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手在周依晨家赖到暮色西合,才被芒果抱着腿撒娇要听睡前故事。她盘腿坐在公主床上,身上那件克罗心满钻卫衣被芒果的小手揪出好几个褶皱,手腕上百达翡丽星空表的荧光指针在昏暗里转得像枚微型罗盘。讲完第三遍《三只小猪》,她捏着芒果软乎乎的耳垂起身,定制款丝绸睡袍扫过床脚堆着的限量版玩偶,随手把掉在地毯上的钻石发卡别回包里——那发卡边缘还沾着芒果没擦干净的蛋糕奶油。
“明早七点叫我,迟到一秒钟就把你藏的棒棒糖全泡进酱油里。”她弯腰捏了把芒果的脸,转身出门时,走廊灯光在她Valentino铆钉高跟鞋底碎成星子。坐进车里,她指尖在方向盘上敲了敲,副驾上那只二十寸草莓塔的包装盒被她随手扔进后备箱,那里躺着件用爱马仕丝巾包裹的东西,棱角分明,隐约能看出是把改装过的伯莱塔。
凌晨三点的私人会所,水晶灯折射出刺手一身高定红裙的影子。裙摆开衩到大腿根,露出的肌肤上爬着条梵克雅宝西叶草纹身贴——那是芒果下午非要给她贴的,此刻正随着她举杯的动作在钻石手链下若隐若现。对面的富商盯着她颈间那条满绿翡翠项链首咽口水,没注意到她涂着黑玫瑰甲油的手指正绕着香槟杯柄打转,杯口的弧度被她精准丈量着,像在测算喉管的脆弱角度。
“李总觉得这裙子怎么样?”她忽然笑了,红唇里咬着根吸管,珍珠耳坠随着歪头的动作扫过锁骨,“Dior今年秋冬款,据说灵感来自手术刀的寒光。”富商还没来得及接话,就见她手腕轻翻,香槟杯突然脱手,在落地前被她稳稳接住底座,杯口锋利的边缘己经抵住他颈动脉。
“可惜你没机会看到它沾血的样子了。”她声音轻得像叹息,另一只手抓起桌上的鱼子酱罐头,金属盖被指甲掀开的瞬间,锋利的边缘划破富商试图反抗的手背。鲜血滴在雪白的桌布上,她却盯着对方手腕上那块江诗丹顿皱眉:“这种机芯居然敢卖八百万,还没我昨天拆的炸弹计时器精准。”话音未落,罐头盖己经旋进对方咽喉,她起身时红裙扫过桌面,将半瓶82年拉菲带倒,酒液在尸体旁积成小小的血红色湖泊。
清理现场时,她脱了高跟鞋踩在地毯上,裸足碾过碎裂的水晶杯渣。爱马仕铂金包被她当成临时工具箱,里面的口红被拆开,膏体里藏着根细如发丝的钢丝;粉饼盒打开,夹层里是浸过神经毒素的棉片;就连那支看似普通的钢笔,笔帽旋开就是枚三棱刺,此刻正被她用来挑起富商口袋里的门禁卡,动作优雅得像在挑拣晚宴上的生蚝。
凌晨五点的街道还浸在雾里,刺手站在塞纳河畔抽烟。香奈儿套装的裤脚沾着未干的血迹,她却蹲下身用昂贵的丝巾擦拭沾了泥的鞋跟。河风吹起她颈间的丝巾,露出锁骨下那道浅疤——是某次任务被碎玻璃划的,当时她正用Gucci皮带勒着目标的脖子,对方挣扎时撞碎了整面镜子,她随手抓过块镜片抵住对方眼球,皮带扣上的双G logo在晨光里闪得像枚血红色的印章。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周依晨发来的照片:芒果抱着她那件被画满涂鸦的限量卫衣睡得正香。刺手掐灭烟,指尖在屏幕上着卫衣上歪歪扭扭的太阳图案,突然想起昨夜用富商的纯金袖扣拧断对方指骨时,那金属碰撞的声响,竟和芒果玩积木时的咔嗒声有几分相似。
她发动汽车,车载香氛喷出的玫瑰味混着淡淡的血腥味。路过甜品店时,她停下车,穿着沾满露水的高定套装冲进店里,把刚出炉的草莓泡芙全扫进购物袋。“要最新鲜的,”她对着店员扬了扬下巴,指甲上的黑玫瑰甲油蹭过包装纸,“小孩吃的,掉了渣我拆你招牌。”
阳光刺破云层时,她己经坐在周依晨家的餐桌旁。芒果举着草莓泡芙往她嘴里塞,奶油沾在她涂着正红唇膏的嘴角,她故意张嘴去咬芒果的手指,逗得小家伙尖叫着躲进周依晨怀里。她看着自己手腕上未及摘下的钢丝勒痕,又看了看芒果抓着她手链咯咯笑的样子,突然把满手的奢侈品往桌上一放,抢过芒果手里的半个泡芙,含糊不清地说:“再闹就把你蚕宝宝扔进香水瓶里泡着。”
芒果立刻捂住装蚕宝宝的盒子,却偷偷把沾着奶油的小手按在她新买的丝绸衬衫上。刺手瞪着眼作势要打,手掌落下时却轻轻捏了捏那软乎乎的脸蛋,袖口的钻石纽扣硌在孩子皮肤上,像颗没融化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