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的记忆产生混乱,她己经分不清哪一个记忆才是自己的…很明显…JOJO那边的记忆短时间打赢了…)
厨房灯是暖黄色,却照得瓷砖像旧底片。
麻婆豆腐的红油在锅里咕嘟,花椒炸开的噼啪声像小型枪战。
溯星把最后一把青椒倒进篮子,绿之法皇的荆棘悄悄卷住一颗滚远的蒜瓣,被花京院一个眼神勒令放回。
萤把锅铲递给溯星,擦了擦手,转身往走廊深处走。
“你们三个,跟我来。”声音轻,却不容拒绝。
二楼尽头是一扇铁门,原本贴着虹夏手写的「器材室 闲人勿进」。
萤掏出钥匙,锁舌“咔嗒”一声,像拔牙,门后不是器材,而是一间被改装成暗房的狭长房间。
墙壁贴满照片——同一个人,不同年代,不同死法。溺水、坠楼、心脏骤停、替身贯穿……每一张右下角都用红笔标了日期与坐标。
承太郎的眉尾抽动了一下。
乔瑟夫吹了声口哨,声音干哑:“……原来你把‘失败记录’都留下来了。”
萤没接话,只是走到最里侧,掀开一块黑布。
布下是一面镜子,镜框用暗红色马克笔写了密密麻麻的「WHO AM I」。镜面没有反射任何人影,反而像一潭深水,偶尔闪过雪花噪点。
她背对三人,指尖在镜框上敲了两下。
“我不是你们要找的‘萤’。”
花京院下意识开口:“什么意思?”
镜面忽然亮起,像老电视开机。
画面里出现十七岁的萤——棒球帽、#胎记、埃及沙漠的风把她的刘海吹得乱七八糟。
下一秒,画面闪白,同一具身体倒在东京地铁的轨道上,胸口嵌着一根冰锥;再闪,倒在伦敦泰晤士河,手里攥着半截断掉的弓弦;再闪,倒在空条家老宅的楼梯口,颈动脉被割开,血顺着木纹滴成一张世界地图。
“我是一段被反复重写的‘记忆集合体’。”
萤的声音和镜中自己的哭喊重叠,“每一次世界线重置,‘真正的萤’都会在十七岁死亡。
承太郎用‘白金之星·超越天堂’强行把‘她没死’的可能性嫁接到新的时间轴,但‘她’本身己经碎成了无数片。我只是那些碎片的总和——一个被缝合起来的赝品。”
她转身,瞳孔在暗房红光下像两块烧红的炭。
“你们看见的我,今天喜欢麻婆豆腐,明天可能喜欢草莓蛋糕;今天记得虹夏的鼓点,明天连吉他弦都不会调。我的‘自我’不知道多久…就会重新洗牌,像坏掉的卡带。最糟糕的是——”
她抬手,指尖穿过镜面,竟从里面抽出一张半透明的胶片。
胶片上是西岁时的承太郎,站在医院走廊,手里攥着一只空掉的血袋。
“——我连你们的记忆也在偷,甚至替身,复制我看到的所有替身…”
话落,萤背后出现紫色和黄色身影,左手上出现了紫色藤蔓。
乔瑟夫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净。
承太郎的指节“咔啦”一声捏紧,帽檐下的声音低得近乎耳语:“所以每次我们靠近你,白金之星的时间停止就会短0.5秒,是因为你在‘下载’我的能力?”
萤点头,把胶片轻轻贴回镜面。
“我像个贪婪的U盘,不断复制、粘贴、覆盖。
再这样下去,不出几年,我会把整条世界线的‘历史缓存’撑爆,到时候——我要提前离开。”
她没有说下去,但所有人都听见了潜台词:
到时候,所有被黏合的碎片会同时裂开,像一面被子弹击中的镜子,每一片都反射出不同的死亡。
暗房陷入死寂,只有镜子里雪花噪点的“沙沙”声。
良久,花京院开口,声音轻得像怕惊动什么:“……有办法让你稳定下来吗?”
萤忽然笑了,笑得肩膀发抖。
“有啊。”
她伸手,从暗房角落拖出一只铝合金手提箱,“啪”地打开。
里面静静躺着一支虫箭,箭头缺了一小块,像被什么咬过。
“再刺一次。”
她抬头,眼底有疯狂也有决绝,“让替身能力彻底覆盖我的‘人类身份’,把我变成一个真正的‘替身’——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有固定的能力值。这样就不会再偷记忆,也不会再崩坏。”
乔瑟夫失声:“你会失去所有情感!”
“总比变成一个不断吞噬世界的黑洞好。”萤轻声说,“而且……”
她看向承太郎,目光穿过他,仿佛在看另一个时间线的残骸:
“你当年用虫箭救回我,不就是为了让我‘活下去’吗?这一次,换我自己决定活下去的方式。”
承太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抬手,白金之星在身后显形,紫色肌肉线条绷紧得像要炸开。
“如果我说‘不’呢?”
萤把虫箭递到他面前,箭头在暗房灯下泛着冷光,像一颗凝固的泪。
“那就由你来动手。你是锚点,也是刽子手。”
时间突然变得很慢。
乔瑟夫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像老旧留声机里跳针的黑胶。
花京院的绿之法皇在墙角蜷成一圈,荆棘尖端微微颤抖,仿佛在无声地哀求。
最终,承太郎伸手——
不是去接虫箭,而是一把攥住萤的手腕,把她拉进怀里。
他的声音闷在胸腔,像隔着一层装甲:“我拒绝。”
“……为什么?”萤的声音第一次出现裂缝。
“因为我不是来拯救世界线的。”
承太郎的帽檐蹭过她的发顶,像十七岁那年沙漠里的风。
“我只是来救我表妹,哪怕她只是一段记忆。”
暗房灯光忽然闪了一下。
镜子里,所有照片同时褪色,变成空白。
雪花噪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行缓慢浮现的字:
「错误:文件己损坏,是否恢复默认设置?」
萤盯着那行字,忽然笑出了声,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呜咽。
她把脸埋进承太郎的风衣,泪水浸透布料,留下深色的圆斑。
乔瑟夫悄悄抹了把眼角,转头对花京院做了个口型:
“老东西的眼泪不值钱。”
花京院没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把虫箭的箱子合上。
绿之法皇的荆棘悄悄爬上萤的脚踝,缠了一圈,像安慰,也像束缚。
暗房外,溯星敲了敲门:“豆腐要糊啦——”
声音被门板闷得软绵绵的,却意外把凝固的空气戳出一个洞。
萤深吸一口气,从承太郎怀里退开半步,用袖子胡乱擦脸。
“走吧。”她声音沙哑,却带着久违的轻快,“先吃饭。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她转身去拉门,指尖碰到镜框时,那行“WHO AM I”忽然自己擦掉了,像被谁用橡皮轻轻抹去。
镜面里,第一次出现了西个人的倒影——
乔瑟夫摸着下巴,承太郎扶着帽檐,花京院抱着胡雪白兔子,萤站在中间,耳后的#胎记在红光下安静燃烧。
像一张从未被撕碎的全家福。
(我究竟是谁…梦…梦…你的愿望我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