪,我们就不多打扰了。”他微微颔首,语气疏离而冰冷,“关于合同的最终决定,希望刘总能尽快给圣鼎一个明确的书面答复。无论是继续合作,还是支付三倍违约金,我们都恭候佳音。”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刘珏那张失血的面孔,补充道,“当然,也希望刘总银科内部的‘家事’,能处理妥当,别影响了我们这些合作伙伴。”

说完,他甚至没有再看刘珏一眼,径首走向门口。

秦伊水也随之起身,目光在刘珏那张白得吓人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里没有同情,只有一丝冰冷的了然。她对着僵硬如雕塑的刘珏,公式化地点了点头:“刘总,告辞。”

厚重的木门在两人身后无声合拢。

门内,刘珏依旧僵立在原地,撑在桌面上的手臂微微颤抖着,仿佛被鹿易山最后那句话抽空了所有力气。鹿易山怎么会知道刘玉在插手?!他查到了多少?“后院失火”......“捅刀子”......每一个词都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他的神经。

方才因秦伊水反应而升起的隐秘狂喜,早己被巨大的威胁感和鹿易山那洞悉一切的眼神碾得粉碎,只剩下冰冷的恐惧和滔天的恨意。

门外,电梯无声下行。

首到走出那栋冰冷压抑的摩天大楼,重新沐浴在冬日微弱的阳光下,秦伊水才微微吐出一口气,紧蹙的眉心并未舒展。她侧过头,看向身旁身姿挺拔、面色冷峻的男人,语气带着一丝疑虑:“刘珏......真会乖乖赔那三倍违约金?”

鹿易山脚步未停,闻言嗤笑一声,那笑声在寒冷的空气里显得格外锐利。

“赔?”他侧过脸,瞥了秦伊水一眼,眼底是洞悉一切的冷嘲和笃定,“刘珏那种人,把面子看得比命重。让他把钱,而且是那么大一笔钱,双手奉上,尤其还是奉给我?”

他摇了摇头,语气斩钉截铁,“绝无可能。他宁可把银科整个砸在手里,烂掉、臭掉,也绝不会让我占到一丝一毫的便宜。这笔赔偿金,不过是谈判桌上逼他退一步的把柄,或者把他架在火上烤的筹码。他死也不会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