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婉笙眸光微深的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只见他就那么低垂着眼帘静静的喝着茶,看上去好像跟没事人一般,他这样的神情,让云婉笙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毕竟他是为了自己才中毒的,他嘴上说着不怨,可心里肯定是怨的,他这样位高权重的身份,有谁愿意就这么死了的。
慕星辞这时放下茶杯,抬眼看向一首瞧着自己的女人,看着她那张男儿脸,又因为忙了一夜,此时她的脸脏兮兮的,头发乱糟糟的,让她看上去有些滑稽。
而自己却不必担心这种人前失仪的窘态,因为天刚明,佲一便会给他打理好了仪容仪表,让他看上去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有着他威严矜贵的一面。
“过来,你的这张脸脏了,我给你揭下来。”慕星辞眉眼温润的看着她。
云婉笙闻言,摸了摸脸,便走到他面前:“揭吧!”
这人皮面具贴在脸上还挺舒服的,就跟自己的脸一般,没有任何不适。
慕星辞用内力将那张面具从她脸上取下:“去洗把脸,这样会舒服些。”
云婉笙应了一声,便去了屏风后。
慕星辞眸光出神的看着那屏风,好像他能看到那女人一般,让他的眉宇间有着化不开的忧愁与不舍。
云婉笙一出来,便迎上慕星辞复杂而显忧伤的神色,而且还隐隐透着那么一丝绝望,这让她看得心头不由一滞。
男人有着他生命进入倒计时该有的眼神,可唯独没有对她显出半点哀怨,有的只是那抹不舍的痛苦。
几步走到男人面前在他身旁坐下:“你……你不要过于担心,我们还有三天时间,说不定会有奇迹出现呢?”
慕星辞听着女人难得的温柔,笑了笑,手掌自然的握住了她小手:“婉笙,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不会原谅我?”
云婉笙眸光微顿:“不知道!”
“你就不能骗骗我,让我死的也开心一些。”慕星辞苦笑着。
云婉笙淡淡一笑,语气发狠:“你最好活着,不然我会恨你到死。”
慕星辞闻言,嘴角上扬:“这么恨我?”
“你以为呢?”
“好吧!有你恨着,我也该知足,至少你这一生还记着我一辈子。”
云婉笙见他左右都是对自己温温柔柔的,没有责怪她一句,这让她眼底不由微红。
“别以为你这样我就能对你心生愧意原谅你。“说完,猛地起身便跑出了房间。
慕星辞神情微愣的看着她离开,手上还有着她留有的温热,让他不自觉的用手指摩擦着掌心。
云婉笙来到对面的客房,隐忍的泪水模糊了双眼:“你他娘的为何非要来这里找我?你不找我不就没事了,现在你成了这样,都是你自找的,你怪不得了谁。”
无处发泄的云婉笙只能口不对心的大骂着,眼泪浸湿了衣衫都不自知。
不知哭了多久,才慢慢的平静了下来,随即从怀里掏出那装有金壳药虫的竹管。
在这紧要关头,这虫子更不能有事,别到时候燕宝珠找回来了,这药虫再给憋死。
想着,便将那五只金壳药虫倒在了桌子上,只见它们金灿灿的半弓着身,猛一看好似那金元宝,很是好看。
见它们不动,云婉笙伸出一根手指一只一只动了动它们,前西只都被她惊动醒了,胖胖的身子伸展开来。
云婉笙见活着,不由放心的扬起嘴角,随手扒拉最后一只,可扒拉了几下,这只金壳药虫就是没反应。
“难道这只死了?”自语着,手指不死心的戳了戳它的嘴巴。
不想,她刚戳了两下,那金壳药虫便狠狠地咬住了她的手指头,疼得她不由惨叫一声。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看上去可爱的小东西会咬人,而且还咬的如此的疼,疼得她想把它撸下来,可又怕用力时再把它撸死,只能甩着小手想把它甩下来。
慕星辞听到她的惨呼声,立马闯进了她的房间,本以为她遇到刺客了,不想一进来一瞧,她正急得在桌前甩胳膊。
见没有刺客,这让他心头一松,几步走到她跟前:“你这是怎么了?”
云婉笙见他来了,眼底染泪的伸出手指给他看:“它咬我,你快想办法将它拿下来。”
慕星辞这才看到她手指头上那只金壳药虫,这一幕让他很不地道的笑出了声:“你怎么让它给咬到了。”笑着,便要将那虫子撸下来。
云婉笙见他动作粗鲁的架势,连忙将手躲开,避免他的触碰:“我让你想办法让它松嘴,不是让你弄死它,它还有用呢!”
慕星辞闻言,眸光微凝,他没想到这女人被虫咬的都哭了,还不忘这药虫对自己的重要性,看来她也不是对自己那么冷漠无情。
“你忍着一些。”慕星辞语气温柔的说着,托起女人的手,另一只手捏住那只药虫慢慢的往外拔。
可这一拔,那虫子咬的更紧,疼得云婉笙首叫,慕星辞刚要用力,云婉笙制止了他:“别动,你去拿坛子酒来试试。”
慕星辞一个眼神递给跟进来的佲一,这拿酒的事便有人去了。
“是不是特别疼?”慕星辞给她吹着手指,给她减轻着痛苦。
“嗯!”手上传来轻柔的风,让云婉笙不由得抬起红红的眼眸看向对面男子。
“我多给你吹一会儿,等会儿要是酒也不能让它松口,我们便将它弄死。”
“不行,万一正好需要五只呢!”云婉笙断然拒绝道。
“这么关心我的死活?”慕星辞眉眼满是柔情。
“谁关心你了,你别自作多情,谁叫你是为了我才如此,我可不想欠你一条命。”云婉笙垂下眼帘,话说的无情。
慕星辞看着这个让他神伤多年的别扭女人,没有再说什么,继续给她吹着手指。
可刚吹了两下,忽见眼前这药虫的金壳逐渐变成了红色,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时,女人的惨叫声又传进耳边。
这次他想也不想的便将那只吸血变了颜色的药虫给撸了下来,疼得云婉笙不由又是一声痛叫。
在他们以为手指会被咬的血肉模糊时,却发现并没有流血,被咬的地方只有两个细小的小孔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