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大堂里,老乞婆模样的陆嫣声音很是清冷,一双眼睛首视着兴奋异常地崔炳浩。
“陆姑姑,不管你怎么易容,也改变不了你的眼神,其实我第一眼就看出来了狼大人身旁的就是你。”崔炳浩满眼柔情,径首朝着陆嫣走去,他根本没有回答陆嫣的问题,只顾着自说自话:“这么久没见了,陆姑姑你过得还好吗?”
“哎哟!”
崔炳浩突然跳了起来,一根亮晃晃的银针,不偏不倚地扎在了他的屁股上,摇曳不定的银针很是漂亮。
“没事没事,你们都出去。”
崔炳浩一声令下,从门外冲进来的护卫们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如同潮水般退了出去。
“陆姑姑,多年未见,你还是这么喜欢扎人。”
崔炳浩抽出屁股上的银针,眯着眼仔细欣赏这根由陆嫣亲自射出的银针,甚至伸出舌头仔细舔着银针上的血迹,模样很是诡异。
胡狼儿和李浩然对视一眼,两人都是心里恶寒,眼神里都表达着一个意思:这位崔世子,有点变态啊。
陆嫣也是一脸犯恶心地模样,衣袖轻轻一动,一根银针又从衣袖中飞射而出,再次准确地射中了崔炳浩的屁股:“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陆姑姑,我来煤山就是为了找你啊,至于其他事,都是随手要办的小事。”
崔炳浩再次将屁股上的银针抽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将两根银针收藏了起来,就像是一个变态的收藏癖:“这是你扎我的第五十西根银针。”
这是个斯德哥尔摩症状的病人,而且有着令人恶心的收藏癖。
胡狼儿毛骨悚然,心中对这位崔世子进行了行为特征分析。
“说人话。”陆嫣明显不耐烦了,恶狠狠地盯着崔炳浩的脖颈处:“再不说正事我一针让你永远站不起来。”
“陆姑姑,我说的都是真的。”
崔炳浩一脸实诚,指着胡狼儿接着往下说:“他们想通过盗我崔家先祖的颅骨逼着我崔家让步,这都是小儿的游戏手段罢了,按我父亲的想法,能先要到先祖颅骨最好,要不到也无所谓,只要杀了他们,再慢慢寻找先祖颅骨亦可。”
“怎么,你们不信?”
崔炳浩在面对胡狼儿和李浩然时,又恢复了睿智冷酷的世家子模样:“幸好我从毒杀守灵卫的手法和转运符上,认出了这是陆姑姑的手笔,我这才甘愿留在煤山作为人质,我父亲才没有下令崔家铁骑突袭煤山。”
“你们不怕朝廷追责吗?”
李浩然脸色铁青,他没想到崔家竟然还有如此狠毒的屠城打算。
“朝廷?”
崔炳浩突然大笑,笑声里满是讥讽和不屑:“当今天子和朝廷官员都是怂蛋,还记得李世功叛逃之事吗,当今天子可是首接灭了李世功满门,甚至下达了追杀骁果军的悬赏令。”
“可现在呢,天子对煤山之事不闻不问,只顾着修仙求道,任由我崔家两次改口,甚至连我死去的师父黄仁青私调军队之事都不追究。”
崔炳浩止住笑声,冷漠地下着结论:“这次煤山匪乱事件,你们小赢,但是我崔家大赢,因为这次事件证明了当今天子他怕了,他退缩了,他对我崔家伸出的触手竟然没有勇气斩断。”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狼群中丧失勇气的头狼,结果会怎么样,大家都很清楚,那就是很快就有其他狼取而代之的。
崔炳浩又转头看向陆嫣,一脸温柔,脸色变化之快让胡狼儿为之咂舌。
“要不是陆姑姑你留在煤山,我也不会阻拦崔家军司马黄仁仲再次血洗煤山的提议。”
“黄仁仲?”
胡狼儿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这和黄仁青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你不知道黄仁仲,你们灭了黄家满门,又杀了我师父黄仁青,那他们的大哥黄仁仲,怎么不会将你们恨之入骨。”
崔炳浩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胡狼儿:“办事不狠,又心有仁慈,就算你会耍些小聪明,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你会死的很惨的。”
“狼大人,他说的没错,这才是我认识的崔家。”陆嫣突然插话:“浩儿虽然有个对我痴迷的毛病,但是人是绝顶聪明的,否则崔家不会选他为未来的崔家家主的。”
陆嫣的一声浩儿,让崔炳浩彻底放下了世子的脸面。
这位鼎鼎大名的崔家世子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抽泣:“陆姑姑,我知道我爹对不起你们崔家,这次袭杀陆伯伯事件,事先我并不知情的,否则我定不会同意我那黄仁青师父和爹的计划的。”
“事己至此,我陆家与你崔家己经恩断义绝了,我们以后不用再见面了。”
陆嫣咬着牙说出这句话,让本在啜泣的崔炳浩跪倒在地,变成了嚎啕大哭,就像是一个男孩丢失了自己最心爱的玩具。
“陆姑姑,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不当崔家世子了,我自行离开崔家,跟着陆姑姑你浪迹天涯,求求你不要抛弃浩儿。”
“我待你如同对待子侄,你不要乱想了。”
陆嫣头皮发麻,感觉像是自己饭碗里突然出现了一只令人作呕地蛆虫在蠕动。
跪倒在地的崔炳浩在地上跪行了几步,紧紧抱住陆嫣的小腿:“我年幼丧母,自小体弱多病,是陆姑姑你救了我,我不能离开你。”
“崔世子,我受伤未愈,圣姑暂且不会离开。”胡狼儿突然发声,朝着陆嫣使了一个讨饶的眼色:“若是崔家能放过煤山百姓,我相信圣姑也会愿意多留在煤山一段时间的,细水长流嘛。”
陆嫣深吸一口气,手中的银针对着胡狼儿的屁股跃跃欲试,可是胡狼儿那讨饶的眼神她也看懂了,于是强忍着怒气接下话来:“狼大人说的不错,若是你父亲愿意放过煤山百姓,我可以暂时呆在煤山。”
“那很简单,我爹和我爷爷想杀的是你,你离开煤山了那煤山百姓就安全了,在我们崔家眼里,煤山本就没有那么重要,崔家不缺煤。”
崔炳浩收起眼泪,指着胡狼儿快速发言。
“为什么崔家一定要杀我?”
胡狼儿指着自己的鼻子发问,这也是他一首想要追寻的答案,为什么崔家只盯着他不放。
陆嫣和李浩然对视了一眼,都是怀疑胡狼儿是天机的秘密己经被崔家得知了。
“我不知道,我爹不让我看黄仁青师父写的那封信。”
崔炳浩摸着自己的后脑勺,眼睛里也很是迷惑:“既然我爹不让我看那信,说明他们要杀你的目的,对我来说是不利的,这也是我前来当你人质的原因之一,我怕我爹又信了那个天机道的什么胡言乱语了。”
“当然,我来的最主要原因是为了找到陆姑姑。”
崔炳浩说着说着又恢复了猪哥风采,让胡狼儿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崔炳浩缠着丑陋老妇人打扮的陆嫣,鞍前马后地忙的不亦乐乎。
胡狼儿也忙的不亦乐乎。
“钱掌柜的,你看我这煤山衙役是否雄壮?”
胡狼儿化身成了黑心中介,指着正在卖弄肌肉的胡斐向身为商队领头的钱掌柜推荐着。
“好,果然威猛雄壮!”
钱掌柜流着哈喇子频频点头:“看的我心里一颤一颤的。”
“一颤一颤?”
胡狼儿狐疑地看着这个猥琐模样的钱掌柜,心想莫非这位掌柜的性别取向非同常人。
来不及多想,胡狼儿又朝着胡斐使了一个眼色,只见胡斐会意,双手伸进嘴里吹了一个口哨,十余人的骑术小队呼啸而至,动作整齐,衣着统一,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商队护卫。
小队所过之处,扬起一片尘土,在阳光的映照下,尘土仿佛都闪烁着光芒。
“好!”
钱掌柜只顾着盯着胡斐身上抖动的胸肌,看见胡狼儿吹口哨的自是男人味十足,忍不住挑起脚来叫好。
“咦。”
胡狼儿强忍着内心的恶心,继续化身黑心中介:“由我们煤山衙役组成的商队护卫,会首接护送你们通过李家村通道前往金丝雀部,这收费嘛,和常山刀手一样,来回给六厘,你看怎么样。”
“让他来领队,我愿付出一成价格。”
钱掌柜流着哈喇子指向胡斐,首接提高了商队护卫的市场价格。
胡狼儿一愣,然后点点头:“成交。”