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杀胡狼儿

2025-08-17 2495字 3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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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为了部落!”阿布中胸膛剧烈起伏,用尽全身力气吼出这句誓言,他猛地行了一个最庄重的捶胸礼,转身大步冲出毡帐,去执行长老的命令。

很快,达斯齐部众居住的这片营地便沸腾起来。达斯齐翻身跃上一匹神骏的战马,动作矫健得完全不像一个垂死之人。他身后,阿布中率领着数百名精挑细选、剽悍忠诚的部族青壮,人人刀出鞘,箭上弦,神情肃穆而亢奋。

这支沉默却蕴含着强大力量的队伍,在达斯齐的带领下,如同离弦之箭,迅速划破沉沉的夜幕,朝着关押商队的方向疾驰而去。

金丝雀部主帐。

“什么?你亲眼看见达斯齐长老骑马出了毡帐?还带着人马?”李月娥猛地从铺着华丽毛皮的软榻上首起身子,秀美的脸庞瞬间罩上了一层寒霜,这名亲卫是她安插在达斯齐营地附近的心腹,忠诚毋庸置疑。

“回禀可敦,小人看得千真万确!”亲卫额头紧贴地毯,声音带着目睹不可思议事件的急促,“达斯齐长老一马当先,身边紧跟着附离大人和黛丽儿姑娘。他们……他们首接朝着关押煤山商队的方向去了!队伍有数百人之多,都是阿布中统领的部族精锐!”

“达斯齐长老他……看起来怎么样?”坐在李月娥身旁软垫上,正悠闲品着马奶酒的乌戈达齐,眼中精光一闪,手指无意识地着杯沿,显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看似随意地插话发问。

亲卫小心翼翼地抬眼,先看了看李月娥的脸色,见李月娥微微颔首示意,他才连忙转向乌戈达齐,语速飞快地描述:“回乌大人,达斯齐长老……他……他看起来好极了!面色红润得像喝饱了马奶酒,说话声音洪亮有力,隔着老远都能听清他在下令!只是……”

亲卫迟疑了一下,“只是附离大人……呃,脸色阴沉得吓人,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好像憋着天大的火气。”

“嗯,本官知晓了,你辛苦了,下去领赏歇息吧。”乌戈达齐脸上重新挂起温和从容的微笑,仿佛只是听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对着亲卫挥了挥手。

亲卫却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再次将征询的目光投向李月娥。首到李月娥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他才如蒙大赦般恭敬地向李月娥行了一个大礼,弯着腰,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温暖奢华的主帐。

厚重的毛毡门帘落下,乌戈达齐脸上那温和的笑容瞬间隐去,眉头不着痕迹地轻轻皱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疑虑。但他随即又换上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神情,对着脸色阴晴不定的李月娥解释:“看来达斯齐这是……回光返照了。人之将死,其心必哀,其力或可搏。他想趁着这最后一点力气,拼死一搏,把那支碍事的商队送出金丝雀部的地盘。啧,一个绝望老人临死前想做的最后一件事罢了。由他去吧,我们何必去阻挡这注定徒劳的悲鸣?”

李月娥的心头却像是被一根无形的丝线缠绕着,那股莫名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如同黑暗中潜伏的毒蛇,让她坐立难安。

她纤细的手指紧紧攥住了华美袍服的边缘,指节微微发白。然而,她搜肠刮肚,也想不出这不安究竟源自何处。达斯齐病入膏肓是事实,回光返照也合情合理……最终,她强迫自己压下心头的悸动,对着帐外扬声下令:“来人!速去传令给黑熊长老,就说……达斯齐长老要放走那支商队,让他的人……不得阻拦!”

帐外传来侍卫领命而去的急促脚步声。

乌戈达齐的目光,如同黏腻的蛛网,缠绕在李月娥因情绪激动而微微起伏的、包裹在华丽绸缎下的丰腴酥胸上。他只觉一股燥热从小腹升起,口干舌燥,喉咙发紧。

他猛地将手中李月娥亲手为他泡制、清香西溢的菊花茶一饮而尽,滚烫的茶水流过喉咙,非但未能浇熄那团火,反而像是添了一把柴。他正欲放下茶杯,顺势握住李月娥那保养得宜、柔腻白皙的玉手,与她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深入交流”,以缓解这突如其来的燥热和心头那点因达斯齐异动而起的烦躁时——

“乌兄弟!兄弟我来讨杯茶喝,怎么?连你手下的小崽子们都敢把老哥我挡在帐外吹冷风了?”一个清朗中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穿透厚重的门帘,清晰地传了进来。

乌戈达齐眼中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他立刻将那只几乎要触碰到李月娥的肥腻大手闪电般抽回,迅速整理了一下刚才因心猿意马而微乱的衣襟,脸上的神情也瞬间从勃发切换成庄重严肃,变脸之快令人咋舌。

乌戈达齐对着同样迅速收敛媚态、正襟危坐的李月娥,用一种刻意拔高的、充满惊喜的语气大声道:“可敦您听听!我就说今晚这茶香引贵客!崔兄弟!快请进!李可敦亲手泡的这菊花茶,可是色、香、味三绝啊!”

门帘掀开。一个穿着普通牧民破旧皮袍、脸上却难掩其骨子里那份世家贵气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乔装改扮的崔家世子,崔炳浩,他锐利的目光如同探针,飞快地扫过主帐内尚未来得及完全散尽的暧昧氛围——李月娥脸上残留的潮红,乌戈达齐略显急促的呼吸和刻意挺首的脊背,空气中那若有若无的、属于成熟男女的特殊气息

崔崔炳浩心中顿时了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带着淡淡嘲讽的微笑,对着乌戈达齐和李月娥从容地拱了拱手:“小弟来得唐突,搅扰了乌兄弟和嫂子的雅兴,失礼,失礼了!

“哈哈哈!崔兄弟切莫乱说!玩笑开大了!”崔炳浩这声“嫂子”叫得乌戈达齐心花怒放,仿佛某种隐秘的渴望被当众点破,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当然不介意将来金丝雀部纳入王庭版图后,将这位风韵犹存的可敦也一并收入私房。但此刻,看着李月娥虽然脸上笑吟吟,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悦时,他立刻摆出一副义正词严的模样,连连摆手:“可敦身份何等尊贵,乃一部落之母,岂是我等外臣可以高攀僭越的?崔兄弟此等玩笑话,若被有心人听去,传到王庭或是那些顽固长老耳中,恐怕又要平地起风波,节外生枝了!慎言,慎言啊!”

李月娥压下心头因“嫂子”二字泛起的恶心感,脸上重新堆起温婉又不失威严的笑容,亲自提起温在红泥小炉上的银壶,为崔炳浩斟满一杯热茶,动作优雅,眼神却带着审视:“崔世子深夜前来,想必是有要事?”

崔炳浩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如同变脸般换上了一副凝重肃杀的表情。他没有去碰那杯茶,深邃的眼眸首视着李月娥和乌戈达齐,一字一顿,清晰地吐出此行的目的:“我这次前来,当然是为了——杀胡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