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音站在客院门口,腰间别着短刀,目光坚定。
她对正在洒扫的翠儿道:“翠儿,我想出去一趟,帮我备马。”
翠儿放下扫帚,惊讶道:“姑娘要去哪儿?我去跟公子禀报,派人保护你。”
雷音摆手,笑道:“不必麻烦了,你也知道我跟黑一大哥学了些拳脚,能保护自己。”
翠儿皱眉,担忧道:“可奴婢担心……”
雷音走上前,拍拍她的肩,语气轻快:“好翠儿,我向你保证,傍晚一定回来。”
翠儿无奈,只得去马厩牵来一匹枣红马。雷音翻身上马,动作利落,挥手告别,策马出了庄子。
她在庄中住了大半年,伤势己愈,拳法也小有成效。黑一的指点让她招式沉稳,破绽渐少,可她心底始终惦念母亲和姐姐。
她思来想去,要找家人,需先提升自保能力。黑一对练虽好,却不能暴露她的底牌,而密林,那片她曾险死还生的诡谲之地,却成了最佳选择。
雷音摇头轻笑,当初拼尽全力逃出,如今却主动回去,人生真是变幻莫测。
她策马疾驰,半个时辰后抵达密林入口。
参天古木遮天蔽日,地面覆着一层暗红血迹,夹杂零星白骨,散发湿冷的腐臭。
风声如鬼泣,刺耳阴森,雷音皱眉,心头一凛:这里曾有激烈打斗,血腥残留,比上次更诡异。
她翻身下马,将马拴在一棵老树旁,握紧短刀,深吸一口气,踏入林中。林子里静得诡异,无鸟鸣,只有枯叶踩碎的咯吱声。
雷音往林中走去,短刀横胸,目光扫视西周。
甜腥味愈浓,像花香混着腐烂,她心生不安,握刀更紧。忽地,地面猛地一颤,枯叶飞扬,泥土裂开,一朵紫色巨花破土而出。
花瓣如血盆大口,利齿闪烁,喷出一团紫色毒雾,腥甜刺鼻。
雷音身形一闪,刀光斩向花茎,墨绿汁液喷溅,腐蚀地面,发出滋滋声。她喝道:“来得好!”
脚尖点地,刀法连贯,力从腰发,斩断一片花瓣,腐臭味混着血腥弥漫。
巨花似有灵性,花瓣一张一合,利齿咬向她的肩,发出咕噜低吼。雷音侧身避开,刀锋斜劈,震得虎口微麻。
她心念一动,:“碎!”
言灵发动,空气一震,花瓣如被无形之力撕裂,炸成碎片,汁液西溅。
她屏息观察,发现心神未耗,身体毫无虚弱,惊喜涌上心头:体质增强,言灵果然无碍!
她信心大增,刀光更狠,斩向第二朵冒出的巨花,花茎断裂,毒雾弥漫。
两朵巨花从侧面暴起,花茎如鞭,抽向她的腰,风声凌厉。雷音跃起,刀锋划破花瓣,低喝:“散!”
言灵再发,花茎如被狂风撕扯,寸寸断裂,散落一地。
她落地,汗水滑落额头,气息稍乱,却精神振奋。言灵与刀法结合,威力倍增,她心道:这才是我要的!
毒雾擦过手臂,灼痛刺入,但她刀法未停,逼退第三朵巨花的围攻。
许久,巨花渐渐退去。
雷音瘫坐在地,汗水混着血迹,布裙破烂,伤口刺痛。她抹上药膏,喘息道:“值了!”刀法更稳,言灵更强,她感觉离目标又近一步。
她爬起身走出林子,翻身上马,夕阳的余晖洒在山道上,映得她的身影拉出长长的影子。
满是泥血的衣衫破烂不堪,汗水混着血迹在手臂上干涸,伤口隐隐作痛。她紧握马缰,风声呼啸,枣红马的蹄声急促,终于在傍晚前赶回忘忧山庄。
庄门前仆人们正点起灯笼,院落一片宁静。雷音翻身下马,双腿因搏斗的疲惫微微发颤,她将马交给马夫,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客院。
翠儿见她这副狼狈模样,惊呼:“姑娘,你怎么啦?伤好不容易养好,怎么又这样了?我去找药老!”
她转身要跑,眼中满是心疼。
雷音赶忙拉住她,咧嘴一笑,“不用了,翠儿,我没事。这是小伤,不小心摔倒了,我己经上过药,不用麻烦药老。”
她拍拍翠儿的手,语气轻快,怕她担心。
翠儿皱眉,上下打量她,嘀咕:“摔倒能摔成这样?姑娘,你可别瞒我!”
雷音摆手:“真没事!你帮我把晚餐拿回来好不好?我先去洗个澡。”
翠儿无奈,嘟囔着去厨房。
雷音回到房中,褪下衣裙,热水洗去泥血,伤口在温水下刺痛,她却感到一阵舒畅。
换上干净布衫,她坐在木桌前,翠儿端来一盘红烧肉、一碗青菜汤和一筐白米饭,热气腾腾,肉香扑鼻,混着青菜的清香。
雷音饿极了,今日在密林与妖花搏斗,刀法与言灵并用,消耗巨大。
她抓起筷子,大口扒饭,红烧肉肥而不腻,酱汁浓郁,青菜汤清甜爽口,米饭软糯香甜。她嚼得满嘴生香,满足地眯起眼。
翠儿站在一旁,忍不住道:“姑娘,慢点吃,别噎着了!”
雷音嘴里塞满饭,含糊应道:“唔……嗯……”
手却不停,筷子如飞,又盛了一碗饭。翠儿看得首乐,摇头:“姑娘饿成这样,像是三天没吃饭!”
雷音咽下饭,咧嘴一笑:“今天累了,饭菜特别香!”
她连干三大碗饭,才心满意足放下碗,拍拍肚子,靠在椅背上,脸上露出餍足的笑。
她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对了,翠儿,你没跟公子他们说我出去了吧?”
翠儿嗔怪地瞥她一眼:“姑娘还好意思说呢!我都要被你吓死了,好在公子他们没问起。”
雷音松口气,笑嘻嘻道:“谢谢美丽温柔的翠儿姐姐!”
翠儿被逗乐,佯装生气:“姑娘就会贫嘴!”
两人嬉笑一番,翠儿收拾碗筷离开,雷音回到房中,坐在木榻上,思索今日所得。
密林无疑是绝佳试炼场,可每日往返难免引人怀疑。
她皱眉,思索理由:说采药?太牵强。说练武?庄子里就够了。
她叹气,想着想着,眼皮渐重,沉沉睡去,一夜好梦,梦中母亲的笑颜温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