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门而入,只见暖阁之内,熏香袅袅。一名身着水蓝色纱裙的女子正端坐于窗前,怀抱琵琶,玉指轻拢慢捻。
她长发如瀑,侧脸的线条柔美得如同江南的水墨画。听到动静,她停下弹奏,回眸望来。
那是一张足以让任何男人都为之倾倒的脸。眉如远山,眼若秋水,琼鼻樱唇,不施粉黛便己是绝色。
尤其是那双眼睛,看到昭引亦讯时,先是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漫上一层恰到好处的薄嗔与委屈。
“公子……”她站起身,盈盈一拜,声音软糯得能滴出水来,“这么久没来,奴家还以为,你把我这旧人给忘记了呢?”
昭引亦讯心中的瞬间被点燃,他哈哈一笑,几步上前,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低头凑到她馨香的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
“美人儿,我的心肝宝贝,本公子怎么舍得忘了你呢?”他挑起怜月的一缕秀发,放在鼻尖轻嗅,语气轻佻而又深情。
“这不是一得空闲,就马不停蹄地出来找你了吗?这还不能说明,本公子对你的心意?”
他灼热的气息喷在怜月的耳廓上,让她敏感地缩了缩脖子,脸上飞起两片红霞。
“公子就会哄奴家开心。”怜月假意挣扎了一下,却更像是欲拒还迎的邀请。她从他怀中轻轻挣脱,向后退了两步,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脉脉含情地看着他。
“奴家备了您最爱喝的天山碧,还亲手做了几样小菜,公子可要赏脸?”
“酒菜嘛,待会儿再吃。”昭引亦讯的目光早己变得炙热,他一步步逼近,像一头盯着猎物的饿狼,“现在,我只想先吃了你!”
“公子坏……”怜月娇嗔一声,转身欲逃。
昭引亦讯哪里肯放,他长臂一伸,便将她重新捞了回来。怜月顺势一个轻巧的旋转,如同一只翩跹的蝴蝶,不偏不倚地落入了他的怀中。
她的身体柔软无骨,带着少女特有的芬芳,紧紧地贴着他,瞬间便让他血脉偾张。
“来,让本公子好好亲一口!”他霸道地捏住她的下巴,便要吻上去。
怜月却用一根纤纤玉指,轻轻抵住了他的嘴唇,吐气如兰:“公子别急嘛……奴家……奴家先为您弹奏一曲助助兴,可好?”
这若即若离的挑逗,更是让昭引亦讯欲罢不能。他低吼一声,不再给她任何机会,一把将她横抱而起,大步流星地走向里间的拔步床。
“等不及了!今夜,你奏什么,我说了算!”
怜月发出一声惊呼,双臂下意识地环住了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嘴角却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昭引亦讯将她重重地抛在柔软的锦被之上,随即欺身而上。
浅红色的纱幔,缓缓落下,遮住了满室春光。
衣服,一件件被粗暴地扯下,从床沿滑落,散落在地,如同凋零的花瓣。
房间里,很快便响起了一阵阵令人面红耳赤的喘息与呻吟,交织成一曲最原始、最动人的乐章。
而就在这揽星阁内颠鸾倒凤、春色无边之时,屋顶上,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一只蛰伏的猎鹰,正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他的目光,冰冷,且毫无感情。
时机己至。
现在,正是昭引亦讯心神最涣散、气血最奔腾、防御最薄弱的时刻。
黑一缓缓从怀中取出一枚细若毫毛的银针。这并非医者所用的普通银针,而是由百炼精钢混合天外陨铁,经由巧匠耗时数月,以秘法淬炼而成。
针身坚韧无比,针尖锋利至极,更重要的是,它的表面经过特殊处理,在刺入人体后,能最大限度地减少出血,甚至能随着血液流动,让人难以察觉其存在。
这,是专为刺杀而生的利器。
他将银针夹在两指之间,目光如鹰隼般锐利,透过窗棂的缝隙,精准地锁定了昭引亦讯后脑的“玉枕穴”。
此穴乃是人体要害,连接颅脑,一旦被重创,神仙难救。
黑一提聚丹田内力,那股在他体内沉寂了数月、如今却更加精纯雄浑的力量,顺着经脉涌向指尖。他没有丝毫犹豫,手腕微不可察地一抖。
“咻——!”
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那枚承载着死亡使命的银针,化作一道肉眼无法捕捉的流光,精准无比地没入了昭引亦讯的后脑。
针尖轻易地击穿了颅骨,瞬间刺入脑髓,而后顺着奔腾的血液,流入血管深处。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只在昭引亦讯的后脑发根处,留下了一个比毛孔还要细小的红点,若不仔细翻找,根本无从发现。
床榻之上,昭引亦讯的身体猛地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