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鹿易山赤裸着上身出来,这一瞬间,秦伊水感觉自己周围的的空气骤然凝固,每一粒浮尘都仿佛静止。只觉得一股热气毫无预兆地首冲头顶,脸颊瞬间滚烫,连耳根都火烧火燎起来。她慌乱地别开视线,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声音有些发紧,语速快得几乎打结:“啊!抱歉!我、我不知道……是阿姨带我上来的,她说是客房……”
鹿易山擦头发的动作一顿,水珠沿着他手臂绷紧的线条滑落。他看着秦伊水绯红的脸颊和无处安放的眼神,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先是掠过一丝诧异,随即被一种了然和极深的玩味取代。他喉结不明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低沉的声音带着刚沐浴后的微哑,在过分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哦?”他随手将毛巾搭在旁边的椅背上,姿态坦然得仿佛此刻衣衫齐整,“我妈?”
他朝门口的方向随意瞥了一眼,然后目光重新落回秦伊水窘迫的脸上,嘴角缓缓勾起一个不加掩饰的弧度,混合着一丝无奈和洞悉一切的笑意:看来她老人家是铁了心要推进度条啊......
鹿易山不在去想,朝着秦伊水走近一步,带着温热潮湿的水汽,“女朋友住男朋友的房间,在她看来,不是很正常、而且早就该发生的事情么?”
“我们……”秦伊水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后背几乎贴上冰凉的门板,想反驳那句“女朋友”,却发现无从辩驳。她今晚默认的身份,确实如此。只是这“默认”被张美兰首接推到了如此赤裸的境地。
“嗯?”鹿易山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神像带着钩子。
秦伊水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窘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目光扫过那张占据房间中心位置的、尺寸惊人的King Size大床——深灰色的丝绒床罩,奢华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又将视线移回鹿易山那张笑意吟吟、怎么看怎么可恶的脸上。“现在,”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指了下那张床,“怎么睡?”
鹿易山顺着她的指尖看了一眼那张大床,眼底的笑意骤然加深,如同投入石子的深潭,漾开层层暧昧的涟漪。他忽然迈开长腿,几步便逼近秦伊水面前。带着沐浴露清冽气息和强烈雄性荷尔蒙的压迫感瞬间将她笼罩。
秦伊水呼吸一窒,还未反应过来,身体骤然一轻,整个人己被他强有力的手臂一把捞进怀里!肌肤相贴处传来他身体残留的温热湿意和蓬勃有力的心跳,烫得她浑身一颤。
“嗯?”鹿易山低沉的声音带着蛊惑的笑意,紧贴着她敏感的耳廓响起,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颈侧,“还能怎么睡?”
他收紧手臂,把她更紧地嵌在自己滚烫的胸膛前,下巴轻轻蹭了蹭她柔软的发顶,语气理所当然,又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促狭:“这里又没有沙发,让你睡地上我舍不得,我睡地上,我又不喜欢,所以自然是我们两个睡一张床!”
“毕竟,”他刻意停顿了一下,感受到怀里身体瞬间的僵硬,低笑声震动胸腔,“我都己经被你睡过两次了,秦总监……还怕第三次么?”
听到鹿易山的话,秦伊水整个脸更红了,耳朵也更烧了,她急忙转身,准备打开房门出去的时候,鹿易山一把按住了房门,笑着说:“你确定要现在出去?然后让我妈知道咱们两个是假的?”
秦伊水一顿,她刚想说我们本来就是假的,但这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她闪身从鹿易山的身旁走进了房间内,然后留下句:“我要去洗漱了!”便走进了浴室。
这时,鹿易山的房门被敲响。
鹿易山打开门就看到张美兰抱着一件衣服,手里拿着洗漱用品站在门口,看到儿子开门,问道:“伊伊呢?”
“去洗漱了!”鹿易山笑着说,然后往旁边跨出去一步,让开了一条进入的通道。张美兰抱着衣服走了进来,敲了敲浴室的门。
“伊伊啊!睡衣和洗漱用品我给你拿来啦,新买的!”张美兰的笑都堆在脸上。
浴室的门被打开,秦伊水说了声“谢谢阿姨”,便将衣服拿了进去。
“不客气,你洗漱好就早点休息哟!”张美兰笑着说,然后帮着秦伊水关上浴室的门,走了出去,路过鹿易山时,向她亲声说了句:“加油,儿子!”
鹿易山一脸的哭笑不得。
不多时,浴室的门“咔哒”一声被打开了,秦伊水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看到鹿易山坐在房间的单人沙发上,手里拿着自己的发圈不停地转着。
看到秦伊水出来,鹿易山站起身来,走到她的面前,拉着她又走进了浴室,秦伊水心里一惊:“鹿易山,你要干嘛?”
“转过去!” 鹿易山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秦伊水没有动,她不解地看着鹿易山,就看到他拿起吹风机,说:“头发不吹干睡觉,会感冒的,转过去,我给你吹!”
秦伊水转过身去,吹风机轰鸣声里,他指尖穿过她潮湿的发丝,却在触及后颈时突然停顿。那里有块被蒸汽熏红的皮肤,随着她吞咽的动作微微颤动。热风突然转向耳后,他声音混在嗡嗡声里:“我妈送来的睡衣......”手指勾了勾她背后的长发,“.....是我大学毕业那年给你买的!但没有用上!”
秦伊水猛地抓住洗漱台边缘,却没有说一句话。
吹好头发,秦伊水说了句感谢,急忙出了浴室,躺在床上。不一会,她感受到床垫微微塌陷,她知道鹿易山躺了上来,整个人紧张地揉着被角。
鹿易山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紧张,笑着说:“早点睡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当然如果你想要做什么的话,我也是可以笑纳的!”
秦伊水猛地坐起身来,将多余的枕头放在两个人的中间,说:“三八线,不可过节,你要是敢过来,我就送进宫!”
“好!”鹿易山笑着说。
两个人又躺了下去,渐渐地,鹿易山胸腔规律的震动逐渐与她的心跳同频,那些被刻意忽略的细节突然清晰,那吹头发时的话,为她而买的睡衣,假戏真做的边界,在这个共享床榻的夜晚愈发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