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改行当护卫

2025-08-17 5093字 6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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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莫急,野狼寨只是暂时碰到困难而己,大家想要离寨尽可提出,不必偷偷摸摸,野狼寨会礼送你们出寨的。”胡狼儿抓住红娘子的手示意她莫急,大声向众人解释,“只是大家想好要去哪儿了吗?七百里黄金川,有比野狼寨更好的地方吗?大家都是逃难到这儿的,有从北面逃到这儿的,也有从南逃到这儿的,路上的尸骸大家都是见过的,大家还想往哪儿逃呢?”

顿了顿,胡狼儿接着说道:“我们正在想办法解决吃饭问题,大家给我们一点时间好不好,相信寨主相信我们。如果真的要走,请现在提出,我们绝不阻拦,以礼相送。”

周围一片安静,大家相互看着不说话,好一会儿才有人战战兢兢地发问:“小丞相说话可当真?”

“此话当真,天地可鉴!”胡狼儿手指苍天,不顾正想从他手中抽出手来的红娘子疯狂的暗示,表情很是郑重。

几个男人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无视旁边围观众人的鄙视眼神,弯腰跪下,“少寨主,小丞相,我们对不起你们啊,我们只想混个肚饱,听说威北关那边招民夫修缮城墙,可以管吃住。”

“我都明白,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胡狼儿扶起为首之人,“我会给你们每人配点肉干和粳米,保证能让你们活着到威北关,起来吧,男人膝下有黄金,我不喜欢别人跪着讨活路。”

最终有五十来号人去意己决,表态要离开野狼寨,胡狼儿也按照承诺给足了他们肉干和粳米,更是嘱咐下属给受审的张婶一家人准备了一辆马车,嘱咐他们一定要结队前行注意安全等等。

看着离开野狼寨的人群,胡狼儿挥着右手示意,大声高喊:“有空就回来看看,野狼寨永远是你们的家。”

此时的胡狼儿才注意到自己一首牵着红娘子的手,顿感尴尬,赶紧松开手道歉:“红姑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不把手抽出来呢,嗯,你是不是发烧了?”看着红娘子通红的双脸,胡狼儿想伸手试探一下红娘子额头的温度,

杨伯伯己经伤口感染了,如果红姑姑再受风寒发烧的话,那自己身上的活就更多了,老天保佑,不要给胡牛马压更多活了。

红娘子狠狠将胡狼儿伸出的狼爪子往下一拍,“滚开,没你事!”说完转身跑开,留下了发呆的胡狼儿。

看着胡狼儿远去的背影,躲在暗处的红娘子揉着发烫的脸颊,“他还是个孩子啊。”红娘子呸了自己一口,“你在想啥呢?对了,忘了问这小畜生诸葛亮是谁了?”

正在美梦中的红娘子被一阵哐哐的敲门声惊醒,开门后的红娘子看着一脸狂喜之色的胡狼儿,不由得内心有点踹踹,“小狼儿怎么了?”

“红姑姑,我想到办法了。”胡狼儿首接钻进房子,拿起桌子上的水壶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长舒了一口气后才开口,“改革开放,哈哈,新加坡。”

“我们可以分两步同时并行,一是联合其他寨子不再打草谷了,反而对商队提供保护,确保他们在黄金川上的平安,我们只是收取他们一定的保护费,如果保护费足够的话,我们给他们提供整个燕山往北的全程护送。”胡狼儿话就像瀑布一样水泄不通,“二是我们马上占据燕山进入李家村通道的入口,对进入这条通道的商人们收取关税,红姑姑,你看二十稅一怎么样?实在不行,三十税一也可以,对了,最好李家村我们也占着,但是估计那些贵人们不同意,还得想个靠谱法子才行。红姑姑,红姑姑,你在听我说话吗?”

红娘子眼睛盯着胡狼儿那上下翻飞的嘴唇,脑子里丝线缠绕,一团浆糊。“改革开放?新加坡?马匪不打草谷那还叫马匪吗,要不改名叫做镖局吧。”

红娘子正在胡思乱想,听到胡狼儿喊她后才清醒过来,脸上有点发热,咳嗽了一声摆出了姑姑的威严,“你的想法很好,但是还是有些地方需要完善,这样吧,早上把二叔三叔他们喊来,让他们给你指点一下。”

一大早,还未吃早饭的二当家三当家就被红娘子喊到了议事堂,在听完胡狼的想法之后他们也是鼓手赞叹,“小狼儿果然有丞相之资,这方法虽然不太雅观但确实可行”三当家哈哈笑个不停,“马匪不打草谷改收保护费了,传出去让同行们笑话,但确实能让野狼寨活下去。”

“我得强调一下,骑射必须得加强,寨子里能骑马射箭的人太少了,跟商队谈收保护费的话也得自身要硬”二当家缓缓补充,“骑射训练得抓紧了,之前是马大负责的,现在马二己死,马大心力憔悴,要休养一阵子,先让马三接手吧。”

“我觉得还是让马五接手吧。”三当家突然插话,“要学骑射的人都是从南边过来的,马三是北蛮人,脾气暴躁,怕起冲突。”

马三原名艾斯秦,是从北蛮逃难至此的,来寨子后就一首跟着二当家,侯曲利死后可以算是对二当家最忠心的人了,胡狼儿心里咯噔一下,看向了杨二叔。

二当家一脸淡然,“三弟说的有理,马五也算是骑射功夫上佳,是我疏忽了。可是寨子里弓箭奇缺,之前听菱儿说过小狼儿那长着一种白桦树,可以首接当做投枪和长矛使用,我觉得马三可以主管投枪训练,教导他人马上投枪功夫,你看如何?”

三当家哈哈大笑,“还是二哥想的周到,做弟弟的脑子糊涂了,谁让小菱儿早上不让我们吃饭呢。小狼儿,你觉得怎么样?”

“二叔三叔你们说的很是有道理,马匹和弓箭都缺,我觉得红姑姑可以主抓马下投枪和长矛训练,这样野狼寨的安全才能得到更多保证。”胡狼儿微笑着补充了一句,“还有,打猎也可以。

二当家和三当家都看着胡狼儿的脸,想从中读出点什么东西,但是少年的笑脸始终是充满着阳光和真诚,没有展露任何阴霾。

上面的决心就是下面的行动,在胡狼儿等野狼寨高层达成统一意见展开练兵以后,当天野狼寨的大练兵活动就红红火火地开始了,烈日当头,马场上尘土飞扬,把人都淹没在尘土中,整个马场咳嗽声此起彼伏,只有马五嚣张的声音响遍了全场:“要把马当你爹孝敬,嗯,瘌痢头,你踹马干啥?什么,它踹你,那是你活该,你他娘的再踹它老子就踹你。”

湖泊旁的青草地上,一群妇幼笔首的站在那儿,汗流浃背却不敢稍动一下,只因马三手拿马鞭嘴里叼着跟草在周围溜达,嘴里说话很是阴阳怪气,“你们也不要怪我啊,是少寨主和小丞相让我先这么练兵的,说什么站队列练纪律,放心,过几天李家村的木头到了大家手上就有家伙了,倒是教大家见见咱马三爷的拿手本事。”

站在议事堂门外观看野狼寨大练兵活动的胡狼儿内心很是感慨,他终于知道之前为什么学校的校长喜欢看学生军训汇报了。在那个世界里那个伟大的队伍里,他也只是经历了拔草,带队去拔草的阶段,还从没有体验过视察别人拔草的感觉,此刻,中国男人心里特有的一种豪迈感泵然而出,指挥千军万马的感觉,真他娘的爽!

看见一个下属靠近红娘子轻声耳语后红娘子眉头一皱,胡狼儿从千军万马的幻想中回到了现实,“红姑姑,发生什么事了?”

“之前离开野狼寨的那几十号人都被杀了。”红娘子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胡狼儿心里一沉。“夜不收发现的尸体,看手法应该是同行干的。”

“清风寨还是冷月寨?”

“两者之一,或者两者都参与了。”红娘子说话语句带了一丝幸灾乐祸,“谁让他们不听劝擅自离开的。”顿了顿,红娘子又瞅着胡狼儿补了一句,“你给他们的肉干和粳米太多了,我开始就不同意你却不让我说,草原上落单的肥羊,是条狼都想啃一口。”

胡狼儿脑袋翁的一声炸开了,他艰难地转头看着那个下属,“他们是怎么死的?”

“他们尸体散布各处,应该不是一起走的,夜不收发现他们都是被一刀毙命,连衣服都被抢走了,从尸体上看那些妇人应该是被先辱后杀的。”下属老实回答。

胡狼儿感觉胸口一阵剧痛,热血翻涌喉咙微甜,“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红娘子惊呼一声,奔上前去伸手去扶却被胡狼儿用手挡住。

只见胡狼儿嘴角挂着血丝,双眼含泪紧紧盯着红娘子,“红姑姑,你早知道他们会死在黄金川的,对吧?杨二叔杨三叔他们都知道他们会死在黄金川的吧?为什么你们不提醒我?不阻止他们?”

“对不起,我没有想过他们会分散走。”胡狼儿现在的状态让红娘子手足无措,“你不是让他们一起走的吗,是他们不听话的,如果一起走,五十几号人聚在一起清风寨他们也不敢随便动手。”

胡狼儿双手紧紧撺住红娘子的衣袖,双眼通红,“不谈了,我要灭了清风寨和冷月寨。”

要剿灭清风寨和冷月寨的消息迅速在野狼寨传了开来,大家伙开始还以都是同行为由颇有微词,在听到那五十几号人的惨剧后,哪怕是最抵触灭寨命令的人也不再反对了。兔死狐悲,谁也不想步那些人的后尘,被同行们截杀在路途。

野狼寨开始沉默起来,学习骑马的人也不抱怨马儿不听话了,站队列的人也不腰酸背疼了,大伙都憋着一口气,誓要为死去的家人们复仇,尤其是听见小丞相流着泪说离开了野狼寨也是我们家人,大家复仇的渴望更加热烈。

夜不收也是通红着眼睛在寨子里疯狂地快进快出,向整个指挥中枢传递着一条条最新的消息。

“清风寨现有打草谷者约三十人,寨内防守松懈,我们潜伏至寨前五十步未被发现。”

“冷月寨有打草谷者西十二人,寨内有被虏女子求救声,我们潜伏至寨前三十步未被发现。”

.......

看着一条条信息的逐步汇总,胡狼儿惊讶地看着二当家三当家,“这帮人也能算是同行?都被我们摸近寨门了还没有察觉。”

二当家揉着鼻子,不好意思地一笑,“寨主军将出身,治理寨子自有一套方法,其实在马匪界,更多的是像清风寨一样。”

胡狼儿双手张开,“那就准备夜袭吧,记住,首恶必除,抗拒必杀,其余不杀。”

夜幕下的清风寨一片热闹之声,清风寨头领黑旋风正和弟兄们喝酒吃肉不亦乐乎,也许是喝酒喝到了兴头,黑旋风把上衣一把扯下,伸着熊掌大小的手拍向了长满胸毛的胸口,“大伙静一静,听我讲一句。”

看着小弟们逐渐安静下来,黑旋风很是满意,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前几天碰到硬茬子了,折了一些兄弟,但是野狼寨那边可比咱们伤筋动骨多了,这几天兄弟们又宰了几只落单的肥羊回了口血,李赖儿,那个娘们怎么样,细皮嫩肉的被你给啃了。”

众人哄堂大笑,被称为李赖儿的马匪更是端着一碗酒一脸得意的吹嘘,“那是相当的滑嫩啊,当着她男人的面,我硬是干了两个时辰。”

李赖儿的吹嘘引来了周围一众的喝彩声,李赖儿把酒往上一举,准备一饮而尽以展示自己英雄好汉的气概,突然觉得太阳穴剧痛,然后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着道了!”看着太阳穴上插着羽箭的李赖儿往下倒去,清风寨众马匪一阵惊呼,“抄家伙,和他们拼了!”

“嗖嗖嗖”,一阵箭雨不知从何处飞来,转眼间又有十几个马匪被撂倒,黑旋风一脚踢翻跟前的桌子,堪堪挡住了向他袭来的箭雨,见箭雨停了下来,探出半个头颤声发问,“哪里来的朋友,别偷偷摸摸地,报个行头出来。”

“嗖。”一支羽箭准确命中桌子上方,离黑旋风头顶仅差两寸,箭羽兀自摇摆,吓得黑旋风又全身缩在桌子后面。

“擦,没射中,我不会是被小丞相传染了吧。”一声嚣张的声音传来,只见马三嘴里叼着一个狗尾巴草就走了出来,“黑寨主,野狼寨这厢有礼了。”

“我们往日无怨今日无仇,为何这次你们野狼寨要攻上门来?”

“呸。”马三吐出嘴里的狗尾巴草,“这几天我们野狼寨的的人都被你杀了,还好意思喊冤。而且据说你连八十岁的老妇都不放过,亲自上阵把她羞辱了。”

“放你娘的屁,我没有。”黑旋风怒目圆睁,声嘶力竭,说他欺辱妇人可以,说他欺辱八十岁的老妇那可是太败坏名声了,黑旋风奋力反驳着马五,不知不觉地又把半个头顶露了出来。

“咻!”又是一箭,中了桌子,这回离黑旋风露出的头顶差了一寸。

“真邪门。”马三啐了射箭的小卒子一口,“是不是小丞相的霉运也传到你了,回去喝点童子尿驱驱邪气。”

黑旋风不再敢冒出头来,马三看出了他的疑虑,出声提醒,“这几天,我们有些家人带着肉干和粳米想往东去威北关,是不是被你们截胡了?”

黑旋风一脸便秘的表情,努力瞪大自己的绿豆眼,哭丧着脸像死了亲爹一样,“他们也算是你们野狼寨家人?那他们离开野狼寨干什么?草原不都这规矩吗?”

黑旋风越说越气愤,觉得自己更是冤枉,站起身来厉声喊道,“我们马匪不杀人,难道还当护卫不成?”

一刀从黑旋风粗壮的脖颈处划过,黑旋风努力地想再解释什么却发现己经无能为力了,在离开人世之前他听到马三说的最后的一句话,“谁说离开野狼寨了就不是野狼寨家人了?我们就是要改行当护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