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终究是我赢了!”雷音大笑,笑声在密林中回荡,带着胜利的畅快。
她浑身,仰面倒在枯叶堆中,泥血混着汗水沾满布裙,伤口刺痛却掩不住心头的振奋。
她毫不在意疲惫,整个人呈大字型躺在地上,胸膛剧烈起伏,喘息如风。仰望天空,阳光透过大树的缝隙洒下斑驳光影。
“娘,姐姐,我离你们又近一步了。”
她想起与鬣狗群的搏斗,巨犬额头的石头有几分神异,虽然有了裂痕,但可以带回去研究。她翻身坐起,握紧短刀,小心翼翼挖出石头。
石头冰冰凉凉的,挖下来之后变成灰色了,看起来和普通石头差不多。雷音没多想,还是将它装入袋子里。
雷音起身,拍去身上枯叶,林中雾气浓重,看起来白茫茫一片,鬣狗的血腥味尚未散尽,这里不能久留。
她被追得偏离路径,辨不清方向,只能凭首觉往庄子所在的西边走。
“得早些回去,别让翠儿担心。”
她拖着酸痛的身子,满头是汗,在密林穿梭着,粗枝划破布裙,脚步却坚定。
走了许久,周围景色渐熟悉,雷音心头一震,停下脚步。
眼前是一片荒凉的山坡,草木旺盛,藤蔓密布,遮住一条狭窄的山道。她拨开藤蔓,露出一个山洞入口,洞口杂草丛生,透着无人打理的荒凉。
雷音瞳孔一缩,心跳加速,这是她半年前逃离的山洞,她曾在此躲藏一年,与小柳相依为命。
她站在洞口,胸口像被什么堵住,酸涩翻涌。往事如潮水,涌上心头。
雷音其实很少回想起她了,自己救了她,两人一起找水源找食物,互相扶持,她却在生死关头推她去送死,未免太过凉薄,可那些日夜的相处,笑声与泪水,仍是她穿越后最真的记忆。
雷音踌躇许久,目光在洞口游移。藤蔓垂落,像一道屏障,隔开过去与现在。
她想转身离开,可心底一股执念让她迈不动步。
不知道小柳现在怎么样了?
她咬牙,拨开藤蔓,踏进山洞。洞内昏暗,湿气扑面,墙角的草堆己腐烂,散发霉味。
忽地,她目光一凝,“等等,那边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她猛地握紧短刀,横于胸前,摆出防御姿态,脚步谨慎地挪向洞角。
火光摇曳,照出一具缺了左臂的腐尸,衣衫破烂,沾满干涸的血污和泥土。雷音瞳孔猛缩,定睛一看,那熟悉的布料花纹、腰间的旧绳结,正是小柳逃走时穿的衣裳。
她心跳如雷,踉跄后退几步,背撞石壁,短刀险些脱手。小柳的脸己腐烂,辨不清模样,可那熟悉的衣角如刀刺心。
雷音喃喃:“小柳……你终究没走出这片密林……”
震惊如潮水淹没她,悲痛、愤怒、遗憾交织,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半年前,小柳推她去挡巨兽,自己逃命,那一推如冰刃割心。她曾以为小柳或许活着,带着愧疚或恨意,可如今,她只剩一具腐尸,孤零零地躺在洞中。
雷音喉头哽咽,泪水在眼眶打转,“你为何要推我呢?或许我们都能活……”
她走出山洞,跌坐在洞外的空地上,双臂抱膝,目光空洞。夕阳西沉,残光洒在她的布裙上,泥血斑驳,伤口隐痛。她呆呆坐着,脑海翻涌着与小柳的点滴。
雷音坐到太阳下山,仿佛才从回忆中惊醒。
她深吸一口气,擦干泪痕,站起身,目光坚定。随后搬来几块沉重的石头,堆在山洞狭道前,堵住入口。
汗水混着血迹滑落,手臂的伤口因用力而刺痛,她却毫不在意。她将藤蔓拉回原位,遮住石堆,洞口恢复荒凉,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从此,过去只是过去。”她未回头,背影决绝,踏着枯叶离开。
雷音策马归来,比平时晚了两个时辰,布裙破烂,沾满泥血,手臂和腿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汗水干涸在额头。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勒住马缰,翻身下马,枣红马轻嘶一声,似也感受到她的沉重。雷音心头压着小柳腐尸的画面,悲痛与遗憾如巨石,让她步伐迟缓。
庄门前,翠儿焦急地走来走去,手中攥着帕子,嘴里低声呢喃:“这丫头,怎还不回?天都黑了!”
她的身影在灯笼微光下显得单薄,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担忧。
雷音远远看到她,心头一暖,沉重的心情如被清风拂过,泛起涟漪。
“原来,我也有人记挂啊……”穿越到青黛国后,孤身一人的她,曾以为只有母亲和姐姐是牵挂,可翠儿的焦虑让她感到庄子的温暖,像家一般。
翠儿抬头见雷音,眼睛一亮,忙跑上前,上下打量她狼狈的模样,惊呼:“姑娘,你可算回来了!可担心死我了!”
她声音颤抖,眼眶泛红,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帕子攥得更紧。
雷音愣住,见翠儿哭得梨花带雨,心头一慌,手忙脚乱扯下袖角给她擦泪,急声道:“翠儿姐姐,别哭!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保证,下次一定按时回来!”
她语气急切,带着几分歉疚,脸上挤出笑,试图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